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县城的一家当铺中,掌柜的透过木栅栏又仔细的看了看外面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然后再看看手中做工十分考究的锦绣裤衩,怀疑地问道:"这裤衩真是你的?"
少年有点不耐烦的道:"都回答两遍了,这裤衩就是我的。昨天我还穿在里面呢,为了把它当给你们,我昨晚特地给洗了晾干,早知道我就不洗,直接来你们这儿现脱了,省得你怀疑。"
掌柜瞥着少年道:"这裤衩看起来好像是北朝才有的纷锦,而且是赤金色,一般只有皇亲贵族才会穿,你一个小乞丐怎么会有?"
少年一听这话就炸毛了,嚷道:"你哪只眼看我像乞丐了,告诉你,小爷就是北朝的皇亲贵族,到你们云国来游玩的!"
掌柜目光明显的打量了下少年一身肮脏破烂的衣服,还有消瘦的脸,露出明显不屑的神色。
少年被这眼神刺到了,大叫道:"这裤衩你到底收不收呀?不收我找别的当铺去了!"
"说吧,你准备当多少钱?"掌柜的问。
少年伸出一直手指,道:"至少一两银子!"
掌柜的道:"顶多半两,而且不予赎回。"
"成交!"少年高兴的应下了。
之前他还有件同样上身内衣,可比这个裤衩好多了,结果也只当了半两银子,所以这个裤衩能当半两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
从当铺里拿了半两银子出来,少年就直奔南街最大的酒楼醉仙居···斜对面的一个小饭馆。
此时早饭时间刚过没多久,午饭时间还没到,所以小饭馆里没两个人,老板也很闲。
瞧见少年要进来,老板立马挥手喝道:"臭乞丐一边儿去,别影响本店做生意!"
一听这话,少年立马把那半两银子亮了出来,道:"看清了,小爷有钱!"
老板一看少年手中的银子,眼睛立马亮了,忙换上了一副笑脸道:"哎哟,还真有钱呀,有钱就是爷,里面儿请!"
这老板虽然势利眼,却也毫不掩饰,势利得理所当然,倒也不让人觉得太讨厌。
少年大模大样的走进饭馆,找了个最好的位置坐下,然后还用一副老成的口气道:"记住,以后不要狗眼看人低。"
老板一边为其擦桌子、倒茶水,一边道:"您现在有钱在我这儿是爷,过两天您要是没钱了,我这门儿照样不让您进。说吧,您想吃点什么?"
"来碗儿面,牛肉要半斤。"少年说着,扫了眼墙边挂着的菜牌,又接着道:"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叫花鸡也来一只!"
老板见状笑道:"哎哟,看样子您还识字儿啊。不过您可能不识数,就您手中半两银子,除去面和牛肉,只够买半只叫花鸡。"
"那就来半只!"说完,少年毫不犹豫的将手中那半两银子扔给了老板。
老板接住了银子,再也不多说,喜滋滋去做面了,同时喊道:"浑家,切半只叫花鸡给这位小爷!"
老板不再损少年了,可少年喝着茶却又说了起来。
"老板,别看小爷今天把钱花光了,可以后来你这儿还是爷,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老板笑着摇头。
少年头微微昂起头道:"因为小爷我就要成为太极武馆的弟子了。"
老板听了哈哈笑道:"要是说别的武馆可能我还不清楚,可太极武馆的事儿三江县谁不晓得呀,他们这一期的报名考核要下午才开始呢,你现在就吹起了牛皮,蒙得了谁呀?"
少年道:"怎么吹牛皮了?等小爷下午通过了报名考核,然后再通过入馆考核,不就成太极武馆的十期弟子了!"
老板道:"你来三江县没多长时间吧?以为进太极武馆像进其他武馆那么容易?我看你这身板儿,连第一关报名考核都过不了。"
少年道:"报名考核不就考举重、跳远、击剑么,现在我是过不了,可等我在你这儿吃完了饭,肯定能过得了!"
面对少年盲目的自信,老板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恰好面做好,他便连切好的牛肉一起端上来,道:"少年人,你要是真成了太极武馆弟子,下次来我这儿别说让我把你当成爷,就是当成大爷也行。"
"那好,你等着。"
说了这么一句,少年就呼啦啦地吃起面来。
少年看着瘦,可饭量着实不小,一大碗面、半斤牛肉、半只叫花鸡,不过一两盏茶的功夫就全让他给吃完了。
"老板,看店里也没什么人,借你这地儿睡一会儿啊,中午前叫我。"吃完,少年跟老板打了声招呼,就躺在饭馆靠里的墙边上睡下了,并且很快就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老板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老板娘过来时收拾了桌子后,顺手就将腰上的围裙取下,盖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是被吵醒的,睁眼一看店中人坐了大半,外面则是日过中天,便赶紧向东街跑去,临走时还不忘大声抱怨道:"怎么不叫我呀!"
到了东街,少年就直奔太极武馆所在的巷子,可到了巷子外面时他却不得不停住了脚步,望着眼前的场面瞪大了眼睛。
"天啊!人都排到巷子外面来了,还不止一队,这得有多少人呀?"
少年觉得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之前贴在城中公告栏处的通知不是说报名考核分好几天进行么,怎么头一天就有这么多人来?
回过神来,少年不敢多耽搁,赶紧找了一个人数貌似少一点的队伍排了上去。
排队之后,少年本以为这么多人要一个个的参加报名考核应该会很慢的,结果速度却很快,他从巷子外的大街上排起,不到一个时辰就进了太极武馆。
这时候他才发现,里面的考核是分成三组同时进行的,而他这一组负责记录信息和考核分数的则是一位脸上带着红色刀痕,一脸冷酷的美艳女子。
"名帖呢?"申屠凤看着少年问道。
少年道:"要名帖不就是为了方便记名字么,我没有名帖,但我会写自己的名字。"
申屠凤没多说,直接将桌上的名册倒过来,并递上手中毛笔。
少年接过毛笔,十分娴熟的在上个名字的下面刷刷地写了三个字——周筱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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