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想象,在外界这一年半的时间里,自己的族人到底受到了赤血炎龙族多少的欺辱。以至于他们甚至都忘记了对方的强大,忘记了双方差距究竟是多么的巨大,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只需要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跟赤血炎龙族去战斗,让他们将心中的愤怒与仇恨宣泄出去,至于结果和他们的生死,根本就不重要。
泰山之所以感到惭愧,是因为他将这一切,全部归结于自己不负责任的出走,若是当时他没有离开,那么赤血炎龙族只会将矛头对准他一人,不至于这么多的族人受到牵连。
还有,令他更惭愧的是他认为自己很无能,族人如此群情激奋,他作为族群的希望,本该仰天长啸,振臂高呼,要与仇敌决一死战。
但是他没有,在重新成为族群的希望之后,他又恢复了从前的理智,虽然今天他们将族人救了出来,还成功地杀死了赤血炎龙族两只天兽,重创了赤血炎龙族的兽军。可是他明白,只要有赤须老祖在,他就无法将族人报仇的心愿完成,他能做的,只是让族人躲在神域之内,苟且地活着。
通过小雪的读心术,段云了解泰山心中的悲伤,面色也是变得落寞,但很快,他的面容又是一坚,似是心中已有决断,大步上前,对着金刚魔猿族人们大声说道:
"诸位!大家应该都认得我,我是段云,金刚大圣泰山的义子。"
听到这声音,金刚魔猿族族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段云的身上,但是这目光中,很多都带有不善,因为在很多金刚魔猿族人看来,他们之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就是拜眼前这个人类所赐。
于是,已经有金刚魔猿将愤怒的心声喊出:
"就是他,老族长就是为了他才辞去了族长位子!"
"没错!就是因为他,老族长才弃我们而去的!"
"要不是他得罪了赤血炎龙族,赤血炎龙族又怎么会如此折磨我们,怎么会死那么多的族人!"
...
魔猿们胸中的怒火,似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地开始向着段云发泄,而对此,段云并没有打算辩解,而是默默地低下了头,在他看来,魔猿们说的没错,金刚魔猿族的悲惨命运,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他造成的,对此,他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愧疚。
"住口!"
泰山终于忍不住了,随着其一声暴吼,正在声讨段云金刚魔猿们顿时安静了下来,看向泰山目光充满了畏惧之色。
泰山金色的毛发,因为愤怒已经竖了起来,表情不怒自威,对着魔猿群吼道:
"将族长和金刚盟盟主之位让出去,我早就有此打算,是我想要过几天轻松日子,跟我儿什么关系。而且我也不是放弃猿族,我只是不管族中事务了,族里若是需要我,我一样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至于我离开魔猿族的这一年多,我承认,是我在金刚盟的地盘呆腻了,想要跟我儿出去游历一番,是我没想到赤血炎龙族会对猿族下手,如果你们要怪,就怪我,跟我儿无关,若是你们还不解恨,我可以以死,给你们赔罪。"
说着,泰山直接拿起戳在地上的真炎大圣棒,照在自己的头上就来了一棍。
"老族长!不要啊!"
"老族长,是我们不对,您老人家息怒啊!"
见到泰山如此过激的行为,神域金刚魔猿族的族人中,顿时一拥而上上前解劝和赔罪,并不断地赔罪。而段云和神域的众将们也是有些傻了眼,立刻冲上来,查看泰山的伤势。
泰山显然是被这一棍打得不轻,起身后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一股股地鲜血从其头顶不断地流下,在小雪对其一番治疗之后,其眼中才渐渐有了清明。
重新恢复了神志的泰山,情绪也稳定了,他对着自己的族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其实你们真的不应该记恨云儿,这一次,你们能够成功的得救,跟我这个无能的前族长基本没什么关系,多亏了云儿和巨灵神域众将舍命相救,今日咱们才能有重新相聚的机会。"
听到这里,许多金刚魔猿的目光又不自主地投向了段云,只是这一次的目光中,蕴含的愤怒和敌意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则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还有…"停顿片刻后,泰山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变得微弱了不少,语气中带着苍凉之感:
"我无能,我根本没有能力带领大家,为死去的族人报仇,我希望以后大家也不要再提报仇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在余生之中,继续守护着咱们猿族,让族人们不再受到伤害。"
说完,泰山与金刚魔猿族所有的族人,都落寞地低下了头,虽然心中充满了仇恨与不甘,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为了活着,只能选择苟且。
"不!"
