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吃了刘鹤真一招“乌龙探海”,饶是他这位师伯留力数分,可是尉迟连仍旧感到胸口气血一阵翻腾,只能一手按着胸口勉强站了起来,匆匆点了点头道:
“老先生的武功十分高明,这一阵是我尉迟连输了。”
哪怕到了这一步上,尉迟连依然扣死了“老先生”三字,不肯将刘鹤真认作师伯。
听着这声“老先生”,刘鹤真叹息一声,收了功架挺起身来,朗声道:“孙师侄、杨师侄,你们也要与老汉搭一把手么?”
杨宾在师兄弟三人中性情最为急躁,当下就喝了一声:“我来领教一下刘师伯的六合枪法。”
随即他一抬手叫道:“拿我的枪来!”
自从他们师兄弟三人武艺大成后,韦陀门的门人弟子便全由他们三个传授武功,各自都拉起了山头,当下就有杨宾门下的弟子扛着一杆大枪奔了过来。
可还不等杨宾拿起枪,却听得慕容鹉冷不丁喝道:“等一等!”
这韦陀门三个师兄弟这些年早已被金钱帮的银弹攻势收服,哪怕桀骜如杨宾,听着慕容鹉的喝声,手下动作便本能地一停。
只见慕容鹉缓缓站起身,环视全场之后,向着杨宾训斥道:“刘老先生毕竟是你们的师伯,年事已高,你们居然还想要以车轮战法倚多为胜,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大大有污韦陀门历代祖师的英名?”
被慕容鹉这般训斥,不但杨宾,连孙伏虎也有些懵圈了,不由上前喊了一声:“帮主……”
慕容鹉不容孙伏虎再插话,直接走到空地中间,向着四面围观的武师说道:“既然在下提名的尉迟兄输了这一场比斗,那么自然韦陀门的掌门便是刘老英雄,在下在此恭贺刘老英雄执掌韦陀门了。”
他这么一开口,边上何思豪立刻凑上来道:“众人既无异言,这掌门一席,自是刘老英雄的了。刘老英雄今日出任掌门,眼见韦陀门大大兴旺。实是可喜可贺。”
有这位蓝翎子武官捧场,四周看客顿时也纷纷凑趣道好。
然而魏野却是坐在原处不言不动,只是目光遥遥与慕容鹉对了一记,目光交错之间,冒险者交流频道中顿时又刷起了屏:
“慕容鹉,这么容易就认输了?”
“论斗法,我们这边只有一个负责强化队友的赋予术师,不是你这种贼牛鼻子的对手。不认输,难道还要跟你与这个糟老头子纠缠下去?时间就是金钱,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干耗!”
“没有时间干耗?不要告诉魏某,金钱帮的猎物不止韦陀门一个。”
“你猜对了,不过猜对了也没有用,接下来我们金钱帮要去收购湘潭九龙派与梧州八仙剑,这两派都有掌门在位,两派并入金钱帮也是早就谈妥价钱的。倒是你,再没有一个刘鹤真帮你捣乱架秧子了!”
“金钱帮到底要并购多少家门派?”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一面在冒险者交流频道里刷着屏,慕容鹉一面走到刘鹤真面前一抱拳道:“刘老掌门,除了恭贺您接任韦陀门掌门之位,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要请孙师兄、尉迟师兄、杨师兄在我金钱帮中各占一把交椅,不知您老同意不同意?”
刘鹤真望了慕容鹉一眼,再看了看跃跃欲试的孙伏虎三个师兄弟,不由得微微摇头,最终还是下令决心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若是我这三位师侄执意如此,老汉也只得随他们去了。”
慕容鹉听罢,大笑一声,随即一抱拳:“多谢刘老掌门成全!”
说罢,他笑着向孙伏虎三人一拱手道:“今日起,孙师兄、尉迟师兄、杨师兄便是我金钱帮六合刀堂、六合拳堂、六合枪堂三堂的堂主了!”
听得慕容鹉发话,孙伏虎三个都是一脸喜色,一旁何思豪更是鼓掌喝彩道:“恭喜恭喜,金钱帮今日又多了三位堂主,真是江湖上从此又一桩美谈佳话。”
随着他挑头,四周宾客不论与韦陀门交情如何深厚,此刻都丢下刘鹤真不理,只是围着慕容鹉与金钱帮的三位新堂主道贺。
众人也看得明白,虽然刘鹤真执掌了韦陀门,可是韦陀门的门人弟子,几乎全数掌握在孙伏虎三人手里。随着孙伏虎三人成了金钱帮的堂主,那么他们三人门下弟子,自然而然就成了金钱帮的帮众。虽然金钱帮吞并韦陀门,因为道海宗源之主横插一手,而未能得逞,但是韦陀门如今除了一个光杆掌门刘鹤真之外,竟是被金钱帮“不吞而吞”了。
而比起财大势粗的金钱帮,刘鹤真虽然是韦陀门的掌门,但一个退隐多年的孤老头子又哪里值得大家贴将上去?
这一团热闹和气之间,刘鹤真这位新任韦陀门掌门,却如同一个被人刻意遗忘的孤魂野鬼,孤零零地走出了斋堂。
仙术士望着刘鹤真的背影,随即站起身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道海宗源之主”意味着什么,但是何思豪却是知道这位的分量,见着他起身,这位八面玲珑的蓝翎子侍卫连忙凑过来道:“魏仙长,这便要走么?要不要我送仙长一程?”
魏野摇了摇头道:“何侍卫,你抱上金钱帮这条大粗腿固然可喜,但是却不要忘了此次出来是为福大帅广邀各派掌门人上京参加天下掌门人大会的。刘老先生既然作了韦陀门掌门,这天下掌门人大会便该有他一席之地。算是魏某多管闲事,把你带着的福大帅请柬将出一份给我,我去转交给刘老掌门,劝他随魏某一同上京便了。”
何思豪一见刘鹤真那一身骨鲠脾性,便知道不是个好笼络的对象,倒巴不得将差事推出去。
既然魏野肯管现实,他也乐得轻松,忙将一封大红洒金的请柬取出,双手捧着递到魏野面前道:“既然魏仙长肯助一臂之力,在下真是求之不得,请柬在此,请魏仙长收好就是。”
魏野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拿了请柬转身就走出了斋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