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山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要搁以前,区区一个州官,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他是皇帝,人人都捧着他,可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现在,一个小小的州官,都敢对他使脸色,将他拒之门外,偏他还不能发作,真是气煞人也。
傅成文不悦地道:“爹,我饿了,我也累了,我想要睡觉。许州州官真是胆大包天,等进了城,我第一个不饶他。”一脸阴狠地说完,他就狠狠打了个喷嚏,一脸地萎靡。
薛氏心疼儿子,说道:“文儿,外面冷,到马车里来休息一会儿吧,我这里还有点点心,你先垫一垫肚子,等会进了城,咱们再吃丰盛的大餐。”
傅成文一听这话,连忙下了马,向马车走去。
后面马车里的那两名宠妃闻言,有些不乐意了,其中一人笑着说道:“皇后娘娘那里有点心呀,妾身也饿了,皇后娘娘能分给给妾身一块吗?”
薛氏闻言,脸色一沉,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区区两个贱人,也敢跟她要东西吃,她们也配?
不由冷笑一声道:“我这里也就两块点心而已,陶氏你多大的人了,竟然还要跟太子抢东西吃?难不成,你们的身体比太子还金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真是人不知自丑马不知脸长,没一点自知之明。”
薛氏出身普通,从小在市井中打滚,虽然识得几个字,也不大通,什么贤惠大度之类的,完全跟她无关,有侍妾给她闹的时候,她一开始也会装,装高贵、装贤惠、装大度,但装不下去了,她就直接挽袖子上,一副泼妇的模样,反倒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以前没少在这两个宠妃面前吃亏,逮着机会,自然会狠狠地辱骂她们了。
宠妃陶氏见状,顿时红了眼圈,一脸委屈、悲切地看着傅景山哭诉道:“陛下,您可要给妾做主呀,妾只是想要向皇后娘娘讨要两块吃的而已,皇后娘娘不给我们,妾也无话可说,可皇后娘娘为什么非要阴阳怪气地讽刺妾身呢,妾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伺候了陛下将近两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后娘娘这么做,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说着,便以袖掩鼻,抽泣着哭了起来。
“陶氏,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
“住口!”薛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景山给粗暴的打断了,他额头青筋暴起,怒视二人,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争风吃醋。你们谁再敢多说一句,都给我滚蛋!薛氏,你那里既然有吃的,就拿出来分分,身为皇后,要大度一些,不要太小家子气了。”
说完,也不管薛氏被气得扭曲地脸,又往向城门的方向,一脸地阴沉,心里已经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此时,高平也回来了,恭敬地禀报道:“陛下,末将刚才又去打听过了,守门的士兵说,州官曾大人因为操劳过度病倒了,现在还卧病在床,昏迷不醒,没有人敢做主,所以……”
“什么?!”傅景山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竟敢如此,真是无耻之徒……”
薛氏等人也听到了这话,原本刚放下的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她想来想去,既然没了出路,竟然忍不住大哭道:“天哪,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早知道,我就是死在汴梁的皇宫里,也绝对不逃走,说不定还能苟延残喘几日,如今倒好,我们没死在敌军手里,反倒死在自己人手里了……呜呜,我可怜的文儿呀……娘对不起你呀……”
陶氏等两个宠妃,也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哀叹自己命苦,还没过两年好日子,竟然就要死了。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高平,你再去叫门,传朕的旨意,让他们务必开门,迎我们进城,否则,就是欺君之罪,看他们敢不敢抗旨!”傅景山压下心中的怒火吩咐道。
高平刚想要应下,忽然脸色一变,向他们身后远远望去,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看到他的神色,傅景山也咯噔一下,仔细一听,远处传整齐的步伐声,马蹄声,还有车子的轮子声等等,远远望去,只见残余的那一丝夕阳下,一大片乌压压的乌云正在离他们越来越近,似乎随时都能压下来,将他们压成肉酱,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傅景山脸上神色惊恐交加,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下好了,敌军追来了,我们这些人,恐怕都要完了。”
说完,他又回过头来,看向紧闭地城门,眼睛里似乎燃烧着熊熊火焰,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坚定的信念,他咬牙下令道:“我们只有这一条生路了,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把门叫开!我就不信,这许州城里的人,都只听州官一个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