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苍十九峰,千岩万壑,蔚为壮观,触目即是的苍山雪,映照着单婉的脸,显得更加苍白无色。
“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不想你母亲也死吧?”桑中恫疑虚喝。
单婉浑身一颤,看了看仇昭雪、慕容晴,举棋不定。
“她在佛图塔中修行,我要杀她简直轻而易举!”
“你不准伤害我的母亲!”单婉面无人色。
桑中见诡计得逞,循循善诱道“只要你过来,我绝不伤害她!”
单婉万念俱灭,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步履蹒跚的向桑中走去。
“不要过去!”慕容晴娇喝一声。
单婉回眸苦笑,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过去。
桑中乘其不备,一手夺过万蛊神木鼎,又一手扣住单婉的咽喉,厉声骂道“jian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威胁我?”
单婉哽咽道“放过我的母亲,还有他们!”
“痴心妄想!”桑中冷笑“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母亲死!再把你赐给没有双修配偶的弟子,让你成为人尽可夫的dang妇!哈哈哈!”
话音刚落,冰洞中出现了一抹身影,身后是堆积如山的蛊虫。
“无怨?”仇昭雪惊讶道。
单婉美目圆睁,有些不敢置信。
此时的无怨浑身上下爬满蛊虫,面目全非不成人形,令人毛骨悚然,身后又有盈千累万的蛊虫蜂拥而来。
“怪物!”
众多极乐弟子望而生畏,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莫慌!”桑中镇定自若“不死毒身,他只有两柱香的时间,不足为惧!我们......”
不等他完,盈千累万的蛊虫蜂拥而上,眨眼间,几个极乐弟子被啃食得尸骨无存!其余弟子吓得魂飞魄散,你推我攘落荒而逃。
无怨径直冲杀过来,一手抓向桑中面门。
桑中眼疾手快,抓起一个未逃的弟子扔向无怨。
无怨大手一挥,此弟子瞬息间被咬得千穿百孔,惨叫还未发出就葬送蛊虫口中。
桑中飞身一脚,踢向无怨颈部。
谁知,无怨不管不顾,任由桑中如何踢打,纹丝不动!如铜墙铁壁一般。
仇昭雪、慕容晴见二人大战一触即发,连忙将单婉护到一旁。
仇昭雪触目兴叹“没曾想无怨会变得如此丑陋。”
“无怨哥?”单婉呆愣不动,如丧魂魄。
同时,化身毒魔的无怨与桑中已过了三十余招,桑中身法敏捷,每每躲过无怨的杀招,一时间不落下风。
“啊!”无怨双眼血红,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吼叫,响彻天地,谁人知道他的一拳一脚都在非人承受的痛苦中煎熬。
转眼间,又过了十余招,如火炮轰苍蝇,无怨势大力沉的拳脚也奈何不了灵活多变的桑中!但在无怨不遗余力的狂轰乱炸下,桑中不禁汗如雨下。
“师弟!师弟!我们情同手足啊,何必你死我活呢?”
无怨咬牙切齿,嘶声咆哮“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桑中眼神一厉,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刀,施展一招追星赶月,刀锋自下向上挑杀!这一刀快如闪电,势如奔雷,瞬间刮开无怨的腹部,肠胃顺着绿色汁液流了出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啊!”单婉失声尖叫,险些昏厥过去。
仇昭雪、慕容晴二人也惊得魂不附体。
谁知,无怨无动于衷,就好像被刮开的并非是他的腹部!就见他双手一拢,死死抓住桑中的肩膀,各种各样的蛊虫顺着他的手臂漫上桑中的肩头。
桑中惊恐不已,慌忙手起刀落斩断了无怨的双臂,又一刀捅入无怨胸口。
只见双臂坠地后迅速枯萎,就像是两段枯藤,而被开膛剥肚的无怨依旧摇摇晃晃的站立着。
“你还不死?”桑中气喘吁吁。
无怨脸上都爬满了蛊虫,只剩下一双空洞的眼眸,仿佛在回忆人世间的种种动情,随后身躯突然前倾,一口咬在桑中的脖颈上,鲜血飞溅,千万蛊虫沸腾了。
桑中只感觉眼前一黑,就被虫海淹没了!二人纠缠不休,双双跌入万丈悬崖。
“谁来救救我!”桑中即便浑身有蛊虫撕咬,却还在苦苦坚持,一只手攀在悬崖上。
单婉拾起地上的长刀,缓步走了过去,目光冷冷的俯视着桑中。
“师妹!我知错了,我狼心狗肺!我对不起师尊、师娘,求你救救我!”
单婉充耳不闻,举起铮铮发亮的长刀。
“师妹!求你放过我!”桑中乞怜道。
一刀落下,鲜血飙溅,桑中带着无尽忏悔跌入深渊,单婉一脸鲜血,回眸看向仇昭雪、慕容晴。她眼中流着泪,嘴却依旧笑着,似喜似悲。
二人不知如何安慰她,毕竟哀莫大于心死,只好看她孑然一人离去。
这时,山下行来一个蛾眉皓齿的尼姑,抚了抚单婉的脑袋。
仇昭雪、慕容晴追赶上去“这位师太,还未请教?”
尼姑双手合十“老尼法名缘空,特意来领我世俗中的女儿离开!两位施主就此留步吧!”
二人恍然大悟,心眼前之人就是单婉的母亲,单天暝的夫人南宫月娥,听桑中篡位后,她就出家为尼了,看来不假。
“缘空师太,我们这有万蛊神木鼎和你夫君留下的古籍!”慕容晴道。
“身外之物,留有何用?”尼姑菩萨低眉。
仇昭雪问道“单婉曾答应我们要事,不知能否兑现了?”
“可怜我这女儿,经历命中大悲,沦落至此,两位施主菩萨心肠,概不会与一疯子计较吧?”尼姑领着单婉一路下山,头也不回。
仇昭雪计上心头“南宫月娥,你是极乐峒前掌门夫人,如今极乐峒群龙无首,难道你要放手不管?纵然你不管!你又是南宫世家的大姐,南宫世家灭门一案,可有耳闻?你就不想报仇?”
尼姑止住脚步,手中一紧,念珠“嘭嘭哒哒”落了一地,单婉忙屈身,一粒粒拾起。
“我曾是南宫世家的人,我劝过兄长不要勾结财神,财神狼子野心,俨然是觊觎我们南宫世家的陶瓷生意!与其同谋,无疑是与虎谋皮!可惜兄长听不进去,一再被眼前利益迷惑,越陷越深,又逼我嫁给其他富商,给他做利益的筹码!于此,我只好离家出走,最后嫁给了单天暝,但他惶恐命绝四旬,一心闭关修炼,女儿也长大成人,我才决定出家,佛家讲个取舍,拿得起,也放得下!世间有为法,如露亦如电,若放不下就成了负担,一旦放下,才发现那些不过是自身的执念!出家人,心不可妄动!”
本部来自看书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