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平静,众人立刻抬头,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发说出这个'不';字之人,正是神域域主段云,此刻他神色坦然,表情坚定,似是其即将要说的话,全部都是肺腑之言。
"诸位,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金刚魔猿族的仇,我会替你们报的!"
段云此言一出,包括泰山在内的所有金刚魔猿都愣住了,许久后方才齐齐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段云此话一出,还是泰山率先惊异地开口:"儿子,你不要再逞强了,你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那赤血炎龙族赤须老怪,实力太强,不是咱们能够惹得起的。"
"不,我不是逞强。金刚魔猿族落到如此田地,很大程度上都被我连累的,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段云立刻开口否认,随后,他环视着周围一眼望不到边的神域域众,一股澎湃的心绪,涌上心头:
"我段云能够从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少年,成长到今天这个程度,我有信心,在不就的将来,我能够成长到超越赤须老怪的存在。而且,我巨灵神域可谓蒸蒸日上,在一年半以前,我们这里只有肉山一位破天层次的强者,而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了五位可以匹敌破天层次强者的高手,和一支不亚于破天强者的组合,只要再给我些时日定然还能培养出更多的破天强者,就算是赤须老怪,又有何惧。"
段云此一番话,在场的所有灵兽,其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特别是金刚魔猿们,此刻可谓是一脸慷慨激昂。
看着魔猿们的眼中,已有希望的火苗在熊熊燃烧,段云欣慰地点点头,声音虽然降低,但语气却依然坚定:
"我希望大家能够相信我,暂时忍耐一段时间,在神域内先安顿下来,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共同积蓄力量,我会用我所知道的一切,来壮大和武装金刚魔猿族,待我们拥有了足够的力量之后,我们定要杀回西部,直捣老龙口,将那赤血炎龙族杀个片甲不留。"
"吼!"
段云话音未落,在神域的天际里,已经有兽群激昂吼声在响彻。
...
深夜,赤血炎龙族本部所在的老龙口火山,忽然传来一声响彻天地的龙吟,随后火上之内响起了赤须老祖愤怒地咆哮之声:
"你说什么!赤明和炎罗都死了,金刚魔猿族们都被救走了,而且巨灵神域的人你们一个也没抓到?"
赤须老祖那庞大的身躯从熔岩露出,眼中充满了疯狂的怒意,死死地盯着跪在漂浮在熔岩上中的一片巨岩上面的族长赤甲,大长老赤阳和二长老炎道。
赤甲、赤阳和炎道都低着头,浑身剧烈的颤抖着,他们甚至不敢直视赤须老祖的眼睛,许久后,族长赤甲方才诺诺地应了一声:
"是…是的,老祖。"
"废物!"
赤须老祖再次暴吼一声,龙爪张开,一股莫名吸力顿时从其手爪上传来,赤甲那庞大的身躯立刻朝着其手爪的方向飞去,最后被赤须老祖抓住脖子,拎到了他的面前。
赤须老祖紧咬龙牙,与赤甲对视,而赤甲却是眼中恐惧之色更浓,努力地闪避着老祖的目光。
"哼!"
赤须老祖冷哼一声,恨恨地将爪中的赤甲抛出,重重地砸在了火山的岩壁之上,将数个龙巢直接撞毁。而赤甲落地之后,顿时一口鲜血喷出,面色苍白无力,显然是被赤须老祖这一击受了内伤。
见此,赤阳、炎道和所有看到这一幕的赤血炎龙族人,全都不由身子猛烈一颤,心中生出强烈地恐惧感。
族长赤甲乃是赤血炎龙族赤须老祖之外的第一人,虽然依然是初期天兽,但其距离突破初期天兽也仅有一步之遥,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再加上他也是龙祖血脉觉醒者,在龙祖状态之下,甚至中期天兽都未见能是其对手。
而就是这样一个族中的绝顶高手,却在赤须老祖这信手一击之下,被打得吐血,由此足可见赤须老祖的实力之强。
赤甲不敢磨蹭,连忙来到赤须老祖的跟前,跪倒在地,苦苦地谢罪。
也许是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去的关系,赤须老祖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些,他龙爪捻着赤色的长须,冰冷地说道:
"你们都起来吧,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们,我也是太小看他们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实力能够这么大的提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