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参战的工作还是很踊跃的,苏婉自己也想带队出征,不过好说歹说的,被我们大家劝住了,用死胖子的话来说,就是:“什么啥事情都要你亲自去干,那还用我和老花干什么?”苏婉也就只好作罢。
我和胖子各带一队,分别乘上了两辆步兵战车。临走的时候,苏婉拉着一个年轻人来到我面前,说道:“他叫区翔,你把他带上。”我说我车里没位置了,苏婉就从车厢里叫下去了一个,然后对我说道:“这个你必须带上,他是退伍的特种兵,心里素质要比其他人好的多。”
我听了这话之后,心里不禁一动。我记得上次去图书馆的时候,临行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那次苏婉派给我的是手把最好的司机车师傅。我隐约觉得苏婉好像对我挺照顾的,凡是能力强的人都往我手底下派。
这妞儿不是看上我了吧?我惊异不定的看着苏婉的脸,看的她莫名其妙的,问我:“我脸上有灰?”我赶紧摇头说不是,她听了不置可否,就挥手让我们启程。
卷帘门打开之后,我们两辆步兵战车一前一后的驶了出去。胖子在前,我的车子在后,都开足了车灯,把周围照的雪亮。
附近游逛的粽子们听到了声音,开始陆续的向我们这边汇集,不过我们的步兵战车速度很快,在那些粽子还没有合围的时候,就已经冲上了马路。雪白的灯光照耀下,满大街游逛的粽子们都像饿鬼一样可怖。
我们的基地虽然还处于临近郊区的位置,并不算是闹市区,不过距离海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这一路上到底会遇到多少风险,真的只有鬼才知道。我通过潜望镜看到前面的战车一路狂奔,前挡板和车底盘所形成的四十五度夹角,仿佛是新出炉的收割机,把大街上稀稀落落的粽子们撞的筋断骨折、东倒西歪。没有被撞倒的粽子们就纷纷抓车,试图爬上车子,可是他们的力气显然干不过这种钢铁猛兽,被带的纷纷跌到、头破血流。偶尔有粽子误入轮下,立刻被碾压的如同烂泥。
再走了一会儿,胖子他们的车子一下子慢了下来,害得我们这边紧急刹车,才没有撞上去追尾。我拿起对讲机骂道:“屁股痒痒了?想爆菊啊?”我还没问完呢,前面那辆步兵战车上的机关炮就开火了。
机关炮是一种能连续自动射击的小口径火炮。具体而言,指在前一发射击后,能自动连续完成下一发炮弹的装填和射击的全部动作的火炮。而我国和国际上的普遍做法通常是把口径在20~35毫米之间的自动炮才叫机关炮。所有的自动炮都叫机关炮。在抗战期间,我国一些地方也把机关枪称为机关炮,实际两者在口径上有着明显的差别。进口大片里面经常可以见到那种六根枪管并排、一边发射子弹还能一边自动旋转的超猛机枪,其实就是“火神”系列的机关炮。
而我们现在所乘坐的这种ZSL92式轮式步兵战车,装备的却是ZPT90式25毫米机关炮,射击方式有单发、3连发、5连发或连发,射速100发/分或200发/分,使用弹种有榴弹和脱壳穿甲弹。这东西看上去没有老美的东西威风,杀伤力却比那华而不实的六根管厉害的多,甚至可以在一千三百米之外,直接打穿装甲车的防护钢甲。
用这种东西打粽子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
就听死胖子在对讲机里大骂:“草它乃乃滴,这回遇到粽子主力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听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手雷爆炸的声音传来过来。我用潜望镜仔细一看,不禁吓得脊背都发凉了。
虽然我们已经跟粽子打过很多交道了,大战小战也不知道多少场了。甚至最近几天里,光是死在我手里的粽子,就起码有近万只了。可是我还是直到现在才体会出来粽子大军的可怕。这种可怕不是来源于粽子们的单体破坏力,而是来自他们那庞大的数量!以前听老人们说起抗美援朝的时候,我志愿军战士如何乘着冲锋号,漫山遍野的向敌人冲锋。那种撕心裂肺的号角声和那群捍不畏死的钢铁战士,把曾经横行世界的美国大兵揍的狼狈不堪,从那时候起,我就对人海战术这几个字产生了浓浓的敬畏之心。可是那只是故事,只是课本,等我亲身见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粽子的时候,那种来自心底的恶寒才毫无保留的显现出来!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景象?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用文字来描写出当时的震撼,我只知道当我用潜望镜再往远处看的时候,除了僵尸的脑袋我什么也看不到,满满一大街的粽子几乎把大街都挤死了。胖子他们的战车开足马力往前冲,大批的粽子像是秋天麦田里的麦子一样,被收割机成片的割倒。
即使这样,胖子他们的战车速度还是严重受阻,不得不开动机关炮,甚至动用手雷,才勉强能向前移动。
我一看当时的情况,心想这怎么行?一旦胖子他们的机关炮弹用光了也就糟糕了,连忙回头打开驾驶舱与战斗舱的小门,冲后面喊道:“配合一下前面的车子开路。”我刚刚说完,那个叫区翔的小伙子就站了出来,一把抓住车载机关炮,就开火了,前面的粽子们顿时血肉横飞。
这个时候,我们俩辆步兵战车的速度都已经慢下来了,围在四周的粽子们开始聚拢。不过好在我们的战车配备的都是球形射击孔和内置潜望镜,所以暂时还没什么危险。不过大家都吓的不清,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好容易通过了这一片粽子密集区,下一个路口的粽子数量稀少了很多,前面的战车开足了马力,几乎是蹦蹦跳跳的往前冲,不久之后我们又遭遇了一条粽子密集的街道,等我们闯过去之后,我听到死胖子在对讲机里骂道:“它吗的,太浪费子弹了,这样下去可坚持不了多久!”
