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又来——
一股寒意未退的风儿,卷过边境的草原,吹起枯黄的草屑,朝着天裂大地的深处,送去了一股春季泥土的芳香。
苍境,天裂大地,天齐大陆,洛齐城——
“糖葫芦喂……又甜又香的糖葫芦喂。”
“卖蔬菜汤喽……清早起来润润肺……客官,来一碗吧。”
“炊饼……脆梨!”
洛齐城,位于天裂大地三大版陆的天齐盛地。
人口繁多,市井过的充裕,盛况仅次于天齐大陆的主城,齐天城!
清早儿的炊烟,从城内的居民灶筒里袅袅升起。
大街小巷的各个拐角处,市井小贩和卖菜的大妈们互相打着招呼,拉出了各自的摊位,开始张罗生意。
一名身穿碎花布裙,长相秀丽的平民少女,面带纯真的微笑,手挎着满满的菜篮,在人群的空隙间步行穿过,准备回家给父母做早饭。
突然——
“呦……这是哪家的姑娘?本少爷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来人呐……这位姑娘想去赵府做客,给我请回去好生的伺候着!”
一名身穿华贵长袍的青年,左手提着鸟笼,右手捏着一截细如牙签,长如筷子的小软棍,不停的拨弄着笼子里的鸟食。
待这名身穿碎花裙的少女从他的身旁经过时,他忽然双眼一亮,立刻挡了上去,不由分说,就命家仆强行的“请”人。
“是……少爷!”
一个个家仆,面带猥琐的笑容,张开双臂,拦住了少女的去路,把她围了起来。
“这位姑娘,走吧……我家少爷有请。”
“你们!”少女的去路被人挡住,立刻慌张起来。
她可知道,面前的这个赵公子可是臭名昭著,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平日里欺压百姓,经常强抢民女带回家里玩弄。
传闻,那些被带走的可怜女孩,莫不是当场香消玉殒,便是在事后被恶毒的丢弃在大街上,落得含愤自尽。
如今,祸事竟然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少女顿时惊恐。
“让开,你们放我过去。”
赵公子见状,连忙把手中的“爱鸟”丢给身旁的家仆。
“美人儿……莫要反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快随本少爷走吧,我带你去乐呵乐呵……啊哈哈哈。”赵公子拽起少女的手腕,就是一顿猛拉。
“放开我,我不要……爹,娘……快来救我……呜呜!”
女孩挣扎的厉害,但一个弱女子如何敌得过发情的男人——
她那挎在手臂上的菜篮,早就在拉扯中被打翻在地。
菜叶上晶莹的露水,犹如此刻女子的眼泪。
“我不要跟你走,救命啊,救命啊!”少女梨花带雨,奋力挣扎。
一大清早儿的,洛齐城里便出现强抢良家少女的恶行。
顿时,大街上乌压压的挤来了一片的人群,他们各个气的胸口起伏,可面对赵家的公子,众人敢怒不敢言。
那些卖菜的大妈们对着场中拉扯少女的赵公子一阵的指指点点,年纪稍大一点的,开始进行着嘴皮子上的“谴责”与道德上的“教育”。
“贱民,都给本少爷滚开,来人呐,给我哄开他们!”赵公子见状,气的一跺脚,昂头大喝。
“滚,都滚开……敢打搅我家少爷的雅兴,活的不耐烦了。”家仆人挽起衣袖,恶面怒喝,把人群哄散。
“放开我,你放开我……畜生!”
“啪!”少女被拉扯中,自知无力逃出魔掌,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对方的脸上,留下一个醒目的小巴掌印痕。
“你……贱人。”
“啪!”赵公子被打,勃然大怒,一记狠狠的巴掌,朝着少女反打了过去,直把少女打翻在地:“来人,给我带走,看本公子如何玩弄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少女被打翻在地,还来不及哭泣,就被倆名身高马大的家仆给强行架起。随后,带着她挤开了人流,朝着赵府而去。
一路上,少女不停的哭泣着,她含着眼泪无助的朝着路上的行人呼救。
奈何,却无一人敢来制止。
可是倏然——
“咻咻!”
俩道灰色的残影不知从何处飙来,俩颗石子准确的打在了架起少女的家仆的膝盖上。
“哎呦……”俩名家仆嚎叫一声,松开少女,抱起流血的膝盖,跌在了地上。
少女见状,返身就要冲出去,可结果,又被后方的赵家人张开双臂拦了下来。
“咻咻!”
石子飙飞——
“啪啪……啪啪!”
膝盖,脸上,肩头,顿时赵家的人马被这突如其来的石子打得头破血流,惨呼不已。
少女借此机会,从倒地一片的赵家人身上跑过,朝着远处冲了出去,一直跑到很远之后,惊慌未定的她好像才想到了什么。
“多谢恩公。”少女四顾看了一眼,却不知道是哪位恩人出的手。
无奈,只有对着那倒地一片的人群方向,默默行了一礼。
此时,在大街一座酒楼的房顶上,易凡抛动着手中的石子,目送少女的离开。
下方传来一阵呼爹喊娘的痛嚎声,易凡把目光落在了那位姓赵的公子身上。
在酒楼门前,赵公子看着自己的家仆在片刻之间就被人给击倒在地,顿时,大为惊慌,吓得俩腿打颤。
“什……什么人,敢在这里装神弄鬼,坏我的好事?不知道我是赵家的……哎呀!”
