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七摇摇头道:“这个你不用知道。”
江采薇可是个性子泼辣的女子,马上就怒道:“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妹妹,为什么不能跟我说。难道相公的妻子就你一人吗?”
苏七七闭上眼睛不想解释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人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此人慈眉善目,头顶上顶着九个戒顶香疤,手中拿着一串菩提子制作的念珠,念珠表面光滑无比,一看就知道是很多年前的老物件。
此人出现之后低宣一声佛号,对江采薇道:“阿弥陀佛,采薇丫头,是老衲不让七七说的。”
“无相爷爷!”江采薇惊呼道。
来人正是已经失踪了很久的无相大和尚,他朝江采薇微微一笑,又对苏七七点了点头才道:“你这丫头还是这么急性子,一点亏都不肯吃。不是七七丫头有意要隐瞒,而是老衲不让七七这丫头说出来而已。”
江采薇不解道:“无相爷爷为什么不让姐姐告诉我?难道这背后,真的是相公安排的一切?”
无相和尚哈哈大笑:“丫头啊丫头,什么事都想得这么简单,什么事都想得过于复杂,这二者对自己都没有好处。你家张文轩又不是天师,能掐会算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纵使谋略超群,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
他哪里有那个本事算到自己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更算不到皇帝会因为他的重伤昏迷而失魂落魄。
老衲之所以让七七不要说出来,就是想让那些小子好好把大明这趟水给搅混了。张文轩算不到这些,不过以他的聪明才智,定然能够预先谋划,以防万一。
王周向来以文轩马首是瞻,那范统更是文轩的生死之交。马璁、孟傥等人更是文轩的心腹之人,他们统一了意见,绝对不是王周一人的想法。”
江采薇蹙眉道:“您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相公事先安排好的?”
“以防不测!”无相和尚老神在在的道:“张文轩很聪明,他手下的人也不差。现在还不知道宫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老衲估计,那个一直想要张文轩死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苏七七接口道:“所以王周他们这么做,就是要让大明乱起来,让那个人以为有机可趁?”
无相和尚赞赏的点点头:“别看平时张文轩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他心里的花花肠子多得是。不然你们以为我一个在五台山清修的老和尚,怎么会突然之间回到这繁华的京城。”
苏七七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无相爷爷,您也是夫君提前叫回来的?”
江采薇伸手捂住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夫君在百姓口中那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战神,可以说大明的将领在百姓心中没有一个比得上定边侯的。不过那也是战场上而已,她们还真没想过,自己的夫君竟然能够真正的做到算无遗策。
其实也不是张儒能够算无遗策,顶天了也就是他看过的历史比较多,心里的阴谋诡计比一般人要多一些而已。
不然他也不可能算不到自己会重伤昏迷,现在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大问题。
无相和尚道:“在半年前,张文轩就遣人找到了老衲,说是请老衲前往京城一行,有要事相商。
本来老衲是不欲离开五台山的,那里山清水秀,是个养老的好去处。江湖上的事也好,庙堂之中的事也罢,跟老衲一个出家人没多大关系。
这小子鬼得很,派出来的人更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存在。
那看上去不大的小子竟然在五台山陪老衲同吃同住了两个月。
整整两个月啊,那小子在老衲耳边喋喋不休,说的尽是些胡话,也怪老衲六根不净,命中该有此劫,所以才会有此次京城之行。”
算得上是凑巧吧,无相和尚一路都是用双脚行走,速度本来就不快,加上那个去找他的人半路消失,他来京城的兴致也不是很好。不过谁都没想到,无相和尚回到京城的时间,竟然正好是张儒在宫中生死不知的时候。
苏七七之所以不阻拦王周等人,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也相信王周这些人对张儒的忠心。
江采薇则不然,她心思单纯得多,有些小姐脾气,个性直爽。想问题的时候自然不会想这么多,也不会想这么周全。
故而一听到王周等人意图造反的话语之后,她马上就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就差没跳起来反对了。因为她深知张儒和皇室的关系,深知张儒如果清醒,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把问题摊在桌上说清楚之后,江采薇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嘟着嘴一声不吭,苏七七则在一旁温声安慰。
唯有张慕言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无相老和尚。
她小小的脑袋歪着,看老和尚白色的胡须和白色的眉毛很是感兴趣,因为她发现,好像除了那个黑胡子老爷爷之外,似乎又多了一个能够让她拔胡子消遣的人了。
她张开了小手,有些雀跃的对着无相和尚咧嘴无声的笑着。
小家伙长得很可爱,无相老和尚一下就被触动了,江采薇和苏七七还没来得及提醒,小慕言已经被老和尚抱到了怀里。
这下小家伙可开心了,她一把抓住无相和尚下颚的胡子,抓住一把之后用力揪了揪,疼得无相和尚龇牙咧嘴,她才很细心的从一把胡须中分出一个攥在肉呼呼的手中,用力一扯。
“嘶!”无相和尚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小祖宗,这胡子可不能拔!”
张慕言可不管那么多,爹爹不在家,她就是小魔王。
苏七七和江采薇看到此景,忍不住无奈苦笑,这小家伙认准的事情,就跟她那无良老爹一样,死都不会松口。
无相和尚算是自食苦果了,他现在倒是想要把表面上极为可爱的张慕言给放下来,可张慕言就像是吸血蚂蟥一样,死死的缠着他不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