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若是当初王氏没有多嘴说那些话,萧嬴也不会多想,更不会派人去查来龙去脉。虽然说他对谢安敏的主动“投怀送抱”还是很开心的,可却没有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毕竟太子府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可当探子来报这是王氏导演的一场戏,为的只是孟骏驰娶谢安敏的时候,他真的动了怒。即使他是个意外的出现,可身为太子,他是绝对不允许别人算计到他头上来的!你不是想嫁给孟骏驰吗?我就让你彻底死了这个念头!什么是睚眦必报?看看太子萧嬴就知道了。
谢之礼内心有些矛盾,他其实不愿意谢安敏去太子府,一来谢家本打算与孟家联姻的,若是人去了太子府,很难再找到一个年纪相当的人与之成亲以达到政治目的。二来呢,虎毒不食子,再怎么说谢安敏也是他的女儿,因为王氏的关系,他一直对她就更偏爱一些。可他内心又隐隐觉得,若是谢安敏进了太子府,虽说是个妾,可难保以后就是妃啊。父凭女贵,这样的事他是乐见其成的。当然,若是他知道太子之所以要纳谢安敏为妾的真正原因,肯定不会这么想。因此,自打太子派人递了消息之后,谢之礼便找了个借口躲进外书房,想让此时顺其自然的发展。
再说王氏,她见谢之礼坐视不管,心中就像燃着一把火一般,将屋内器皿摔得粉碎。无奈谢之礼对她避而不见,她没办法,只好又去东谢府求了大太太。大太太也是人精,只说要与谢之书商量,便没了消息。王氏派人一天去问了几次,都无果,知道这是东府那边的说辞,便只有另想出路了。
这时,有人提醒她若是礼亲王府能说上一句话,可能太子那边就改口了呢,因此,她马上派新月去了礼亲王府。
谢安敏一直在她身边哭,听得王氏心烦,想骂上两句,可一见她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想想自己也又错,便又忍着没开口。
可这股火憋在心里,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遭殃的就只有那些丫鬟们了,每人头顶一碗水,跪在院子正当中。正午的日头最大,已经有受不了中暑晕倒的了,王氏非但没让她回去,反倒让人用冷水将人泼醒,接着跪。
新月进了院子,便看到这幅场景,她咬了咬下唇,深吐一口气,敲门进了房。
“怎么样?那丫头呢?”王氏见新月回来眼睛一亮,谢安敏也停止了哭声朝这边看过来。
王氏朝新月身后看了看,见没有没有其他人跟来,问道:“怎么?那丫头没来?”
新月心知这次少不了惩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死丫头,翅膀硬了!”王氏仿佛所有怨气都找到了发泄口,将这一切都算到了谢安亦的头上,“要不是她,那孟家会改变主意?孟家不改主意,我们自然不会安排这档子事,太子也不会看上我们敏儿。”
谢安敏一听谢安亦没来,“哇”的一声又哭了:“娘,都怪你,都怪那个小贱人!凭什么她做王妃,我却要给人做妾!”
王氏忙将谢安敏搂在怀里,好生安慰了一番,直到她哭声渐歇,才转头问道:“那死丫头怎么说的?”
“奴婢没有见到王妃。”新月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什么?她竟然没见你?”王氏气到极致,随手拿了床边的针线篮子朝新月扔了过去。新月被里面的绣活和线砸了一脸,胳膊被掉出来的剪刀划了一道,火辣辣的疼,她却动也不敢动一下。
“回夫人,奴婢去时王妃正在屋中歇晌,王爷也在。王爷派人说王妃身体不适,要静养,不见客。奴婢已经转告王妃身子好了要回谢府一趟了。”
话音刚落,谢安敏那刚刚变小的哭声又大了起来:“呜呜……这个狐媚子,凭什么王爷对她那么好?由着她装病……呜呜……”
王氏被她吵得心更烦,道:“这个死丫头,跟她娘一样!都怪我当初心软,没弄死她,现在白白惹出这么多的事来。”
“给我更衣,我亲自去一趟,我就不信她敢不见我!”王氏站起身来,示意新月给她更衣。
新月刚把见客的衣服拿出来,王氏又说道:“算了,她现在有礼亲王给她撑腰,若硬是说她病了,我也没办法。敏儿,走,跟娘去一趟前院。”
……
谢安亦这两日过得很轻松,自从前日萧啸寒帮她把新月拦了,她便安心在屋中做起来米虫来。她手背的烫伤不严重,睡了一觉就好得差不多了。
而萧啸寒年轻力壮,又练过功夫,身子恢复得也很快,左臂上的伤结了痂,现在也活动如常了。他这两日不知又遇到什么重要的事,人一直在外书房,吃饭睡觉也不例外。
“王妃,该用午膳了。”爱砚轻声说道。
谢安亦放下手中的话本子,问:“王爷呢?有没有找人递过话?”
“禀王妃,王爷说他手上有事,今日不过来用膳了。”
“哦。”谢安亦站起身,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他不来,我一个人吃好了。”
爱墨与爱砚服侍她多年,谢安亦心中所想她俩又怎会不知。
爱墨伺候谢安亦做好,道:“王妃,奴婢给你说件高兴的事听听?”
虽然古人尤其是大家族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可那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现在只有自己人,谢安亦当然毫无忌惮了。只见她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嚼了两下,道:“什么好事?快说快说!”
爱墨一面给她布菜,一面说道:“奴婢刚才听前院的小李子说,太子殿下被圣上罚了。”
谢安亦停下筷子,眼睛弯了弯,说道:“别卖关子,快说,怎么回事?”
“好像是前日之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被与太子不交好的御史知道了,参了他一本,说他不尊重长辈,大闹礼亲王府,害礼亲王妃受伤,礼亲王病情加重。皇上知道后大怒,责令太子在太子府闭门思过,一个月都不能出府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