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班长自己也赶辆车,跟着彭伯海的一个远亲走去搬家了。而跟着彭伯海回家的则是一个白净的小伙子,叫杜飞。
彭伯海领着杜飞来到自己的帐篷这里,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有些家当已经放在帐篷外,杜飞帮忙一起放上车,然后又带到彭伯江的帐篷这里,也是同样如此,彭大牛也早在这里等候了,他没什么东西,就一个大的麻袋,里面装的满满的看不出什么东西。
杜飞看那东西不轻,就要过来帮忙。彭大牛有些紧张,连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看彭大牛在彭伯海的接应下,将那个麻袋放上车,杜飞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叔,你这里是什么东西啊?”
彭大牛脸色有些犹豫,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那杜飞看情况有异,一个箭步,左手一扒那车厢,飞身就跳上高大的车厢。不等彭伯海反应,来到那麻袋近前,亲自打开那麻袋。
彭伯海也没问是什么东西,眼看大哥脸色不对,杜飞又反应这么快,一时不知所措。只看车下的彭大牛,浑身有些发抖,眼睛有些发呆,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大伙都眼睛直盯着那杜飞,看他会这么对付彭大牛,只见他脸色严肃,没有一丝表情,左手扯着麻袋口,另一只手从身后一摸,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他的右手中。
众人不知他要干什么,麻袋边站的彭伯海率先反应过来道:“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杜飞也不理睬他,径直用匕首对着麻袋口上密密麻麻的绳子挑了几下,左手一扯,那绳子已经成一段段的碎条了。杜飞将匕首放在腰间,右手探进麻袋,抓了一把出来。他将身子站直,将右手的东西一看,不由面现微笑,用左手点指那右手的雪白的东西,放在唇边,品了一品道:“你们拉盐做什么?”
彭大牛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肩不住的颤抖。那杜飞看到彭大牛跪倒,吃了一惊,走了两步,嗖的一声,从马车上跳下来。众人大惊,眼看他跑步到彭大牛近前,众人眼睛盯着他和他腰中鼓鼓囊囊的放匕首的地方。那杜飞速度太快,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他来到彭大牛近前,双手将他搀起道:“大叔,何故如此啊?”
这时候彭伯海已经从车上爬了下来,快步走到杜飞面前道:“兄弟,这位是我大哥,大名叫彭伯发,因为大家习惯叫他大牛,因此也叫彭大牛。我大哥一向可是良民啊,从来不敢做任何违法之事,这盐也是他从盐店买的啊。”
杜飞看了看彭伯海,迟疑了一会,哈哈大笑,众人紧绷的心也和缓了一些。只见杜飞道:“我刚才也是有点困惑,我们这里盐是不能卖往汉地的。只是自己用的话,我们平州之人是没有任何限制的,你们不用怕。对了,大叔你买这么多盐做什么啊?”
彭大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杜飞,嘴唇不断的抖动。杜飞看彭大牛什么话也不说,也许刚才自己的急性子吓到他了,他扭过头对彭伯海道:“你大哥是何意,你可知道?”
彭伯海叹了一口气道:“兄弟啊。”他刚一开口,杜飞道:“以后你就叫我小杜吧,不可再称兄弟了啊。”
彭伯海点点头道:“好的,小杜,你不知道我们那里吃盐难啊,我大哥来这里几次跟我提起,这里的盐又好又便宜,我也没当回事,可能是他怕平州那里盐不够吃吧。”
杜飞笑了笑,转头又对彭大牛道:“大叔,我只是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没事了,盐的事我们不管,再说你又不犯法,怕什么。”
彭大牛缓过劲来,脸上挤出笑容,看着小杜道:“你说这盐可以运走,是吧?”
杜飞点点头道:“不过我们平州的盐到处都一个价格,我不知你为何拉到平州府那边,我看有一百多斤吧,你去的地方也是和这里的价格一样,想买多少就有多少,再说一般人谁要那么多盐啊。”
那彭大牛不知道是不相信还是没听到杜飞所说,也不提将盐取下。反复问能不能运盐,小杜哭笑不得,最后自己找个绳子将盐包重新扎好口。
天黑下来,很多东西还没搬,毕竟今天晚上还要住呢。彭家准备了丰盛的酒宴,小杜被推为上宾,众人轮番跟他喝酒,要不是明天的任务,小杜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为了缓和跟彭家的关系,他也是频频道歉,终于让大家意识到存粹是个误会,最后连彭大牛也忍不住为整件事感到可乐。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大家都一边吃早饭,一边在拆卸帐篷,一边往车上装运行李。当太阳还不肯露出头,天已经大亮,路上开始有车流,人流汇集,滚滚向前,平地起了一路烟尘。
