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役房也有刑具,但并不是为了惩罚战兵,主要是针对渗透进军队的国外卧底。
两名小校一听,有点着急了,却还不敢阻拦,谁不知道,党玉琦就是军役使的外甥?
那名姓曹的小校毫无顾忌,直接出门找刑具去了。
“你也算个能的,”党玉琦冲着李永生轻笑,脸上是满满的得意,“本来我还说,这仇不好报了,你非要不知死活地送上来……真是天道好还。”
说到最后,他放声大笑了起来,嘴巴张得老大,眼中满是猩红。
“那是你跟胡涟望的恩怨,我不过适逢其会罢了,”李永生咬着牙关回答,“胡菲菲不喜欢你,关我屁事,你怎么就要找到我的头上?”
“胡菲菲?”党玉琦先是一愣,抬手又是两鞭子,眼皮不住地跳动着,大喊一声,“不要跟我提那个贱人的名字!”
李永生闷哼一声,又一咬牙,狠狠一挤眼睛,显然那两鞭子,不是那么好捱的。
但是他的脸上,却是泛起了故作的笑容,“你不过是借着食为天姓朱的名头,来顺势欺负我,是男人的就把我放下来,跟我单挑啊。”
“啪”地一声响,又是一鞭子抽了上去。
“姓朱的,那算什么东西?”党玉琦高声地叫着,状若疯狂,“不过是我们军役房的一条狗,让他咬谁就咬谁,凭他也配跟我比?”
李永生的眉头一皱,半是因为疼痛,半是因为好奇,“你上舍生出来,也不过是个制修,人家食为天的朱老板……比你强多了吧?”
“不管是比修为,还是比背景,你差得很远很远啊。”
“我让你嘴贱,”党玉琦又是没头没脑的两鞭子,“他收购你的技术,你以为他真用得到?”
“凭什么用不到?”李永生直接无视了那些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笑吟吟地发话,“人家能管多少酒家的供应,你军役房拿来做什么?”
“傻×,他那是替我们买的,”党玉琦又是两鞭子抽下去,面目狰狞地发话,“你都未必能活着走出军役房,还操那么多的心……套我话是吧?我不怕说给你听!”
原来这军役房对收音机市场,早就有关注了,觉得这应该是有利于军队调度的。
但是军队不太好插手地方,向京里的军役部汇报的话,时日有点久,而且眼下是和平时期,军役部那帮家伙,抢功劳抢得眼睛都红了,好处不一定能落到地方上。
所以军役房就唆使食为天去强买收音机技术,说不管你多少钱买的,你拿去用,我用原价从你这儿买一份技术,汇报给上级。
到时京里军役部想抢功劳,须得搞明白,这技术不光是博灵郡军役房有,郡里农司也有——这能是你军役部的功劳吗?
食为天的朱老板一听就动心了——他原本就很动心,现在连买技术的钱,都有人报销了,还有什么不敢出头的?
朱老板心里也清楚,技术被军役房拿走之后,食为天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能否垄断民用收音机市场,实在难说,毕竟军队不是个讲理的地方。
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不搞一下,也实在太可惜了。
所以他就出手了,结果非常不幸的是,时至今日,朱老板还在没命地吃补血的各种丸药——还有八个人昏迷着,等着他的血引呢。
可是他现在,早就虚得不能再虚了,一放血就会直接晕过去。
但是他还不能不救,按说他的身份很尊崇,不放血救命,也没谁敢说他什么,但是事实上,他的血是唯一救命的手段,真的不能忽略了别人的求生欲望啊。
据说他做梦的时候,嘴里都在咬牙切齿地喊李永生的名字。
所以朱老板告诉军役房的人,我是奈何不了此人啦,而且可以看得出,博本院对收音机的重视程度,也是越来越高——据说他们有上报军役部的打算。
博本院有没有上报军役部的渠道,那真的有,博本虽然是地方的本修院,但是终究是一郡之首,在京城里找人递话,不是多难的事。
但是军役房一听,感觉真是卧槽尼玛了隔壁,劳资自己报,也未必会被军役部全部抢了功劳呢,那么……先将李永生弄来,把技术弄来吧。
协商的双方,是郡里的农司和军役房,但是七幻军役使的外甥,跟李永生有仇不是?
