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听从贱人楚的鬼话,自从遇到他我便诸事不顺,如果我此次还听由他糊弄,那我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
而且贱人楚这个人一直和我是敌友莫辨的关系,我很怀疑今天巡查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他搞的鬼,难不成我的命就这么衰,好不容易上次花楼还要遇到这种事情?
要不是实在想不出贱人楚这样做的好处,我一定会威逼利诱让他说出事情的真相,可惜我这里什么证据都没有。
我回到原来的客栈便和贱人楚分道扬镳,贱人楚在望城有他自己的府邸,他自然不用和我们一起挤客栈。站在楼上看到贱人楚消失在街道上以后,我才又重新下楼问掌柜的要了两坛烧刀子。
听人说这种酒非常烈,估计让人入醉的速度也非常快。
提着酒坛,兜着新买的麻辣鸭脖和茴香豆,满载而归。
瘸腿诗诗的房间里一片寂静,连灯都没有点,我心里一阵失落,抬脚大力的踹开门。
床那边立即有人窸窸窣窣爬起来的声音,我自顾*索到桌边,然后将蜡烛点燃。
满室光华。
瘸腿诗诗正半坐在床上一脸哀怨的瞪着我,我回瞪了她一眼:“收起你幽怨的小眼神,我又不是你男人!”
诗诗不甘示弱,半抱了臂膀说起话来一口主人家的气势:“你今天跑出去鬼混了一天,作为丫鬟可是一点都不称职啊。不过只要你好好侍奉我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向恩公告你的状。”
呵,我冷笑一声,这话怎么隐约听着这么熟悉,似乎当年我下不来床的时候也这般威胁过她。不过:“你以为就凭你的几句话他就会怎么样我?还有,你要告状好歹也得等他来看你,他来看你了吗?没有吧?”
诗诗的脸开始青一块白一块,半晌憋出了一句:“你有什么好得意,他说不定是因为不想见你所以才不来!”
“......”心事被直接说出来还真是让人不爽。
我吸了下略微发梗的鼻子,粗鲁的烧刀子的酒封拆掉,然后就着粗陶茶碗,一饮而尽。
辛辣灼喉,像一把锋利的双面刀从喉咙一直划到肠胃,不放过一丝完好的地方。
嘭的一声,是我手中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诗诗怕是被我突然的颓废样子吓到,有点不确定的伸着脖子问道:“喂,你怎么了,谁又刺激到你了?”
我转头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因为眸中被辛辣酒液刺激出了一层水雾,我只能将她看的模糊。
一个人喝闷酒实在太苦了,我好想找个人陪陪。
我脚下不稳的站起身来,单手握住桌沿,没怎么使力桌子已经被我拉到了诗诗床边。我豪迈的拉了张椅子坐下,又将手中酒壶重重掷在桌上。
“陪我喝酒,就给你肉吃!”
诗诗往里面缩了缩,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我不放:“你......你有病啊?”
我不理她,自顾自的将麻辣鸭脖和茴香豆打开,有一口没一口的下酒,诗诗估计已经饿了一天,此刻看我在她面前大吃特吃如何能不馋?
某人在空气中白了我一眼:“你就拿这些东西给我吃?拜托我也是有尊严的好吧。”说完又撇撇嘴,扫了一眼麻辣鸭脖眸中分明闪过一丝亮光:“吃那么辣的东西也不怕上火得痔疮。”
我不理她,继续吃的贼香,片刻对面幽幽响起一声肚子叫。
诗诗有些难堪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妥协到:“哎,我饿了,给我吃一点。”
我吞下一口酒提醒她道:“我说过,陪我喝酒有肉吃。”
诗诗抓狂的砸了一下枕头:“喂,你这个人有没有人性啊,我是个病人而且还饿了一天,你居然让我喝酒?你怎么不直接买一包老鼠药给我灌下去死了干净啊!”
我哼了一声将面前的东西推给她,她估计也是饿坏了,在我面前也不用矜持,于是房间内便是我和她一阵无声的胡吃海喝。
当然酒都归我喝了,肉也全被她吃了。最终我晕晕乎乎所见之物都成了摇摇晃晃的重影,而耳边能听到的则是诗诗被辣的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
“喂,你喝这么多酒不好吧......”诗诗估计是嘴肿了,说话有点大舌头。
而当我的话出口后,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大舌头:“要......要恁管......”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片刻又听到有人试探的问了句:“你不会是因为被恩公甩了才这样的吧?”模模糊糊的看到对面的人撇了撇嘴角:“我劝你句,看开点吧,我不也被他抛弃了,你看我不一样活的好好的吗?”