彭家的人也聚集起了,彭伯海去找郑班长,郑班长也将东西收拾齐备,正坐在一辆马车前面。二人一起检查一遍,长长的马车队伍,中间又夹杂了不少行人,反复点过一遍后,二人决定出发。
只见那些当兵的手里挥动马鞭,啪啪声不停,马车跑了起来。老弱儿童都坐在车上,各个盖着厚厚的被褥或大衣,只探出头来。后面的青壮年们,有的提着小包袱,有的赤手空拳,有的还嘴里啃着吃的,几乎小跑般的跟随。
彭大牛一家,彭大牛和两个儿子紧紧跟随着杜飞赶的马车。他的两个女儿和彭家的一些女眷都放在车上。现在最兴奋的是彭大牛的大儿子,彭仲宇,他几乎一步不停的跟着杜飞,杜飞赶马的姿势在他看来太帅了。他一边跑,一边幻想如果是他赶马该多好,他的脚步一步不曾停歇,眼睛一直盯着杜飞看,他的一举一动。最后杜飞发现身边有个15岁左右的小伙子,这小伙子,跑了这么久,居然面色如常,犹如走平地般,深感诧异。
看来这小伙子体力真好,可毕竟还很小。眼看着跑了有15里地,前面的车队慢了下来,杜飞也将马车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彭家的人基本都赶上来,各个喘着粗气,嘴边白雾弥漫,面色发红。车上递下一罐罐水来,一个个也不顾水凉,大口的牛饮起来。咕嘟咕嘟声连片响起,还有人不断的用袖子擦汗。过了好长一阵,气才喘匀乎。
歇息了整整一个时辰,马队再次启动,这次比刚才慢了一点,比一般人走的快一些而已,再也不让他们跑着追了。彭大牛迈着大步紧紧的跟着大队,右手牵着小儿子彭仲强,看着前面的大儿子彭仲宇,看着大路两边刚发出嫩芽的大树,看着脚下灰色的水泥路。心里感觉,这路这么好,怎么走起来感觉特别的累呢,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可还不到40岁啊。不过想想前面就有几十顷地,力量再次涌入体内,感觉再不加快步伐,那地也许就没自己的份了。
也许彭仲宇是唯一没有任何变化的人,还是不紧不慢的跟随着杜飞,不断的看着杜飞,杜飞一看他,他就扭过头去。杜飞觉得这个小孩很有意思,不断的观察者他。
彭仲宇个头不算高,也许正要长个子,显得有些廋弱,不过眼睛极其明亮,刚刚剃的光头,头顶高高耸起。他的腿显的很长,看的出也许将来会是个大个头。
杜飞心道,这倒是个当兵的好材料。
又走了有15里,天已是正午,刚好到一驿站,早有人在此做下安排。杜飞将两匹马牵走,换了两匹新的马匹套上,然后和众人一起吃饭,吃饭之际,专门拉着杜飞坐到自己身边。
那杜飞也许很少跟人说话,显得很是腼腆,不过一聊天才发现,这小子居然读过不少书。据他说,自己家里以前也是读书人家,只是后来因为高利贷的事,家道中落,后来连地都没有了。不过父亲彭大牛从小就很严格要求他们兄妹读书,因此认识不少字,读过一些书。吃过饭,杜飞让彭仲宇一起上车,那彭仲宇怎么说都不肯,杜飞也只好由着他,一路跟随。
下午总共走了有0里地,天还没黑,就到了宿营地,众人搭起帐篷,埋锅造饭,除了搭帐篷,其余活基本都是女人来做了,男人一个个蹲在地上,不肯起来。饭做好了,一个个才肯站起身去吃饭,别看累的厉害,有些人却吃不下,不过大多数人吃的更多。
杜飞跟彭仲宇一起吃饭,问道:“兄弟,累吗?”
彭仲宇道:“我觉的还没有家里的农活累呢?”
“你以前干过很多农活吗?”
彭仲宇点点头道:“基本都做过,对了,杜飞哥哥,当兵好玩吗?你们打仗是什么样子的啊?你有杀过人吗?”
杜飞道:“当兵很好啊,你想当兵吗?”
彭仲宇点点头,崇拜的眼神看着杜飞。
杜飞道:“打仗我也说不清楚,我就打过一次,每次都是听到前面大喊大叫,然后每人都拿着家伙往前冲,结果到了前面,敌人要么都跑了,要么都投降了,我从没杀过人。”
彭仲宇道:“不是打打杀杀的很厉害吗?”
杜飞笑道:“那那么多打打杀杀的,天天最多的还是训练,练习这个,练习那个,对了,你会骑马吗?”
彭仲宇摇摇头,低声说道:“没有骑过。”
杜飞道:“那要当兵有难度,我们平州现在大多数兵都要会骑马的,就连步兵都要能骑马,到时候能快速运兵吧。我看你体质特好,其实当特种兵应该最合适,就是现在没什么机会,以后我帮你打听点,另外,这路上,我可以先训练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彭仲宇道:“什么条件?”
“我正打算报考军校呢,不过认的字不多,你教我认字,我教你训练如何?”
彭仲宇欢舞雀跃的答应下来,二人从此有空闲时间就在一起,你教我文,我教你武。
二人关系亲密,彭家人也和杜飞关系走的越来越近,一路之上,互相照应。一路行来,彭大牛一直打听当地的盐价,还有盐怎么样,越走越失望,到处都一样,不光价格一样,卖相还比自己带的好一些。自己的因为在车上来回颠簸,倒显得有点变灰变黑。
经过快一个月的奔波,人也显得又黑又瘦,风尘仆仆的。
不过大路两边却是春天到来了,小河轻快的流淌着,上面偶尔还有一些冰块,打着转,向前而去。河两岸的树木,黄绿的小树叶开始在春风中摇曳身姿,随风舞动。
路上的人流开始变少,一队队的带向各个方向。有些道路不便的,军人开始驾车回去。杜飞也正和彭仲宇道别,两人都有些依依不舍,不过军令难违。彭仲宇在马车后跟了很久,杜飞的车几次停下,再三叮嘱。直到最后郑班长才把两人拉开,让小杜先行离开,让后再让彭仲宇回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