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尹持唯两个人沉默地坐在停在暗巷内的车子里,他一派轻松地歪着头哼着歌不时打量着外边的夜幕美景和我的紧张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乱跳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感受,既期待又慌张,顿时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会不会有意外?”望着鲜亮明显的酒吧招牌我低声问道。
“不会。”尹持唯貌似很受不了我的神经质默默地瞥了我一眼回答道。
“会不会很严重?”我带着一丝不安问道。
“你说呢?”他反问道,眼睛里闪烁着鬼魅般地色泽,足够艳丽慑人。
我闻言噤声只是一味地凝视着聚集着各种时尚男女的热闹酒吧门口,不久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我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进入酒吧后顿时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逆流沸腾,我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焦虑。我想我已经走火入魔不能回头。
“猎物出现了。”尹持唯不似我这般紧张,弹掉烟灰时面露讽意。
我扭头看了看他,与他相比我实在道行颇浅,看来日后要把他立为假想敌才能在各方位突飞猛进有所建树。
“不要以为我是老手。”尹持唯似笑非笑地注视我似乎对我的臆想很匪夷所思,“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帮人做。”
“看不出。”我笑笑并不觉得有做过和没做过对他有多大的影响。
“怎么,我给人的印象很负面么?”尹持唯似乎面带挫败眼睛却明亮得吓人。
我移开目光避重就轻道:“你难道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你么?”
“有时候会。”尹持唯想了想如是说。
“真难得。”我没有追问下去的兴趣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着。
在紧张和不安中时间总是过得漫长,我靠在座椅上差不多感觉自己就快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到尹持唯夹杂着兴奋地低声说道:“时间到了。”我转头看着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机,娴熟地按下号码。
“你好,我要举报有人在酒吧里贩毒。。。”尹持唯刻意压低了嗓音带着丝急切地叙述,在他脸上我却看到了越来越深的笑意。
他很享受这番行径并且乐在其中。
我皱着眉听着默不出声,在他挂断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不少。
“这样好么?”不经意地他突然问道,脸上挂着刺眼的笑容。
“什么?”
“这样陷害自己的弟弟。”他唯恐天下不乱地挑事道。
“查清楚之后就没事了。”我低头点烟淡然地回答。
“你安排的这么周到慎密,他很难逃过一劫。”尹持唯冷冷地戳破我的谎言。
我有些漠然地望向他:“我会给他请个好律师。”
“你真有爱心。”尹持唯乐呵呵地冷嘲热讽道。
看着警察把阿杰带出来的时候我心情平静无波无澜,夹着香烟的手却微微发颤,谁也没有发觉。当我看到他满脸的不敢置信和愤怒慌张时莫名地觉得眼角酸涩眨眨眼便没了。一旁的尹持唯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异样突然伸来右手覆盖住我冰凉的左手,我一惊抬眼望去只见他面色安逸目光祥和瞬间逼走了我的不安,不知为何,他似乎带有某种魔力。
“刚开始是这样。”尹持唯微笑着安慰我声音神奇般地让人感到宁静。
“我不知道这样是错是对。”许久,我叹息道。
“错的又怎么样,有我陪你。”他侧着脸目光坚定神采奕奕美得无以复加,掷地有声地冷哼道。
我觉得既感动又酸涩:“谢谢你欣赏我的利用价值。”
“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好。”尹持唯笑着点烟面容桀骜丰神俊朗若有似无地瞥了我一眼,手支在窗沿边淡淡地说,“够真实,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足够心狠。”
“这算是夸奖么?”我心情转好勾起嘴角。
“算是。”他想了想笑容迷人。
“等明天的头条出来了就可以安心了。”我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轻声细语道。
果然,徐林杰涉毒这件事一登上头版头条就如一颗*被点燃顿时炸的人们措手不及,无可避免地引起了各界人士的哗然和反弹,公司股东也开始纷纷要求撤换代理总裁,徐家顿时也被丑闻缠身形象重创。父亲知道后气得不轻,一度昏了过去好在病情已得到控制只是不宜再受刺激,母亲也气得不浅嘴里直囔囔生了个不肖子整天忙进忙出一门心思照顾父亲,徐林安始终作壁上观明哲保身,徐林然最近早出晚归忙着结婚的事情,对阿杰发生的事也只是皱皱眉说了句,让警察调查,与她无关之类的便佛袖而去。真是好一派鸟兽散。
徐家请了最好的律师给徐林杰辩护,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很难逃脱刑期,除了找出那神秘的电话告密者之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希望能轻判或者缓刑。因为这件事我前前后后跑了拘留所无数次,也见到了被拘留中的阿杰。
他面色憔悴神色恍惚,眼睛里布满血丝咬牙切齿道:“有人诬陷我。”
“谁?”
“我不知道。”他烦躁地叹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有一点线索么?”我不动声色地问道。
“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包粉会在我的口袋里,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女人会说我在包厢里贩毒。我得罪的人不少,但是也没有和谁有什么深仇大恨,我真的不知道有谁会布局来害我。”阿杰睁大眼睛斩钉截铁道。
“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我严肃地看着他语带期盼地问。
“最近?”阿杰闻言开始仔细回忆眼神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我,我定定地迎向他的目光表情无懈可击,良久他眼神一黯说道,“没有。”
我不露痕迹地靠回座椅看了眼律师语重心长道:“这次胜算很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要坐牢?”阿杰怒极反笑牵牵嘴角冷笑道。
“最好是缓行。”
“为了我没做过的事?”阿杰气到青筋暴起,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引来了警卫的注意。
“法庭上只讲证据的。”律师似乎对于这种场面早已经司空见惯从容地说明道。
“连真的假的都分不清还算什么法律。”阿杰不屑地冷哼。
“现在你也是要靠法律来救你,不是吗?”律师不为所动抬抬眼皮轻描淡写道。
阿杰一时无言以对,只能凶狠地瞪了他一眼:“老头子怎么样?”
“已经稳定了。”我淡淡地劝慰道。
“他也相信是我做的?”阿杰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安地问道。
“阿杰,现在除了我全世界都以为是真的。”我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般让他顿时面如死灰。
徐林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神情麻木地笑笑,眼神荒芜:“我知道了。”
“你还好么?”我有些担心地问。
“死不了。”他笑,笑得让人想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