我伏在楚誉的身上承接着更多的雨水与狂风,大雨冲刷着我的背将楚誉的白衣染作粉红,而狂风却让我在他怀里还能瑟瑟发抖。
“君珏……”他唤了我一声,似乎是被冷雨淋清醒了,起身想把我护在怀里。
可是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我怎么还能心平气和的和他依偎在一起,大力的推了他一把,我便跑进雨帘之中,地上的泥草被雨水一冲湿滑难行,好巧不巧的就连老天都在捉弄我,我一脚踩进了一个水坑摔得浑身狼狈。
而我已经衣不蔽体还能狼狈到什么地步?泪水融合着泥水在我脸上肆意横行,我爬起来仍旧往马匹的方向跑,楚誉过来追我再次被我大力的甩开。
但我也没捞着什么好处,被反作用力推倒在地上只能连滚带爬的跑到马匹身边打开包袱拿出一件同样湿淋淋但是绝对完整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
湿了的衣服难穿的厉害,我使劲儿扯了几次不但没有把袖子穿好,反而被水湿过的布料在胳膊上割出一道道红印,气恼非常,我几近疯狂的将衣服狠狠的掷在地上,然后市井泼妇一样坐在泥地上嚎啕大哭。
我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从来没有……可我没想到让我这么狼狈的人竟然会是他。
楚誉跑过来依旧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他的周身泛起淡淡的荧光,便像是张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风雨全部阻隔在外。
“你看,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吧,眼看着要下那么大的雨你不让我搭房子,现在倒好被淋成落汤鸡了吧……”
我不知道到了现在他为什么还能云淡风轻的笑出声来,相比我所受的委屈他的态度更加让我悲愤交加,使劲儿挣开他我伸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耳光的响声即便是在暴雨中仍旧显得那般突兀。楚誉垂着眸子结结实实的挨了我这一巴掌,而我在打完他以后也愣了。
气氛僵了那么一刻,楚誉忽然笑着将我紧紧拥在怀里:“没关系,你想打多少下都没关系,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想怎么样都行。”
疯子,根本就是个疯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他开始变成这样的?
我越想越委屈,越哭越想哭,趴在他的肩头我吐字不清:“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你才满意啊……”
“我才要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楚誉抱着我,声音沙哑,他的手抚上我的后背,好似是在细细的抚摸那些或深或浅的擦伤。
细微的疼痛传来,刚刚被他强要的画面再次展现在我的脑海之中,让人觉得耻辱。
刚刚运动过的身体再被冷雨一激,再强壮的身子骨也会受不了,很快我便觉得身体很冷,即便此刻百般不待见楚誉,我还是忍不住想从他的身体上汲取一些温暖。
感觉到了我的需求,楚誉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将我整个塞了进去,两具*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温暖异常。
“我们走吧,去哪里都行,什么董致卓什么花铃我们都不管了不就行了吗?”
现在听到这样的话我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寒,当初他和花铃拥吻的画面还记忆犹新,我不知道他和花铃之间还有多少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可是今天他告诉我说他可以抛弃花铃,就像当初决绝的抛弃我一样,这样周而复始的场景还怎么能让我轻易的相信他?
我终于明白和他之前的种种欢好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粉饰太平,我们彼此之间从来都没有达到心与心的相信。
弥天谎言被揭穿,即便当事人想继续装下去也会变得无能为力,我在他的怀里轻轻摇头:“楚誉,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我们彼此都冷静冷静,想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再对彼此许诺好吗!”
“我不用冷静,我现在就很清醒的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只要你在身边就可以了,真的,我会证明这一切的。”
“你那个时候对花铃也是这么说的对不对?你老实说你碰过她没?”我在他的怀里冷笑,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你还是碰过的对不对?你碰过她然后现在又要抛弃她,这和我当年有什么两样?楚誉你说,如果有一天我跟了你,可是你却不要我了,你说我有什么能力留下你?我有什么资格!我感觉我在你身边根本就是一个附属品,你什么时候想要了招招手我就会自己滚过来,什么时候你不想要了,我还要乖乖的滚回去。”
外面的雨噼啪的下,楚誉的怀抱隐隐颤抖:“不是,君珏你听我说,花铃她骗我,她骗我......她根本就不是神乐......”
