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约是不对,可也不至于气势汹汹成这样啊,这些权贵子弟,真是不好伺候。
宝春赶紧起身,就想先赔个不是,可没想到那荣铮看都没看她,在她旁边拉了张椅子坐下,冲对面的刘景说起话了。
哦,原来是找刘景的,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就好,这就好,宝春松了一口气。
可还没等这口气松完,就听那荣小王爷说了,“二皇子殿下,不想这么巧,在这儿碰上了……”
这话说的,这那是碰巧,分明是有备而来。
刘景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硬着头皮,客套一番,说,“……荣小王爷若有事,还请先去忙,改日,有我做东,咱们再叙……”
荣铮靠在椅背上,“小王无事可忙,闲得很,不急……”
刘景的嘴角抽搐,心说,闲得很,到别处晃去,没看到我这正有客人么?
“二皇子点这些菜是不是太素了……”荣铮扫了眼桌面说。
“的确是,所以,不敢留荣小王爷一起用餐……”刘景说。
“素菜吃多了是没力气,可偶尔吃一次也无妨。”说着,拿起一双筷子就夹了一根青菜,嚼了嚼,突然看向旁边的宝春,“福来楼的鱼真就比不上这根青菜?”
对面的刘景愣住。
被突然问到的宝春,还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打着呵呵,“不能这么比吧,青菜有青菜的营养,鱼有鱼的营养,都是人体之所需,失衡对身体不好。”
扭头冲谢即明说,“那个,今天这事算我不对,我给你赔个不是,你也知道我这人忙起来就顾不上别的,脑子就想不起太多的事……”
“想不起太多的事?”荣铮看着她,嗤笑了声,“不会连你儿子也不记得了吧?”
这话一出,对面的刘景似乎身子晃了晃,神情大变,连那身后的刘川都惊异的很。
谢即明和韩毅也很惊诧,不过跟刘景主仆两人不同,他们惊诧的是,他家九哥这举止有些反常,有些过了,怎么说沈宝春在他们这里也是朋友了,而且还是很特殊,很不一般的那种,在外人面前捅穿孩子的事,这已不是揭人疮疤那么简单了,这分明有些欺负人的嫌疑。
本以为九哥已经不跟沈宝春计较了,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了。
九哥怎么就这么看她不顺眼呢?
“儿子?”刘景看向宝春重复了句。
宝春还没说话,那边荣铮又开口了,“哦,原来,你还不知道她是沈将军的女儿沈宝春,小王还以为你们很熟,知道呢,小王这话是不是说错了……”
话是这么说,可没见他有一丁点的惭愧之意。
刘景和刘川均是惊愣地看着宝春,不敢置信,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奇女子跟京城里那个臭名昭著,伤风败俗,未婚生子,被婆家退婚,被赶到偏僻老家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刘景的眼里,除了震惊,还有别的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
见她没有辩驳,已经无需再问,刘景握紧了筷子,手有些抖。
荣铮却像没事人一样,放下筷子,“果然还是吃不惯这些青菜,跟啃草似的,咱们还是去福来楼吧。”这话是冲谢即明,韩毅说的。
起身,踢开椅子,朝对面怔楞的刘景拱了拱手,“小王先走一步,二皇子殿下,咱们改日再聚。”
刘景点了点头,回以礼,“慢走,不送。”这四个字咬的很重,很重。
转过身来的荣铮,居高临下俯视宝春,“谢即明一番好意,不好太辜负,你这草也吃了,我看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那边的刘景眼里正聚集怒气。
刘川手握刀柄,大有一副一声令下就要冲出去,大杀四方的架势。
宝春没想到一顿饭却还能吃出这么多事,现在这局面,连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眼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杀胚,荣小王爷针对的到底是刘景,还是自己?
其实,不用他告知,宝春也早已猜到刘景的身份,必是什么宗室王公,她虽然对毒素了解不深,但从他身上逼出的毒素,也可以看出不是寻常人能得到的。
当时她就有了大致的猜测,再加上后来的谈话围绕都是国家大事,就更确定无疑了。
但刘景这个人,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没有架子,人又仗义,给人一种亲切感,若是一直下去,其实也挺好,不想突然冒出这货上来就捅了开来。
至于她是沈宝春,她是一个孩子的娘,她本就没想隐瞒,要不然也不会以真名示人,只不过,刘景没往深处想,没把将军府的沈宝春跟她联系在一起而已。
她知道,刘景早晚会发现,她也等着他发现。
可这货当面捅出来,分明是不安好心,分明是看她不顺眼,分明还是在虐她,让她难堪,让她不好过,不舒坦。
这天杀的鸟人,竟敢还要她一起离开?
她想上去撕破他那张脸,将桌上那盘青菜砸到他脸上,最好脑袋开花,脑浆蹦出,成个痴呆儿,从此不再认识她,省的动不动就要虐上她一回。
敛去眼中的熊熊烈火,宝春抬头,挂上一个无辜的笑容,“我是非常想去,可是吧,近来我这肠胃不大好,享受不了大鱼大肉,只能进些清淡饮食。”
特么的,最讨厌仰着脖子看人了。
荣铮一听,脸那个黑啊,怒瞪着宝春的发顶。
谢即明,韩毅,白丁山都急了,真怕这位一气之下,上去扭断沈宝春的脖子,造成无限憾事。
正想着等会要怎么阻止这一场血腥之灾时,就见荣小王爷,拳头握的嘎吱响,轰隆一声,将椅子踢飞了出去,带着满身火焰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