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七刀年龄相差十一二岁,最年长的玉衡子今年刚满四十一岁,最小的天枢子今年才二十九岁。他们从小练习独门内功,个个都不容小觑,虽然身边只有一把钝剑,却能削铁如泥,强盗山贼遇见他们,唯恐避之不及。
王重瀚听了他们的介绍,说道:“几位伯伯,早知道你们这么厉害,小侄哪敢与你们动手?”
玉衡子笑道:“王贤侄,你不到十五岁,确有如此敏捷的身手,想必平时用功不浅,改日见到逍散真人,我一定要好好夸赞你。”王重瀚急忙挥挥手,恳求地说道:“玉衡子伯伯,你千万不能向我师父提及此事,若是然他老人家知道我冒犯你们,他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玉衡子心中一愣,说道:“你我不过是切磋武艺而已,你的师父怎会见怪呢?”
王重瀚道:“你们几位是我苍穹派的贵客,千里迢迢从蜀国而来,我没能上前欢迎你们,却与开阳子伯伯打斗一番,你们说我师父知道以后,会不会生气?”开阳子开玩笑道:“我若是你师父,早就被你气死啦!”其他几人听后都笑了起来。
王重瀚兀地不出声,心中惭愧不已,心想:“自己平时粗鄙莽撞,遇到事情不能冷静细想。今日遇到武林高手,怎么不会吃亏?”他正垂头丧气,忽然听见玉衡子说道:“老二,你别胡说,王贤侄生你气了。”王重瀚连忙说道:“小侄没有生气,伯伯不要误会。”
玉衡子道:“这次北上一路波折,今日总算到了赵州,见到逍散真人的弟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即刻动身,去往瀛州。”
其他几人都应道:“既然大哥说了,我们这就出发。”一行人走出门外,解开系着的骏马,翻身上去,准备再次启程。
王重瀚没有坐骑可乘,一个人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玉衡子牵着自己的黑马走来,说道:“王贤侄,我们也没有多余的马,如果你不嫌弃,就与我同骑一匹马,你看怎样?”王重瀚点头答应,感激地说道:“伯伯,你对我太好了。”玉衡子伸出手,将他拉上马,然后挥舞马鞭,朝北方疾驰而去。
在路上,王重瀚才得知西蜀七刀为何延误了行程。原来黄河以北的百姓听闻契丹大军再次攻打晋国,纷纷携着家眷逃往南方。他们路过开封府,不敢停歇,一路向西南而去,逃到蜀国和南平两国边境。蜀国边关守将为了防止晋国流民涌入国境,在各个关隘都布下了重兵。西蜀七刀刚走到晋国边境,却得知关隘已经关闭。他们只得绕道南平国,从房州进入晋国。
玉衡子等人自从进入晋国境内,看到中原百姓流离失所,不似蜀国百姓的安居乐业,心有深有所感,想道:“晋国建国以来,短短十年时间,就与契丹交战三次,虽然侥幸胜过,但国力消耗严重,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抵挡住契丹的攻击。”
次日,一行人到了定州,只见郊野之处房屋被烧成灰烬,遍地都是饥寒交迫的老弱病残的百姓。契丹虽然退兵已有数日,但这里的人们仍然惊魂未定。官路两边密密麻麻全是新垒的坟墓,玉衡子心想:“契丹的皇帝到晋国来争夺土地,这里的百姓有什么罪过?为何惨遭杀戮的大多是平民百姓。”
玉衡子忍不住心中的愤恨,对其余几人说道:“你们看看,这些都是契丹蛮人干的好事!房屋烧毁了可以重建,人死了岂能再生?契丹人不懂仁义礼智,以为征服就是杀戮。真是大错特错!”
玉衡子让王重瀚取出马上的干粮,放到路边的枯草上面。开阳子、摇光子、天权子、天玑子、天璇子和天枢子坐在马上,望见大哥的行为,心里颇受感动,纷纷取出随身的食粮,轻轻地放到草地上。
那些饥民看到食物,两眼发光,纷纷跑过来争夺。他们抓起地上的干粮,连着枯草一起塞进嘴去。
玉衡子与众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叹道:“看来他们已有好多天没有进食过。真是可怜啊!”王重瀚轻轻地问道:“伯伯,契丹既然早就退兵,晋军为何仍不肯前来拯救百姓。”
玉衡子思索片刻,咬牙切齿地说道:“晋军统帅辜负百姓的殷切期望,早晚会得到上天的惩罚。”说完,他望了路边的饥民一眼,看到他们正跪着向自己磕头,急忙说道:“各位赶快起身!我们受不起啊。”
那些饥民匍匐在地上,说道:“多谢各位侠士今日之恩!”玉衡子答道:“区区小惠,何足挂齿!”那些饥民中有人问道:“你们朝北而行,却是要去哪里?”玉衡子淡然说道:“我们要去瀛州。”
那些饥民听了,大惊道:“你们万万不能去啊!契丹大军就驻扎在瀛州,若是与他们撞上,你们就有危险了。”
开阳子胸有成足地说道:“多谢你们的提醒,我们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些饥民连中充满疑惑,其他几人举起手中的刀,朗声说道:“你们放心,我们不是傻瓜!到时避开契丹军队就行了。”
那些饥民见这几人神色自若,脸上毫无惧怕之情,心想他们还未与契丹军队交手,不知道他们的厉害,提醒道:“各位侠士,契丹人凶狠毒辣,你们要多小心!”玉衡子等人拱手道:“多谢关心,我们尚有事在身,多保重。”
那些饥民纷纷站起身来,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感叹道:“他们真是好人啊,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西蜀七刀与王重瀚乘着快马,不过一日,就出了晋国国境,来到燕云十六州的瀛州。一行人刚向前行了几十里路,就发现几个契丹兵从对面走来。
玉衡子勒住马儿,对身后众人说道:“契丹兵要来了,大家打起精神来。”其他几人都下意识摸着腰间的大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