“你才是。”他抱紧我,说话的时候浑身压抑不住的颤抖。
我觉得更可笑了:“不就早就证明过我不是神乐吗?你一会儿说这个是她一会又说那个是她,楚誉你说你用这种方法骗过多少人?”
楚誉的手按在我的肩头,让我面对面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个小名叫含玉?因为你是衔玉而生?”
“是又怎么样?”
他又问:“那你的玉呢?”
我冷声道:“和你去妖界的时候丢了。”
“是不是这一颗?”他手心里多了一道光束,光束中正在缓慢旋转的正是我丢了许多年的玉坠!
“怎么在你这里!”我一声惊呼便想伸手将玉坠夺回来,却不想那束光就是一道光,根本没有什么玉坠,理所当然的我扑了个空。
楚誉难掩兴奋,握着我的手暗暗发抖:“这就是你是神乐的最好的证明。你曾经说过你小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个高人,她告诉你让你等一个人,那个人会带你远离苦难和世事纷扰,难道你就没有一次想过那个人会是我?”
我曾经想过那个人会是他,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从他身上得来的都是苦难,我就放弃了那个幼稚的想法,甚至连我自己都怀疑小时候到底有没有人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不过相师说过,只要我的玉佩还在身上就可以保我平安,那玉坠是我与生俱来的东西,本来就应该属于我,我向楚誉伸出手:“把我的玉坠还我,那是我的东西。”
楚誉摇头:“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这枚玉坠是我送给神乐的,后来她魂飞魄散只有拥有神农鼎的上神浅雪疏影能够救她,可是后来我再也找不到她了,更不知道神乐被遗失在何处是死是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遇到的高人就是浅雪疏影本身。”
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神奇,可是被楚誉当做当事人的我却没有一点感觉,上天让我为人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我怎么会因为楚誉的几句话就把自己想象成法力高超的妖精呢?
楚誉一定是疯了,而我即便再怎么喜欢他也不愿意在他面前一辈子做别人的替身。
我说:“玉坠我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
说罢我推开他,径自走进雨幕,我要离开他一段时间好好冷静冷静,问问自己这样的楚誉自己是否还有精力与能力接受。
颈后一痛,我迟钝的回头看着一脸凄凉看着我的楚誉,眼前一阵模糊我就坠落了下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未睁眼音乐便觉得口中有浓重的血腥味,想到了什么我猛然睁开了双眼。
果不其然,楚誉在我身边支着头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醒了?”
我茫然的转动眼珠将周围打量了一番,昨夜发生的事情也一点点在脑袋里清晰了起来。
他骗我说我是他的旧情人,还说的头头是道让人无法辩驳。可是我就是我,我不想做别人的替身,而且花铃的结局我也看到了,如果我也是被楚誉认错的人,他一定也会像抛弃花铃一样抛弃我。
经历过太多次被他伤害抛弃的事情,我真的已经拿不出勇气再来试一次了。
我坐起身来,昏昏沉沉的脑袋才舒服了那么一点。
“我们现在在望城,你想回来我就带你回来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说过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我转头看向楚誉,他这样的承诺真的很让人心动。
可是我想离开他远一点,至少让我把心里的疙瘩解开我才能心无旁骛的回来,可是现在即便我在他身边咫尺的距离,我们的心也会远隔天涯。
我想下床,楚誉乖乖的给我让了一个地方,我当着他的面拖着有点不舒服的腿往门边去,我想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他说不定会放我走。
“君珏......在我身边做一世君珏,下辈子我一定不会让你这么难过。”
“这个......就是我给你的承诺。”
我回头,但见楚誉手中多了一把寸长的冷剑。
“这是诛仙剑,上可诛仙下可斩妖,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我或者我抛弃了你,你就可以用这把剑处理了我。”
那把剑上仙气萦绕,清光冷绝,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凡品。
楚誉要把这样一把掌握他生死的剑作为对我的承诺。
关乎于性命修为的承诺究竟值不值得我信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