我就说你们把车子靠边,让我们这辆战车在前面,我们这里的机关炮子弹还有很多。于是我们两辆车子换了顺序,由我们这个车打头开路。
这回我可算是领略到刚刚胖子的心情了,我草他大爷的,这还是大街么?一眼看去没别的东西,全是大大小小的粽子。我心说平时也没见到大街上有这么多人啊,估计这帮家伙都和我一样,没事就宅在家里……现在好不容易疯了,所以就全溜达到大街上来了。
区翔的枪法实在是不错,实际上向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用不着什么枪法不枪法的,只要不把子弹都打到天上去,就没有击不中的道理。
可是照这个样子打下去的话,我们连这个区都出不去,子弹就会被我们打光,我赶紧对司机车师傅说道:“别走大路了,钻胡同楼洞子!”
“好嘞!”车师傅答应一声,这个家伙开了半辈子车,大路小路熟悉的不得了,简直就是一副大连市的活地图。
车子驶入胡同之后,粽子们的数量明显减少了。区翔在后面骂了一句什么,对我说道:“花哥,不能再开枪了,枪管子都红了,再开枪的话就会炸掉的。”我点了点头,告诉他先休息一下。
不一会儿,对讲机里传来了苏婉的声音,她大声的问我们情况怎么样,我告诉她我们现在正跟粽子们开狂欢节呢。
两辆步兵战车在夜幕之下东转西转,一路颠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驶出了市区,前面的路面一下子宽阔起来。我知道那其实是心里作用,路面还是一样的路面,只不过粽子少了很多之后,眼界显得宽了很多。
车师傅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说道:“看样子市区里已经没有多少幸存者了,大批的粽子开始往郊区扩散了。”我点了点头,说所以咱们最好快点,赶在粽子到达之前,把那两个美国兵解救出来。
车子继续一路狂奔,向海边驶去。我用对讲机给苏婉报批平安,她才松了口气,让我们小心点,别大江大浪的走过去,结果被几只散兵游勇的粽子给收拾了。我说你放心吧,我还没娶老婆呢,还不想这么快就挂掉。苏婉就笑了,说你运气好,现在咱们基地女的多男的少,不会让你打光棍的。我想了想,可不是么,我们基地里那三百来人里,有接近一百个大大小小的孩子,男人除了几个为数不多的老头之外,都被编进了“狗剩”自卫队,也不过就是两百人的样子。剩下的可是一水儿的美女少妇,足足有一百五十个,比男人多出了三倍不止呢。
我说既然我不会当光棍儿,我就放心了,不过女的既然比男的多,那你自己得小心点了,别混成女光棍儿,就没意思了。苏婉就在对讲机里“呸”了我一声。死胖子在旁边接话儿把:“要不咱们实行一夫多妻制吧,胖子我体格好,两三个老婆我还能应付的过来。”苏婉就笑道:“打住打住,再胡说八道我就取消接应你们回来的计划,直接把你们批发给女粽子。”
“别,别,别,”胖子一听就急了,说道:“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那些女粽子我可惹不起,她们肯定不会在乎我多英俊潇洒,多半是看上了老子身上这点儿肥肉。”
正贫嘴呢,我旁边的车师傅沉声说道:“老花,咱们可能是到了。你看看前面这一片海滩,只有一栋小楼。”
我放下对讲机,用潜望镜一看,果然,我们前方隐约的都能看见海面了,几里地之外有一栋孤零零的小楼,静静的伫立在空旷的海边。
车师傅顿了一下,说道:“那栋小楼不是住人的,是黄金海滩的一个支线售票点,现在是冬季,没人到海边玩儿,所以应该是空的。”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就对了,若是普通人家的话,里面好歹的也会有点食品,就算一点粮食也没有,食油米酒什么的总会有一点,也不至于把汤姆逼迫的眼见着天黑还出去找吃的。
那是一栋三层小楼,仿古式样,楼盖上镶嵌着华丽的琉璃瓦。四周采用的外置式钢管楼梯,布置的很别致。
我们把车子一直开到楼下,胖子扯着嗓门骂道:“我草你老母,葫芦的阿舅?我草你老母,葫芦的阿舅?我草你老母……”骂了半天不见有人反映,就问我:“老花,我的英语说的不对么?怎么没人搭理我?”