我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毫不掩饰的拆穿道:“恬不知耻,人家什么时候把你看进眼里过?”
诗诗却丝毫不以为意,将口中的骨头吐出,她转而借用我的眼神反看我:“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跟我家恩公本来就是假夫妻,实质上你的身份和我没大差,都不过是他身边的附属品而已。你看,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女人一出现,我们俩连恩公的面都捞不着见。他要是真的很在意你的话,会让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长的很好看的女人?”我冷笑一声:“你忘了那女人差点要了你的命吗?”
诗诗噎了一下,然后像是顿悟红尘一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算是看明白了,在太过优秀的男人身边相对来说就太过危险,就像我家恩公人似谪仙,身边美女如云,可你看看我俩的下场,非死即伤啊......所以说不光红颜是祸水,这蓝颜啊也是一把杀猪的刀啊......所以呢,我决定等我腿好了以后我就彻底退出这场爱情保卫战,毕竟性命更重要一点对不对?人啊,就要变通一点,何必为了一棵树就放弃整片森林呢?”
我继续冷哼了一声,听着诗诗的自言自言却再没有发表一句感言,不过我也深知诗诗有些话是对的,像是我和楚誉的关系,可不就是附属品,即便他给了我承诺却依然改变不了我是附属品的承诺,只要花铃一出现,我就成了可有可无的身外之物。
再往口中倒了一杯酒,已经麻木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坐着还是在趴着,而诗诗的自言自语已经模糊成了天外之音。
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道理我都懂,可惜在我见楚誉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砍了除他以外的整片森林,然后再认定要吊死在这棵树上以后决绝的将绳子打了一个死结。
四月桃花正烂漫,有万年落英缤纷下起了满天粉色的雨,那人就半隐身形在那桃花后。
周围在一瞬间陷入昏暗,让我以为自己已经陷入了昏睡,直到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怀抱将我轻轻托起,打横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酒精已经随同血液麻痹了全身,我无力说话甚至无力动一下手指,只能顺势将脑袋靠在他的肩窝处,鼻息间能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隐约间察觉到他抱着我进去了另一间房间,然后是熟悉的床,他将我打横放在里侧,然后自己的身体也跟着靠了过来。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而他明明可以说话却不说,我明明想说话却说不出。
空气异常的宁静。
身边的人靠了过来,温热的手却不适时的伸进了我的衣襟里,轻易的摸索到了肩带,再用手轻轻一挑,便将目的所在握了满手。
异样的感觉直袭向脑袋,让我禁不住轻哼了一声,再想后悔收回却是来不及了。
身边的人像是轻轻笑了一声,紧接着带着略微寒气的薄唇附到了我的唇上,然后狠狠的嘬了一口。我被烈酒侵袭过的双唇早已红肿发热,此刻被那凉薄的唇碰触,竟觉得异样的舒服,而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需求,便更加急迫的侵入我的领地,挑弄追逐掠夺,直至最后侵占了我胸腔中最后一点空气,在我几乎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才撤出了领地。
头脑有那么一会儿缺氧,不过我好像酒醒了那么一点,但是我的脸却烧红到让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醉着还是醒着。
我方才究竟做了什么?我竟然会主动迎合他的吻?
幸好天黑,大家什么都看不到。
“酒醒了吗?”有人在耳边吐气,弄的人心猿意马。
我略微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他可能是看不见的,于是又忙道:“醒了一点点......”
所以才会迷迷糊糊的着了你的道。
他动了一下,似乎要起身:“我去把灯点亮吧,你好像有点不踏实。”
我条件反射一般伸手拉住了他:“不用......”话一出口,我便忍不住一阵失落然后当着他的面转身背对着他:“点再多的蜡烛,制造再强烈的光亮,即便眼睛踏实了也踏实不到心里。”
真正的踏实是身边的人给的,不是其他任何外界的因素。
“你在和我发脾气。”楚誉重新躺回榻上,伸手将我扳了回去:“以后和我睡觉不许背对着我。”
“谁要和你睡觉,明明是你自己不知廉耻的爬上了我的床!”我怒气冲冲的回敬。
某人的手再次不客气的伸进我的衣服里:“可是方才某人的身体在很诚实的回应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