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有些无措。
“坐吧。”宝春叹了口气,“你年龄比我那将军爹小不了几岁,撇开主仆的身份,你相当于我的长辈,喝得起我斟的茶。”
“是。”马叔依言落座。
宝春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看着对面的马叔,“时间太长了,我都不记得,之前你在父亲身边是什么职位?”
一听到这儿,马叔那还有不明白的,激动站起,“小姐这是在怪我向将军汇报?是,不错,之前我的确是将军手下一员副将,可是,我老马的命却是夫人救的,她见我有些武功,这才让我跟着将军,后来,夫人过世,将军担心小姐安危,才名命我贴身保护,因为他知道,即使他不说什么,我也会以身护您周全,这中间的是非,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我能感觉将军他是真心疼爱您,他询问您的情况,我不能什么都不说,不过,我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只告诉他小姐偶遇了一位世外高人,从他那儿学了不少东西……”
“马叔,你先坐下,我又没说什么,你怎能激动成这样?”宝春斜了他一眼,“你和兰香对我们母子的情义和全心照顾,我能不知?我要是真怪你,我还能什么事都不瞒你?”
宝春起身叹气,看着院中那棵槐树,“你说的对,这里不比小镇,处处危机四伏,一脚不注意,就有可能踩着谁家禁区,卷入是非当中,在权利面前,咱们这些人的性命简直比蝼蚁还不如。”
转身看着马叔,“所以,才要说开,一家人毫无隔阂,才能团结一致对外,你和兰香,在我们母子心里,不是仆人,而是家人。”
马叔颤巍巍站起,被自家小姐的这番话感动的无以复加,“有小姐这句话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可小姐小少爷身份尊贵,怎可妄称?”
宝春瞪眼,“你看你,我过去的话都白说了,在那里是没有等级之分的。”
“是,是,是我说错了。”马叔赶紧改口。
这些话的确是宝春的肺腑之言,当然,这其中也逃脱不了收拢人心之嫌。
驭人之术也是有讲究的,不光光是福利方面,最深层次的是抓住人心,这才是驭人的最高境界,比如那三国,诸葛孔明那就是一神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兵法,计谋,不管是阳谋还是阴谋那都是信手拈来,可就这么一神人却给别人累死累活干了一辈子,为什么?就是为了报主公的知遇之恩。
宝春又说到了将军爹,“父亲对我是不错,可你应该也看到了,现在的将军府已不比当初,纯粹是在苦撑,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应该也不太好过,求人不如求己,我是一个母亲,我要为我的孩子遮风挡雨,让其衣食无忧,免除忧患。”
“小少爷虽然命苦,可有小姐这样处处为他着想的母亲,也是他的福气。”马叔感叹。
“所以,我看诊的事情还是要先瞒着父亲,能瞒一刻是一刻。”宝春嘱咐。
马叔张张嘴,想说什么,可又给咽了回去,“是。”
既然主意打定,第二天宝春就把那绸缎铺的掌柜和伙计给辞去了,积存的布料也都低价转卖给了别的绸缎铺。
当然了,临走前那掌柜自然是一万个不高兴,甚至有些发蒙,大概是怎么也没想到宝春会来这一手,直接让他滚蛋,之前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老家伙也是老油条了,非说没错没过的,宝春不能无缘无故解雇他,他为这间铺子卖了十几年的命,到头来却落得下场,他不服,说解雇他也行,但至少要给养老钱,否则,他就去找将军,告她忘恩负义,驱除功臣。
竟自祤功臣,这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宝春撇嘴,示意兰香上前。
兰香看了她家小姐一眼,咳了声说:“找将军不如找官府,我家将军可不会断案。”
那掌柜硬着脖子,“找,找官府,那,那更好,账本上可是清清楚楚,到那儿我都不怕。”
不提账本还好,一提账本,兰香更来气,“你还好意思说,你真以为你账本做的天衣无缝?我家小姐说了,你账本上列的进货价格,同样的布料,你的生生比别的商铺高出一截来,不是你中饱私囊,那就是你与进货商勾结,去官府,正好可以让人官家好好查查,把你这些年吞进去的银子给吐出来。”
那掌柜的老脸通红,眼神躲闪,“无端污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算了,我自认倒霉。”甩袖子走人。
“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兰香冲着他的背影啐了口。
宝春回头冲药材铺那掌柜的说:“我准备将这两家铺打通,包括后面的院子,重新规划休整,用来开一家医馆。”
药材铺的掌柜一听,急忙摆手,“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我这点医术,连个药材铺的坐堂大夫都胜任不了,更别说医馆了。”简直都快要哭了。
宝春笑说,“大夫的事,你老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您老熟知药材行情,要是愿意,就留下给我做个掌柜,掌管药材这块,你看如何?”
这掌柜的姓孟,一听,急忙躬身施礼,身子颤抖,“小姐要是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我定会给你管好这块。”
宝春沉思,“这房子装修估计也待一两月,这期间的工钱还按以前的算,往后的等开业后具体再定。”
“这,这不合适,我没做……”孟掌柜满脸愧色,他还有一家子要养,能保住工作,没像那绸缎铺的老板被辞去,就已经感激不尽了,不干活,那还好意思再拿工钱。
“别急,你先听我说,我在悦来客栈,租了个院子,那里有个医术很不错的大夫,正在教七八个孩子,这七八个孩子之前都是孤儿,识字不多,我想等咱们医馆开业了,让他们去帮忙,你老又懂医术,倒可以去给他们上上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