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破庙惊魂。
魏忠贤受秋月和尚指,前往应天府投奔海瑞,临近应天府,已然夜黑,只能宿在一座破庙。
是夜,有贼人在破庙外聚合,商讨刺杀海瑞之事,有两人进入破庙方便,并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姓杨,一个姓赵。
后到应天府,果然有刺客行刺海瑞,幸得有南宫月在,刺客的阴谋,才没有得逞,而刺客的头目,名叫梅杏花,乃是拜火教中的高手。
此刻推算,不难想到眼前的二人,也是拜火教教徒,然而奇怪的是魏忠贤早就自报姓名,此二人却毫无反应。
魏忠贤又惊又疑,忙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寰又撕下一大块肉,递给魏忠贤,笑道:“魏兄,今晚我们放开吃。”
魏忠贤笑而不言,接过肉块,咬了一大口,却是食之无味,不管他们是在装傻,还是别有所图,老子都得设法逃得性命。
这一刻他有想念南宫月,但南宫月也是一把刀,有时会保护他,有时会杀了他。
将一块肉吃尽,魏忠贤起身笑道:“杨兄,赵兄,兄弟我还有要事要办,这就告辞了,咱们有缘再会。”
一直在啃肉的赵飞,终于抬起了头,其身躯很瘦,脸却极肥,此刻吃得嘴角流油,哪里有半分杀手的样子?
杨寰生了一张娃娃脸,想来年龄不会太大,一双眼眸,转动间熠熠生辉,透着颇多狡黠,抬头望望夜空,叹道:“魏兄又何必急在一时,如此黑夜,赶路可太危险了,眼下有火有肉,不如等天亮再上路,可否?”
身处深山,远处隐有狼嚎,魏忠贤着实害怕,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愿意跟人打交道,即便眼前坐着的是拜火教教徒,有分歧大可以慢慢解决,但若是遇到狼群,狼必然二话不,扑上来就将人生吞活剥。
魏忠贤暗自思索,我看还是把话清楚比较好,免得等我不心睡着后,他们偷偷砍我几刀,那滋味必定极不好受,便道:“杨兄,你和赵兄是拜火教教徒吧?”
此言一出,别杨寰和赵飞,就是不远处偷听的南宫月,也是大吃一惊,魏忠贤突然有此一问,却是因何?
赵飞扔掉手中的骨头,迅速拔出了刀,却被杨寰拦下,杨寰凝视着魏忠贤,半晌才道:“原来魏兄早识得我们。”
魏忠贤苦笑道:“我也是无意中听过你们的声音,刚才突然想起,就问了问,没想到真被我猜中了。”
杨寰暗自钦佩,笑道:“魏兄真乃奇人,仅凭听过我们的声音,便知我们的身份,的确厉害,弟佩服佩服。”
魏忠贤低头沉思,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做人怎么可以如此倒霉,不由轻叹道:“孙云鹤也是拜火教中人,他硬藏宝图在我身上,非要杀我,想必你们也有同样的目的,动手吧!”
杨寰面露苦色,摇头道:“魏兄误会了,我们并没有杀你之意,只因我们现在已不属于拜火教,相反,火娘还派出不少人,正在追杀我们,无奈我们只得躲进这深山中。”
其得诚恳,然魏忠贤并不相信,只是问:“却是为何?”
赵飞不无好气地道:“还不是因为刺杀海瑞失败了?”
魏忠贤更加疑惑:“失败了就要死吗?”
杨寰突然目露凶光,狠狠一挥拳,咬牙道:“失败了当然不用死,只是我们刚好发现了梅杏花的秘密,所以梅杏花便在火娘面前诋毁我们,言是我们搞砸了刺杀计划,火娘二话不问,直接下了诛杀令,而执行命令的人,就是梅杏花。我们兄弟共是二十三人,一路被梅杏花追杀,如今只剩下我和赵飞两个,只怕要不了多久,我们也得死吧!”
不知为何,听杨寰这些事,魏忠贤竟不觉得他在撒谎,便道:“杨兄不必妄自菲薄,只要抓住梅杏花的把柄,难道还用得着怕他吗?”顿了顿,又问:“梅杏花到底有什么秘密?”
杨寰道:“梅杏花是朝廷安插在拜火教的细作,那次刺杀会失败,也是因为梅杏花从中捣鬼,此事关系拜火教的存亡,我等本想找机会告诉火娘,无奈梅杏花盯得太紧,一直都没有机会。”
魏忠贤叹道:“朝廷还会在拜火教安插细作,这事倒很稀奇!”
赵飞冷哼道:“这有什么?不止是拜火教,明教和倭国神道教中,也有狗皇帝的人,相反,我们也在朝中有人。”
个中关系之复杂,不言而喻,魏忠贤就是绞尽脑汁,也不会想明白。
魏忠贤却没有去想,只是道:“杨兄,赵兄,像你们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事到如今,我看不如我们设下圈套,先将梅杏花杀了,你们再去跟火娘解释,不就好了?”
杨寰皱眉道:“梅杏花生性谨慎多疑,只怕不会轻易中计,加之他武功高强,若计谋失败,我们必死无疑,此事实在行不通。”
魏忠贤轻叹一声,暗想或可利用南宫月,当时梅杏花欲杀海瑞,幸得南宫月及时赶回,几剑便重创了梅杏花,由此可见,南宫月的武功,远在梅杏花之上,但究竟该如何做,却得慢慢谋划。
旁侧忽然传来一声冷笑,只听有人阴声道:“杨寰,赵飞,今晚你们插翅难飞。”
杨寰脸色大变,拔刀跃起,与赵飞背靠背而立,二人神情惶恐,此刻他们最不想听的就是梅杏花的声音,偏偏就传来了梅杏花的声音。
那声音充满磁性,温润悦耳,夤夜听来,如鬼差深情的呼唤。
大树后随即闪出一人,紫衣如魅,面如星月,正是倜傥多情的梅杏花。
梅杏花肯定不会独自现身,想必四周的黑暗中,全是伏兵,早已刀剑出鞘,利箭上弦,就等梅杏花一声令下,将三人乱刀分尸。
梅杏花手提长剑,来回踯躅,笑眯眯地问:“杨寰,老实吧,你还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