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打车回学校,我等会还有安排。”
“不用我帮你搬运这些货物吗?走了可没人管你。”
“没事,想帮我搬东西的人可以排队到长城,今天你算是插队的。带上你的礼物去见你的女友。”
黎阳带上服装袋,看向鸯。他明白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一张铺天盖地的网把他笼罩,只要没有挣脱,当收网时,依然会卷入未知的风波中。鸯可能是撒网者,又或与他一样置身其中,但无论哪种,双方已经建立了关系,可能利益,朋友,敌人,人与人之间一旦建立了关系,就像莲藕,断而丝连,总是间接或直接相互影响。
“恩,有幸当你搬运工,我走了。”
“再见。”鸯再见时,在两字中间刻意停顿了一下,听上去不像平常人分离时的客套话。实则注重再见字面上的意思--再次相见。
黎阳此时心里相互矛盾,一方面告诉他愿不再见,一方面又默默期待着。他站在真相的边沿,如果继续愚昧下去,活在别人构造的糖果墙下,开始很甜美,时间一长就会腻。鸯从上帝那里偷了一把梯子,他能借这把梯子爬上高墙,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可能是尸体的腐臭,他恶心反胃,梯子是从上帝那里偷来了,所以不会长久。鸯会把梯子还回,但下次还会送来,他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驱使,爬上高墙,越来越高,或许某天会从高墙跳下。
黎阳打车回校,坐在车上用手机翻阅各种新闻资料和专家分析,越看越感觉搞笑,就像用华丽的服饰掩盖满是蛆虫的身体。没一会,他头脑眩晕,胸口烦闷,食物卡在喉咙,呼之欲出。他不得已关上手机屏幕,眼看车前窗,调节自身平衡系统,避免晕车。
此时学校里,魏宇坐在教室内,和往常不同,没有专注于学习,而是在一个叶木槿看不到的角度看着她,思量着。原本他计划高考前专心学习,等高考结束后,不管结果怎样都向叶木槿表白。但黎阳的出现打破宁静的格局,叶木槿对黎阳的好感逐渐升温,让他察觉到危险∞⊙∞⊙∞⊙∞⊙,m..c≠om。如果是其他人当情敌也就罢了,但敌人是黎阳,理论上最弱的对手,对比之下他找不到自己比黎阳差的地方,所以谈不上改进自己。
沉默许久后魏宇坐在叶木槿旁问道:“你这次考得怎样?”
“我也不上来,感觉有些地方拿不准,而且计算量有大,时间也没有把握好。”叶木槿放下手中的笔,眼神中略带不自信。
“没事的,已经考过了,我相信你。”
“谢谢。对了,黎阳怎么又没来教室,每天自习都迟到。”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能安静自习就不是他了。你最近很关心他啊。”
叶木槿学着黎阳的姿势,趴在桌子上,侧头看着魏宇,道:“没有,教室里本来就只有个人,少一个人就感觉差别很大。”
“你怎么看黎阳?”
“什么怎么看?”
魏宇先试探叶木槿对黎阳的感觉,然后再作打算:“你认为他这个人怎么样?”
“他啊,就是很笨那,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感觉他想的很多,又感觉他什么都没想。”
“笨?可是我认为他一都不笨,甚至是聪明。”
“哎呀,怎么呢,不是你理解的那种笨,就是。”叶木槿的头趴在手臂上滚来滚去,搜索脑中的词汇,最终猛然抬头,“反正就是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那我自己慢慢意会,不过以我的悟性应该等不到那天了。”
“你不看书吗?如果这个时候老师进来看到我们两个聊天,被骂的一定是你。”
“有道理。”魏宇把一张做了一半的试卷放在课桌上,预防突击检查的老师。
“怎么了,很少看你心不在焉。”
“我在想高考完了之后做些什么,那么长的假期我可不想浪费了。恩,你的打算。”
“我?我没什么打算啊,打打工,然后在家陪陪奶奶,或者带她到四处玩玩。”
“起来很平淡,但实际上比我们这些所谓的计划有意义多了。如果你有空可以陪我去三亚一趟吗?”
“不了,我没那么多钱,而且留奶奶一个人我不放心。”
魏宇早就猜到她会这么了,提前准备了一套比较完备的辞:“我父母的公司有个市场调查工作,目前正在招临时工。我申请了假期去三亚锻炼能力,所以顺便问你去不去,有工资,包吃住。”
“具体是做什么的?”
“很简单,就是在大街上,看谁顺眼就找他问几个问题,做个记录,如果你要去,我们两个可以相互照应照应。”
叶木槿低着头,任凭两鬓的头发垂落,随即问道:“不会太久吧,听三亚很热,我最怕热了。”
“不会太久,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提前回来,反正工资是按天数结。我们可以一边玩,一边工作,三亚很好玩的。”
“怎么好玩?”
“级的旅游胜地,环境好,全国空气最干净的地方,不像我们这边成天雾霾,沙尘。沙滩和海洋,蓝天和白云,再加上冷饮美食,数不胜数。”
叶木槿心动了,她看过宿舍室友去三亚时照的照片,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蓝的天,透过照片都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气。但这些都不是她所向往的,对于一个远离大海的人来,一望无际的蓝色是永远的向往。
“我先给奶奶,如果她不同意我是不会去的。”
“好,我等你消息。”
和魏宇交流总让人感到如沐春风,没有富二代的盛气凌人,话语间给人留有余地,随时都能为对方设身处地地思考,至少表面给人的感受是这样的。全班都很乐于与他交流,包括老师。很难从他身上找到厌恶。他是老师的好帮手,但不会打报告,学习成绩优异,但依然能和班上爱玩的同学打篮球,上网,即使成绩好到无以复加却依然会虚心向别人请教。
“突然好期待,我从来没有见过大海,你沙滩上会有很多贝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