我差点一口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问道:“这英语是谁教你的?”死胖子得意非凡:“当然是萧MM了,她不是一直给咱们做翻译么?”我打了个奔儿,心想萧MM虽然难免有点古灵精怪,不过还不至于这样说这样的粗话,就皱着眉头问道:“你说这几句话是啥意思?”
死胖子鄙视我:“还作家呢,真没文化……萧MM说那就是:你叫啥名你还好么的意思。”我一听就怒道:“那是你那么说的么?应该说What'syourname?Howoldareyou?”
我的话刚说完,小楼的三层楼门忽然打开了一扇,一个浑身黝黑的家伙从里面爬出来半个身子,冲我们说了句什么,可是他的声音太小,我们听不清。那家伙大概也知道我们听不到,就勉强的冲我们挥了挥手。
我一看他的皮肤颜色,忍不住一喜,大声问道:“霍夫曼?雷恩?”那家伙的眼界明显瞪大了点,冲我们微微点了点头。
我一看他那样,就知道是身体十分虚弱的缘故,赶紧往楼上跑了上去。来到那道门口一看,这个黑人饿的都有点脱相了。探头往屋子里一看,另外一个白人仰躺在角落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胖子他们也陆续跑了上来,我们立刻动手,按照胡小康医生临来时的嘱咐,对那两个美国兵进行紧急救护。那个黑人还好一点,给了他点牛奶,喝下去之后精神就好多了。可是那个白人却昏迷不醒,滴水不进,一摸脑袋,日!快赶上火炉子了。这是发烧啊,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无法救治,只好决定先把他们送回基地。
哪知道我们还没等下楼呢,车师傅就喊道:“老花,不好了,粽子们跟过来了!”我抬头一看,只见远处已经出现了大批的粽子,密密麻麻的正往我们这边赶,忍不住失声道:“遭了,咱们恐怕是被困在这里了。”
胖子听了不解,问道:“怕什么,再冲回去不就行了么?”我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了,先别说咱们的机关炮子弹支持不到地方,就算子弹够用,炮管也受不了的,没有了机关炮的话,咱们连一条大街都突不进去。现在只能死守了。我看了看手表,说道:“大家坚持住,马上就要天亮了,顶多三个小时,粽子们就会撤退的。”
胖子就大声的招呼同伴:“快快快,把车里的武器弹药到搬到楼上来,大家都上三楼,只要咱们守住楼梯口,粽子们就上不来!”
大家赶紧行动起来,我趁着这个时间,赶紧向总部汇报,说我们不能马上回去了,必须坚守到粽子撤退为止。苏婉听了也没办法,说天一亮就派出增援部队接应我们,并嘱咐我们随时打开对讲机。
说话的功夫粽子们就已经逼近了,好在这些东西行动不是那么迅速,胖子他们已经开始清理走在前面的粽子了。那个叫区翔的家伙一声不吭的举枪射击,百发百中,让我颇为惊讶。
车师傅和另外一个伙计抓紧时间把步兵战车开到稍远的地方,并且把车子调到不熄火的状态,然后也跑到了小楼之上。
胖子站在门外的护栏上,端着机枪就扫,七八个粽子被他打的直蹦。这伙计体格真是霸道,为了省事,机枪的支架都被他拆掉仍了。十多公斤重的家伙被他端的纹丝不动,枪口的火舌窜出去一尺多长,把他的脸都映红了。
我们剩下的人也一起开火,顿时把粽子们打倒了一片。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车师傅他们不把步兵战车的火熄掉,要是抹黑一片的话,真不知道往哪里打好。
可是粽子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倒下去一片又冲上来一片,而且越来越密集,很快就把我们的小楼围的水泄不通,陆陆续续的往楼梯上爬。
区翔半蹲在门口,咬紧了牙关,一枪一个爆头,还好只有这一条通道可以直达楼上,下面的粽子们虽然多,却上不来。
区翔的子弹很快就打光了,我把我的枪往他手里一塞,把他的枪夺到手里,麻利的换上弹夹。就这么缓了一缓,粽子们就又挤上来了好几步。区翔满头大汗的说道:“老花,不行了,我顶不住了。”胖子在旁边用机枪猛扫,喝道:“快炸断楼梯,不然咱们都得报销掉!”
几名“狗剩”队员纷纷砸破了窗子,从上面往下仍手雷,紧接着“碰碰碰”的一顿爆炸声响了起来,震的我们耳鼓轰鸣,石渣铁屑横飞,烟雾弥漫。一只断手飞了起来,在胖子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把胖子打的一个趔邂,差点从栏杆上摔下去,胖子骂道:“草!先打声招呼再仍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