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被看的紧张不安,心里发毛,抓紧托盘,干干地笑了笑,“我哪儿说错了?”
宝春低头,拿勺子搅了几下汤水,“你没说错。”
兰香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只是这一口气还没吐净,就听小姐接着又说,“可在学堂上,当众揍了皇孙,那可是狠狠打了皇家的脸,落在外人眼里,那就成了将军府嚣张跋扈,竟然连皇家威仪都罔顾。”
“怎么这么想?”兰香不可置信,“几岁的小孩子打打架而已,怎么就扯到将军府还有皇家?不会的。”
“怎么不会?”宝春放下勺子,“你是知道那孩子的脾气,才说不会,旁人可不知道,他们肯定会认为,若不是大人不将皇家放在眼里,孩子也不敢在外惹怒皇孙。”
兰香想了想,哦了声,“小姐惩罚小少爷其实是做给外人看的,大人若是不声不响,那可真逃不脱嚣张跋扈的嫌疑了。”
宝春哼了声,给了她一个还不算笨的眼神。
“不过,小姐,荣小王爷也说了,让咱们不要多想,皇上都惊动了,他们不敢怎么着。”兰香说。
宝春拿帕子擦擦嘴,“他可以不用多想,可咱们不能不想,他是小王爷,背后有镇荣王府撑腰,他就是揍了皇孙他老子,皇上都未必怎么着他,再反观咱们,一个也就名声好听点的公主,那天若触犯了天颜,直接就被咔嚓了,皇上都未必会眨眼,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还有我那将军爹,虽说有了统兵权,但是,你可别忘了他这二十来年是怎么过的,最是无情帝王家。”
兰香不由点头,叹了口气,“也是,咱们将军为皇上战场厮杀多年,况且跟他还有兄弟情谊,还不是不理不闻了二十来年。”
说到这儿,兰香脸上浮现疑色,走到窗前,凑近小姐说,“镇荣王府手握重兵,势力深不可测,而龙榻之下不容他人安睡,素来帝王都会打压威胁到自己宝座之人,不管外界怎么传言,可您看咱们皇上,愣是不为所动,一点打压的意思都没有,不但没有,在我看来,反而还很信任,相对来说,比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还要信任百倍,你说这奇怪不奇怪?难不成镇荣王府对那宝座真的就没想法?”
“吆喝,长进不小啊,分析起京城局势来都头头是道了?”宝春笑看着她。
兰香嘿嘿笑道,“我这不都跟着小姐学的。”
“我记得我可没教你这些。”宝春摇头失笑。
兰香不以为然,“这还用教么,耳濡目染,自然而然就会了呗,别人家的小姐,主子平常不是赏花就是做做女红什么的,随身的丫鬟自然也只会这些,再看咱家小姐,平常做的不是医病救人,就是训练将士,为国分忧之类的事,跟在您身边,想不学都不行,跟着您,见识多了,眼界也宽了,这想的事自然也跟别的丫鬟不一样了。”
宝春笑着点点她的脑门,“照我看,你这牙尖嘴利的功夫倒是长进最大。”
兰香笑嘻嘻,“我当小姐夸我了。”
“你啊,这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宝春转身,看着窗外景致,叹了口气,“镇荣王府有没有反心,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过,你分析的也对,从种种迹象来看,皇上的确是对镇荣王府信任有加,似乎笃定镇荣王府不会反,只是,他哪里来的信心?镇荣王府跟皇上又是何种关系?倒真是令人好奇?”
“说到咱们这皇上,是挺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比如说对小姐和小少爷,那可真是好,听说了小少爷被罚站,立马就让孙总管将少爷带到了他那里,又是擦汗,又是让人准备吃食的,还将那惩罚的先生给召过去问话,虽没训斥,可罚站的惩罚却不做数了。”兰香挠挠脑袋,“皇孙被揍成那样,可皇上连一句都没问,就好像咱家小少爷才是皇孙,才是他亲孙子似的……”
宝春听到这儿,猛然回头。
兰香赶紧住口,“是我口不择言了。”
“在我这儿,说说也就算了,出去可不能瞎说。”
宝春严厉嘱咐,虽然她心中也曾疑惑皇上对她们过于抬爱了些,“皇上他可能是看在将军爹的面子上,才会对咱们格外相看。”
兰香应了声是,接着说,“谢公子前两天过来说,拍卖行明天开业,提醒小姐务必到场。”
“他倒是动作够快的,这么快就筹办齐了。”宝春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