赵公子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他扬脸一抬,一颗带着血丝的牙齿,从他的牙床上飞了出去,在半空打着旋转,飞起了足足有五米多高才落在了地上。
赵公子看着脚下的板牙,捂着漏风的嘴巴,鲜血正从他的指缝间流出,他“噗通!”一声,吓得跪倒在地。
“哪……哪位高人,赵小豆知错了,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高人开恩,求高人开恩呐。”
四周寂静异常,百姓们都远远的躲开,出手的人,神出鬼没,赵小豆根本就不知道,敌人身在何处。
“你叫赵小豆?名字不错,很有前途。”
“唰!”易凡一个跟头从七八米高的酒楼房顶翻了下来,身体笔直的落在了赵小豆的面前。
“妈呀……鬼啊!”赵小豆定眼一看,吓的心脏一紧,猛然跳将起来,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想跑?”易凡抬手箍在了赵小豆的肩头上,把他给拎了起来。
赵小豆死死的闭着双眼,只顾闷头狂跑,他那离地的双腿,令人眼花缭乱的一阵飞奔,却没有发现,自己其实寸步未挪。
易凡轻笑一声,手一松,“噗通!”赵小豆摔在了地上。
“看好了,我是人,不是鬼!”易凡挽起残破不堪的衣物,朝着脸上擦了一把,顿时,露出一张精俊白皙的脸蛋。
赵小豆颤抖的厉害,他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再次看向了易凡,随后,伸出手掌顺着易凡脏乱的裤管往上摸去。一边摸,身子一边缓缓的站起。
“吓死本少爷了,不不不……吓死小豆子我了,英雄呐,你就放过我吧,我上有百岁的老母,下有……”
易凡摇了摇头,叹气说道:“我只是对你略施小惩,何必呢?让你的人起来,带路去赵府。”
“什么?”赵小豆一愣,旋即,哭的更加汹涌,鼻涕眼泪齐出,直抱着易凡痛哭:“英雄啊,你杀我一人还不够,你这是要去灭我满门呐,我上有百岁的老母,下有……”
二十几岁的赵小豆伏在十三岁的易凡身上嚎啕不已。
好在,赵小豆身高只有五尺余,一米六几的样子。
而易凡这一路走来,历经坎坷,经受诸多磨练,他本身就不算矮,尤其是在踏入武道之后,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身高也直逼一米六。
虽然易凡还是依旧的消瘦,但身体却如标枪般挺立,一身的刚毅之气,所以,赵小豆在第一眼就把易凡当成了是同龄人。
“别哭了,掉了一颗牙而已,按照你现在的年龄虽然长不出来了,但我出手极为分寸,不会影响到你以后的口食。我一路走来,行了万万里路,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你很不幸,被我选中了。”易凡拍打着赵小豆的后背,安慰说到。
“你……你行了万万里路?你,你是一名武者?”赵小豆猛然与易凡分开,拉开距离,颤抖着指着易凡说到。
易凡微微一笑,没有否认。
“噗通!”赵小豆跪倒在地,磕起头来:“英雄,英雄啊,收我为徒吧……教我神功,助我飞升。我要像那位‘中狂’一样,继东皇南冕之后,成为苍境的第六个传奇。您老先看看我这根骨如何?”
赵小豆挽起来袖口,弓着手臂上的肌肉:“喝……您再看看我这气势,我家里有钱,我爹是养牛的出身,赚了大把的银子……那老头子快不行了,我是赵家唯一的独苗,家产早晚都是我的,若英雄收我为徒,你有本事我有钱,你我联手,以后这洛齐城,我们爷俩就能横着走,啊哈哈哈……”
赵小豆仰天大笑,凌乱的发丝,被打烂的牙齿,鲜血殷在嘴角,猛的看上去,颇有几分刚刚历经大战的雄姿。
“你的志向太低俗了,根骨么?”易凡摇了摇头,语气一顿。
“汪汪!”易凡的怀中,小胡椒探出脑袋,对着赵小豆叫唤了俩声。
易凡听到这几声狗叫,嘴角露出一个坏笑:“你的根骨奇特,若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你头顶有一道冲天白光都喷出来了,你难道没有发现?”
易凡催促道:“赶快带路吧,待我洗刷一番之后,心情好时,我便教你一套神诀,那可是破鸿蒙天道的至高神功,天下间无有一人练成。”
赵小豆瞬间狂喜,猛然大跳起来,他对着地上的家仆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兴奋的嗷嗷直叫:“带路,快带路,赵家怎么走,赵家怎么走来着?”
“少爷,你怎么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了,哦,我忘记了,少爷是个路痴。”一名家仆抖动着被易凡打肿的香肠嘴说道。
“砰!”赵小豆跑过去就是一拳,直把对方砸得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就你话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