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石将军跟秦首领认识吗?”此时,傅景山终于插上了话,问道。
石冷玉神色一整,再次恭敬地回答道:“属下能活着回来,多亏秦首领及时相救,否则,我们恐怕都要全军覆没了,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到陛下了。”
“原来是这样。”傅景山脸上带出几分笑意,只是笑容看起来颇有几分奇怪,他看向秦姝,似是半真半假的责怪道:“秦首领既然早早就救下了石将军,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呢?害得我还以为你们不认识,多此一举地给你们互相介绍了一番。”
秦姝看了一眼石冷玉,淡淡笑道:“周天子也没有问我呀!我原本也想说的,可昨晚周天子谈性太浓,我实在插不上嘴,后来就给忘掉了。”
秦姝这是拐弯抹角地告诉石冷玉,傅景山根本就不重视她,也不把她当一回事,甚至连问都不屑问一句。既然如此,她就应该另投明主才是呀!
可惜石冷玉听了之后,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虽然渐渐看清楚了傅景山的真面目,当初加入白莲会时的热血也渐渐冷却下来,对傅景山早就有些心灰意冷了,但是让她另投他人,她目前也做不到。
她到底信奉了白莲会多年,傅景山是傅景山,白莲会是白莲会。她心里还是相信自己的信仰,会给世间带来光明。
背弃傅景山容易,背弃信仰却不容易。
除非,秦姝也属于白莲会。
傅景山却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哪知道秦首领跟我们大周如此有缘呢!这必定是佛祖的指引。”
说完,便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秦姝见他将一切都归于佛祖,淡淡一笑,也没在意,当即向傅景山告辞道:“周天子想必有很多事情要问石将军,我在这里也不方便,恰好我也要城外营地一趟,顺便打探一下大焱的动向,请恕我先告辞了。”
傅景山原本还有话跟秦姝说,但听她这么一说,又觉得有几分道理,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不挽留秦首领了。曾爱卿,替朕送一送秦首领。”
“是,陛下。”曾永寿立即应道。
秦姝对傅景山点了点头,便转身随曾永寿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了之后,傅景山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一些,他重新坐下,端起茶盏吹了吹,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石将军,秦首领那里,你要多下点功夫,咱们能不能收复汴梁,全靠她了。”
“这……”石冷玉的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陛下,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毕竟秦首领只是来救我们的。她已经帮了我们很多,若是我们再麻烦她……”
“你懂什么?”傅景山烦躁地将茶盏放在桌子上,不耐烦地说道,“我们现在除了求助秦首领,还能求谁呢?汴梁是我们的都城,亦是龙脉所在,几朝古都,岂能轻易放弃?”
“可是,如今的汴梁已经被大焱所占据,想要攻下,绝非易事,秦首领未必会同意呀。”石冷玉为难地说道。
“所以我才让你想办法呀!”傅景山再次站起身来,负手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遭说道,“之前我就有些说动了秦首领,只要我们再多加几把火,她应该就会心动了。攻城对别人来说,或许是难事,可是对拥有火炮的红莲军来说,就不一定是难事了。”
石冷玉抿着唇没有说话,显然是不太同意他的话。
傅景山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现在落魄了,威信大不如前,连一个小小的女将,都干给自己脸色看,不听自己的命令,可他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继续劝说道:“若是不让红莲军帮我们攻城也行,只要她肯将火炮和炮兵借给我们一些,我们就不用他们出手。”
石冷玉心里冷嘲一笑,她觉得傅景山这话,根本就是异想天开,他们现在是盟友,将来却极有可能是敌人。人家凭什么将压箱底的利器借给他们呀!
她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道:“陛下,这种事我说不出口,咱们总不好得寸进尺。”
“什么叫得寸进尺?”傅景山拉下脸来,“我这也是为了大周着想,为了大周的百姓着想,为了建设一个完美的国度而努力。朕贵为天子,都肯放下自己的身份和面子了,你就不能为我们白莲会,为我们整个大周牺牲一点吗?”
石冷玉紧紧蹙起眉头,终于带着出了几分压在心底的不满,冷冷说道:“早知今日,陛下当初就不该舍下全城的百姓匆忙出逃,只要我们守着汴梁,至少也能支撑三个月,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傅景山被她说得脸色涨红,伸手指着她说道:“石氏,你……你放肆!”
石冷玉神色冷凝,她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到底还是跪下去向他请罪道:“属下出言无状,还请陛下恕罪。”
傅景山胸口急剧起伏,半晌之后,方冷哼一声,大袖一甩,背过身去,说道:“罢了,我知道你心中有怨,这次,我便不怪你了。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否则,我们将来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看也没看她,直接离开了。
石冷玉却还是默默地跪在地上,心中天人交战,着实矛盾至极。按照她的本意,是不打算再去麻烦秦首领的,可是,陛下的话,也不无道理,难道,她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大周就这么完了?亦或者看着陛下无头苍蝇似的,东奔西藏,再无一处落脚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