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公墓搞事的人多了,但只是搞小事,不会再出现那种冲击游行队伍的情况。
一是公墓地形原因方便警察守卫,二是这毕竟是墓地,且是烈士墓地,这种环境下没人敢乱来,毕竟隔壁住着的可是居民们的祖先。
在这里闹事,招惹的不只是烈士家属,还有全惠灵顿大量逝者的家属。
剩下的和国内祭奠烈士墓差不多,大家纷纷上去送鲜花、送花圈,然后各级领导按顺序上去讲话。
吊唁结束,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分,但这可不是活动结束,下午还有其他安排,那就是popoy募捐仪式。
popoy募捐就是罂-粟花募捐活动,这种在大多数国家代表着邪恶的植物,当它和一战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有别样含义了。
在一战期间,罂-粟花是第一批在法国北部和比利时荒芜的战场上开花的植物。士兵之间流传这样一个说法,罂-粟花鲜红的花瓣正是长眠地下的战友们的鲜血染成的。
此前在1915年,加拿大军医约翰-麦克雷中校还以此为主题写过一首诗:
诗的开头写道,“在弗兰德斯的原野上,罂-粟花随风荡漾。”
这首诗是以死者的口吻书写的,并给出了一个警告结尾:如果你们对我们这些死者背信弃义/我们将不会安息/尽管罂-粟花依然生长/在弗兰德斯的原野上。
综合了诸多因素,罂-粟花最终成为了一战的专用花,很多用来祭奠一战的活动中都会出现它们的身影。
以前,新西兰的这个募捐活动就是各党派骨干成员和志愿者去出售鲜花,然后募集到的资金全部用来改善老兵生活状况。
今年的活动有所改变,使用的不是鲜花,而是陶瓷花。
因为每年这个活动期间,都有人提前种植然后等到罂-粟开花就拿出来一起出售,但赚到的钱肯定是落在自己钱包的。
此次换用的陶瓷罂-粟花很漂亮,是用很现代化的3D打印技术打印出来的,花瓣上有一行白色的小字,记述着这次活动的主题:血染的土地、红色的海洋。
以前一朵罂-粟花是一纽币,这次出售陶瓷罂-粟花价格大涨,分成大中小三种,小的最便宜要五纽币,大的要二十纽币。
不过陶瓷罂-粟花和真花一样,花瓣艳红、光芒闪耀。
而且它是采用了新型陶瓷技术做成的,花瓣看起来平整,实际上有很多毛细小孔,所以可以往上喷香水。香水会停留在这些小孔中,让香味尽量长久。
王博看到后很喜欢,各式陶瓷花买了几百朵,想带回落日镇进行装饰用。
罂-粟花是很美的花,只是它也是毒-品来源,新西兰不允许民间种植。
这种花上了街头,一样受到欢迎,王博推着小车找了个沃尔玛超市门口进行促销。
他刚停下车,两个保安打扮的壮汉走了过来。
为了避免冲突,他赶紧解释道:“您好,我是popoy募捐活动的参与者,我是来出售陶瓷花的。”
一个壮汉点头道:“我们知道,我们是来买花的,这种陶瓷花很棒不是吗?”
王博笑道:“对,它很棒,你们可以送妻子和女朋友,送孩子也可以,往上喷一点香水,味道能留存一个周呢。”
那壮汉给他十块钱买了一个中等大小的陶瓷花,然后送给了同事。
在陶瓷罂-粟花的见证下,两人含情脉脉一笑,愉快的继续去巡逻了。
王博耸耸肩,好吧,他见证了一段纯洁的爱情。
陶瓷花摆放出来后,他特意挑选了阳光下的位置,光芒照耀,鲜花更是美丽。
他总共要负责卖掉一百朵陶瓷花,结果这些花销售情况出乎预料的好,很快卖光了。
正收拾小推车准备回去,有人上来拦住了老王问道:“您好,先生,您是popoy募捐活动的志愿者吗?”
老王微笑道:“是的,如果您想买陶瓷花,那很遗憾,现在已经卖光了,不过我可以为你联系同事,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
对方显然不是来买花的,两人一个拿着话筒一个扛着摄像机,这是记者来采访了。
果然,对方做了自我介绍,他们是《新西兰阳光报》的工作人员,来采访他有关这个节日的几个问题。
澳新军团日虽然是用来赞扬为新西兰付出生命的战士,可这些年,新西兰人开始反思他们参加的历次战争,这个节日有点变味了。
王博猜到了这些记者要提问的问题,先前土耳其人冲击了游行队伍后,绿党内部就开了个小会,告诉大家面对记者提问,某些问题该怎么回答。
记者问的很刁钻,先问了他是哪个国家来的移民,然后问他中国有没有类似活动。
王博说道:“我们国家也有这样的活动,而且比较多,我认为这些活动都是很有价值的,因为在近现代,我们的国家有一些很不好的经历,遭遇了多次惨烈的侵略,我们需要牢记英雄们为国家独立和民族自由所作出的贡献。”
“那对于新西兰,是否有必要举行类似活动呢?”
王博沉默了一下,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随便说几句吧。”
“战争中牺牲的将士无疑是值得我们纪念的,可是,我们真有必要参加这些战争吗?这和战士无关,我想质问的是当时的执政党,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让士兵们去参加这些和新西兰根本没有关系的战争?!”
“两次世界大战,我们没有缺席。朝鲜战争,我们响应联合国征召参加了战争,越南战争,我们竟然还派遣自己的兄弟去参战,这我就想不通了,我认为当时的执政党,应该好好向我们解释一下这些问题。”
这些话都是绿党上层交代下来的,他们要对着国家党开炮,当然,工党那边肯定也是这么回答。
作为绿党的骨干成员,王博不可能只享受党派给他带来的便利,他也得付出,所以有些时候他必须要发出声音。
但他对政治上这些事实在不是很感兴趣,于是草草回答了几句,就推着小车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