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道,小酒放开娘亲的手,突然扑到寻阳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来回晃,激动大喊,“大叔,大叔,我娘没死……”
寻阳搂着小家伙,看着宝春,哽噎,“是啊,大叔看到了,你娘好好的……”
“我就说我娘活着,你们都不信。”小酒撇着嘴,“看吧,这下知道我没说谎吧。”
“嗯,是我们错了。”寻阳从善如流,“你没说谎。”
宝春走前几步,对儿子说,“赶紧下来吧,你这大叔的称呼是不是也该换换了?”
“可不,儿子跟母亲都一个辈份了。”好逑笑道。
“不,大叔我都叫习惯了。”小酒说。
“叫什么都没关系,大叔就大叔吧。”寻阳帮着小酒说话。
“这都惯的没边了,连称呼都能乱叫。”宝春斜了儿子一眼,接着又说,“天圣教已被铲除,国师逃走,过不多久,太子就会上位,到时应该会昭告天下沈家的冤案,沈家沉冤二十来年,总算是洗刷了清白,遗憾的是,让罪魁祸首国师给跑了……”
寻阳忙说,“这样就好,其实,从你出事我就想明白了,沈家能不能伸冤,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应该是活着的人都好好的。”
宝春点了点头,然后给他介绍慧真,“对了,这是我师傅慧真大师,这次侥幸生还,多亏了他……”
听说是慧真大师,寻阳赶紧恭敬道谢打招呼。
宝春又说了慧真大师跟她娘的渊源。
“中毒?”
几人来到院中石桌边,上面已备好茶水,寻阳递给小酒一杯水,不由看向慧真,“谁下的?”
慧真摇头,“她没说,似乎她自己也不知道。”
寻阳摩挲着茶杯边沿,沉思起来。
慧真看了看他的腿,对宝春说,“他的腿应该还可以医治。”
身后的郭匡听了大喜,“真的吗?”
慧真点头。
宝春说,“我也觉得是,就是没太大把握,到时还要师傅帮忙。”
慧真笑着摇了摇头,“若论理论,师傅比你是懂的多些,若论动手能力师傅还真不一定如你,这两个月,你功力精进不少,倒是可以试上试。”
宝春忙摆手,“您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尊重你,想要背师叛道呢。”
郭匡说,“太好了,公子,你听到了吗?他们说你还能再站起来。”
寻阳却没他那么激动,“其实这些年我都习惯了,能不能站起来已不是那么期盼了。”
不期盼,可还是期盼吗?宝春不由心说。
荣铮这时插话,“这里的事也处理完了,我想这两天就着手回去。”
寻阳算了算,“是该回去了,这都七八个月了,路上不能走太快,还要费不少时间,到家离生产也不远了……”
宝春忙问,“你这次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寻阳还没回答呢,小酒已经又扑到他的身上,“大叔跟我们一起吧,你不跟我们一起,谁跟我上课啊?还有,我娘要给我生妹妹,你难道不喜欢,不想见吗?”
几人都不由笑了。
荣铮更是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是妹妹?”
小酒仰着脖子,觑了他爹一眼,“我想要个妹妹。”
“那要是个弟弟呢?”寻阳逗他。
小酒想了想,霸道十足,“那也是我的。”
荣铮脸上的肌肉直抽,“这个臭小子。”
“大叔,跟我们回去吧?”小酒又说。
“好好好。”寻阳答应了下来。
小家伙兴奋极了。
小家伙比之前粘人多了,直到睡熟了,宝春才能从小家伙的怀抱里抽出自己的手,在儿子脸上亲了口,掖好被子,甩着麻了的手回了自己房间。
正转身关门时,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了。
宝春覆向他搂着自己胸前的手,骨节分明的手冰凉冰凉的,她轻声说,“以为我死了吗?”
荣铮闷声闷气道,“那么高的悬崖还能怎么想?”
抱了会儿,宝春扒开他的手,“我累了,去床上吧。”
荣铮这才放开。
边往里间走,宝春边说,“当时我也以为我死定了,那么高的悬崖,又是大晚上乌七八黑的,想要拽住个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可是我不甘心呢,落下山崖前,我听到了你和儿子的呼喊声,我更是舍不得……”
荣铮给了她一个这还差不多的神色,然后将她按坐在床沿上,蹲下给她拖鞋。
宝春一看赶紧阻拦,“我自己来。”拖鞋这事,打记事起还从没让别人代劳过。
荣铮却是瞅她一眼,挡开了她的手。
才脱完一只,他就急了,“肿这么厉害?你怎么也不吭一声……”
孕妇到了后期,肿脚是很正常的事,他大概是没见过,看到她肿的跟馒头似的脚就吓坏了。
宝春忙说,“你大惊小怪什么?肚子大了,很多都会这样。”
荣铮一脸的不赞同和心疼,“那就让它这样,不管?”
管?那要怎么管?宝春想了下措辞,“这么给你说吧,肚子大了后,就压迫了血管,导致回流不畅,就形成了水肿,等孩子生下来,压迫解决就好了……”
荣铮显然是不想听她的医学理论,打断道,“你还没说现在怎么处理?”
宝春愣了下,“现在处理的办法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
那人不耐,“你倒是说啊?”
宝春下意识说,“就是睡觉的时候垫高脚,睡前拿温水泡泡,或者再按摩按摩什么的,不过这些……”
她后面的那些晚上会好一点第二天又是老样子的话还没说呢,人家已经起身走了。
再进来时,手上端着一盆水。
这是要给她泡脚吗?
生平没让别人洗过脚的她有些怪难为情的。
虽然在她那个时代,洗脚稀松平常,不失为一种缓解疲劳压力的放松方式,可是,她就享受不了这种服务,不知为何反正觉得很别扭。
宝春要去阻止时,荣铮已经剥了她的袜子,强行将她的脚给按在了盆子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