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塔中有的……”
真悔抬起头,望着前方的高塔:“自然是‘魔’!人看到魔之后,便会心生魔障。如果能够抵御心魔,便可在出塔后保持理智。可吾辈皆是凡人,想要抵御自己的心魔,又谈何容易。”
晦光一郎点点头,却又追问道:“大师可知到底是什么样的‘魔’。若是能提前了解,也好有所准备。”
“我未曾入塔,所以并不知晓详细情况。”真悔摇头说道,“不过那些出塔仍保持理智者,也会忘记在镇魔塔中的经历。”
“既如此,我这便入塔了。”晦光一郎躬身道,“大师告辞。”
真悔双手合十,回礼道:“阿弥陀佛,希望施主出塔时,还能记得贫僧。”
“哈哈哈!”
晦光一郎放声笑道,“若在下出塔后忘记了大师,请一定把我打醒。”
望着走向镇魔塔大门的晦光一郎,真悔和尚在心中暗道:“晦光集团的少主,你与乃父的性格差别很大啊。为了爱情,竟愿意以身犯险;这是你父亲绝对不愿意做的。”
此时,晦光一郎已经来到了镇魔塔的大门前。他伸出手来,贴在了紧闭的大门之上。
大门之上,突然放射出金色光芒,把晦光一郎整个人包裹进去。
伴随着金色光芒的消失,晦光一郎也失去了踪影……
……
“这是……”
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晦光一郎望向了四周:“镇魔塔内吗?”
黑色,晦光一郎所能看到的,全是黑色。
渐渐的,周围的黑色如同幕布一样,被慢慢拉开。
拉开的幕布之后,熟悉的卧房,熟悉的家具内设一一映入晦光一郎眼帘。
宽大的卧床上,一个少年闭目而卧,异常羸弱的身体正不断颤抖着。
“这是……十年前的我!”
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幕,晦光一郎不禁脱口而出。
一位年轻的美妇,进入了卧房之中。
望着卧床上不断颤抖的少年,美妇的眼眶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母亲!”
看着那美妇的身影,晦光一郎忍不住惊呼起来。
此时,美妇已经侧坐在闭目少年的身旁,伸出双手置于他的胸膛之上。
随着美妇面露痛苦之色,在她的身后,竟凭空出现了一个鲜红色的牡丹图案。这牡丹图案迅速增大,一下包裹住了美妇与她身旁的少年。
“母亲,十年前您就是这样,给我治疗怪症的吗?为了不让我担心,您才故意选择在我沉睡之时治疗。”两行泪水,随着晦光一郎的脸颊流了下来。
此时时间流逝开始加快,包裹住美妇与少年的牡丹图案已起了变化,颜色开始渐渐变淡……
当天色露白的时候,美妇终于收回了双手,结束了治疗。此时,包裹两人的牡丹图案已完全散去。
沉睡少年那苍白的面色,出现了稍稍的好转。但是美妇却是满脸疲态,不断喘息着默默离开。
离开卧室之前,美妇又蹒跚着折返过来,轻吻了一下少年的额头:“可怜的孩子,母亲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一定要治好你。只要你可以少受些病痛的煎熬,母亲经受的痛楚又算得了什么。”
“母亲,若是知道您当年经受了这么多痛楚,我一定不会让你治疗的。”听到美妇的话语,晦光一郎不禁脱口而出。
美妇离开之后,晦光一郎眼前的场景又开始变化,时间的流速变快了不少。
转眼间,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在这一周里,每天深夜在少年熟睡之时,美妇都会来给他用家传秘技治疗。
经过一周的不断治疗,少年的面色有了明显好转,他的身体也不再是瘦骨嶙峋了。但是,美妇却是日渐苍老,原本姣好的面容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如今好却如四十好几的人了。她那光洁白皙的脸庞,已经出现了褶子与皱纹;她那乌黑亮丽的长发,也生出了不少白丝。
觉察到美妇的容貌变化,少年在白日里寻到了她:“母亲,您看起来苍老了很多。难道我的病症减轻,对您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吗?”
慈爱地抚摸着少年的额头,美妇笑着说道:“一郎真是有孝心的孩子,怪不得你的病会自动好转。别为母亲担心,母亲所传承的鹰司氏秘技就是如此,当修行到一定阶段,便会出现衰老的迹象;只要继续修行下去,便能恢复青春了。而再度恢复青春之时,自身的武学也会突飞猛进:这便是我们常说的‘破而后立’了。”
“真的吗?那孩儿祝母亲早日恢复青春。想必在那个时候,孩儿的怪症也会痊愈了:那真是双喜临门啊。”少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看到少年开心的样子,美妇也不禁欣慰地点点头:“是啊,待你完全痊愈之时,定要好好庆贺才行啊。”
“十年前的我,真是个白痴啊!”