而博本院,又位于七幻府军役使的管辖范围,所以就是府里的军役房出动了。
党玉琦听到消息后,连夜赶来报仇雪恨。
事实上,他心里也清楚,跟胡菲菲交往的是胡涟望,不过他既然能迁怒胡涟望,当然也会迁怒李永生——那天若不是你在,我岂不是能痛痛快快地修理胡涟望一顿?
想到自己当时被打得屁滚尿流,名声也扫地,学弟学妹们都有异样的眼光悄悄看着自己,他心里就毛躁到不得了。
更为可气的是,他已经下了狠手,对方却始终不肯呼痛,反倒用一种很轻蔑的眼光看着自己——没错,是那种风轻云淡的轻蔑。
不多时,那姓曹的小校就扛来了刑具,足足有十多种,夹棍、火钳等等。
党玉琦冲着李永生狞笑一声,“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才会求饶。”
李永生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艰涩的笑容来,“有种你就弄死我,弄不死我,咱们慢慢走着瞧!”
“我让你嘴硬,”党玉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拿着夹棍大步走向了李永生……
折磨持续了整整一夜,当党玉琦走出房间的时候,面目狰狞满眼的血丝,“这厮……真恨不得弄死这厮。”
“琦少息怒,”曹小校笑着发话,他也一晚上没睡,陪着军役使的外甥折腾,“终究是要防着博本院作怪,反正人已经落入了军役房,什么时候不能收拾他?”
“真想在他脸上划两道,”党玉琦冷哼一声,他对那张英俊的脸,已经嫉妒很久了。
“就是啊,”曹小校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他还抽了一鞭子在那张脸上,“可恨他们两个不答应……前怕狼后怕虎的,做什么军人?”
“好了,我吃点饭,睡一会儿,”党玉琦揉一揉眼睛,重重地打个哈欠,“唔,等起来以后,再收拾那厮……你吩咐下去,别让那厮睡觉。”
“好的,交给我了,”曹小校忙不迭地点头,“我保证他睡不着。”
事实证明,不光是李永生没有睡着,党玉琦也没睡多久,辰末时候就被人推醒了。
他才待破口大骂,却发现曹小校一脸的惶恐,“这个……博本院的赵平川到了,还有巡荐房的。”
“赵平川又如何?”党玉琦先是冷哼一声,然后就怔住了,“巡荐房……是巡荐房?”
“是啊,”曹小校愁眉苦脸地点点头,他昨天口口声声说不怕巡荐房,但是他若真的不怕,又怎么会挂在嘴上?
只不过,巡荐房找军役房的麻烦不多,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一语成谶。
党玉琦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郡里巡荐房,还是府城巡荐房?”
“郡里和府城都有,”曹小校苦着脸回答。
赵平川昨夜是招待同窗去了,那是海角郡的副掌法,此番离任进京述职,极有可能大用,路过博灵郡,他这个地主当然要招待好了。
当他辰时来到修院的时候,直接傻眼了,修院门口人声鼎沸,教谕们正努力劝说着修生们,不要去抗议——你们要相信修院,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院务室的李室长,第一时间向赵院长解释清了事情经过。
赵平川闻言大怒,听说还有修生已经联合其他本修院的修生,去郡守府抗议去了,更是眼睛都红了——尼玛,你们就不会给我省点心吗?
他根本没进修院,直接吩咐人召集了宋嘉远和孔舒婕,一路赶向了郡巡荐房。
孙巡荐使也听说了郡守府的事情,正安排了解是怎么回事,见到赵平川了解到情况之后,也是火冒三丈,“混蛋,三日时间未到,竟然敢去修院抓人,还打伤教谕?”
需要指出的是,他最在意的,并不是本修生该不该服兵役,而是时间未到和打伤教谕。
须知孙劲是积年的巡荐使,因为整天找别人的碴,所以也防被别人找碴,朝廷并无明文规定,本修生不许服兵役,他就不提这个。
然后他还去府城巡荐房走一趟,付巡荐使不在,他就将副巡荐使带上,毕竟捉人的是府城军役房,他是郡巡荐房的,级别不对等。
党玉琦的姨夫叫做李满生,听说巡荐房来找他,倒是热情地迎了出去,不过一听“李永生”三个字,他脸色就是一沉,“这是郡军役房的意思,我们只管将他抓来服兵役。”
“服兵役也不需要打伤教谕吧?”府城的副巡荐使郑哲涛沉声发问,“现在众修生已经围堵了郡守府,这后果你想过吗?”
在郡守府外面抗议的修生,其实也不多,就是五六十人,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些都是官府未来的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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