望着满面笑容的少年,晦光一郎的眼眶中却已噙满了泪水:“对于母亲这样善意的谎言,竟然都看不破。”
此时时间的流速又开始加快,转眼便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中,因为受到不间断的治疗,少年的怪症已经完全治愈。他的脸色终于变的红润,身体也结实了不少。不过,美妇却已不再美丽。
满脸的皱纹、满头的华发、加上伛偻的身姿:美妇已经变成了年近六旬的老妇了。
看着苍老不堪的老妇,少年担忧地询问道:“母亲,孩儿已经痊愈了。可是您为什么还没有恢复青春?”
“八|嘎!为什么我在十年前,是如此的愚蠢!”望着颤巍巍的老妇,晦光一郎已经泪流满面了。突然,他的面色一变:
“母亲?”
晦光一郎注视着的老妇,突然面露狰狞之色,对着询问的少年呵斥道:“问我为什么?还不都怪你这个逆子!若不是为了救你,我怎么会变得如此苍老,被你的父亲百般嫌弃!”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母亲如此凶狠,少年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抽出腰侧的佩刀,老妇狞笑着说道:“呵呵呵,怎么回事?我变得这幅模样,还不是为了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逆子!若是你还心有愧疚,就把我逝去的青春偿还回来吧!”
“母,母亲……孩,孩儿……要如何偿……啊!”面色惨白的少年还未说完,便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晦光一郎惊恐地看到:老妇的刀刃向前一刺,迅速穿透了少年的胸膛。
“呕……为,为什么……”口吐鲜血的少年还未说完,就两眼一翻,低头倒了下去。
从少年的尸体上拔出刀刃,老妇冷冷说道:“为什么?孩子,等你到地狱之后,去找那位大人好好询问一下吧。”
望着全身被溅染上鲜血的老妇,晦光一郎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不可能!母亲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怎么会对十年前的我拔刀?这绝对不是真的!是幻象,对,一定是幻象!”
“哦,你认为是幻象吗?”
老妇转过头来,盯着晦光一郎幽幽说道。
被老妇的目光注视着,晦光一郎不禁一怔:“怎么回事?幻象中的母亲竟然能够看到我!”
“可不仅能够看到而已,还能够……”说到这里,老妇的额心已经出现了牡丹图案。
随着额心显出牡丹图案,片片飘落的樱花,突然出现在老妇的身周。
“这是鹰司秘技:樱步!”
看到老妇身周出现的樱花,晦光一郎不禁脱口而出。
此时老妇的身体,已经化为了樱花的幻影,并很快消弭无踪。
紧接着如同瞬移一样,樱花的幻影出现在晦光一郎身旁;而与之一起出现的,还有握刀的老妇。
“轻易击杀你这个逆子!”
老妇的刀刃一递,迅速刺入了晦光一郎的胸膛。
看着倒下的晦光一郎,老妇再次拔出刀刃:“就算是长大了十岁,你的结果还是一样。”
转过身来的老妇刚走几步,突然耳边传来了声音:“你说错了!”
“你说错了!”
倒下的晦光一郎慢慢站了起来,“时间会变,人会变,结果自然也会变。”
老妇面色一变,不由看向晦光一郎被刺穿的左胸位置:那里的伤口没有一滴鲜血流出,而是像透明的液体般慢慢愈合,随即便恢复如初。
“现在的我,不仅具有了血脉能力,而且心智也成熟了不少。十年前,我没看出母亲善意的谎言;十年后的今天,我却从刚才的那一刀感受到,你根本不是我的母亲!”说到这里,晦光一郎已经抽出了背后的“村淬”:“因为母亲她……”
“绝对不会向我拔刀,更别说是连续两次!”说活之时,晦光一郎已经冲向了对面的老妇。
面对冲过来的晦光一郎,老妇冷哼一声,身周再次出现片片樱花。
“唰!”
晦光一郎的“村淬”斩向老妇,穿透的却是樱花的幻影:“不好!”
感到背后的汗毛乍起,晦光一郎立刻做出躲避。
与此同时,老妇出现在晦光一郎的背后。她手中的刀刃,也迅速刺向了躲避的晦光一郎。
刀光闪过之时,晦光一郎已经拉开了与老妇的距离。鲜血,从他的左肩慢慢渗出:“这樱步是母亲家传的鹰司秘技,你这个冒牌货怎么会使用?”
“呵呵呵,我会使用的,可不止樱步而已!”老妇猛然提速,冲向肩部受伤的晦光一郎。
冲向晦光一郎之时,老妇的身体竟然一分为二。
“这是鹰司分身术!”
望着冲过来的两个老妇,晦光一郎不禁暗道。
晦光一郎暗道之时,两个老妇已经迫近;她们几乎同时拔刀,斩向了面前的对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