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激发人的斗志的方式是客观的报酬,就和公司会试图开出更高的工资来提升员工的工作动力一样,这往往是人们所能够想到的最有效的提高效率的方式。
但是,这种方式有两个主要的限制,一是报酬的提升不是无限制的,当报酬达到一定的临界值是,提升报酬对斗志的增加幅度会下降,最终,会降低到一个提升的报酬之于获得的提高不匹配的程度。其二就是,报酬实际上是一种缺乏广泛性的东西,在工作单位中,工资的提升具有普遍性,但是,在执行委员会的工作中,每个人的需求不同,因而,受到激励而提高效率的方式也不同。
另一种方式是高压——这种高压当然不是权力式的自高而下的压迫,而是使人相信:如果我们不按照现有的反感进行工作的话,那就无法完成自己的任务,这种时候,只要有几个身旁的人带动,形成紧张感,即使是缺乏紧张感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努力起来。这种方式最典型的例子是考试前的复习,提前两个星期可以准备好的考试,但是如果所有人都提前一个月开始准备,会让人产生一种“如果不和其他人一样努力就会失败”的错觉。这实际上是雪之下率领下的执行委员会的做法。
这种方式的一个必备条件是,让所有人相信自己的面前有一个自己必须应对的,无法逾越的目标——在考试的情况下,这依赖于考试的强制性,而对于雪之下率领的执行委员会来,这一目标源自于执行委员长的无可辩驳的权威。因为委员长展现出了她的如同机器一般精密运转的正确性和一切的判断的正确性,这会让所有人都产生一种“雪之下的就是对的”的错觉,从而不由自主地服从她。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目标依赖于雪之下本人,所以,当雪之下这台构造精密的机器出现问题的时候,人们就会开始怀疑委员长的权威性——当人们开始质疑这一的时候,即使雪之下及时复出,重新平息这一波骚乱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更何况,现在面对这一阵骚乱的是权威性比起雪之下来差距巨大的一色和我。
所以,要重新激起斗志,我们需要采取的是其他办法。
比起雪之下来更低的权威性,从某种程度上,是我们的优势。
所以,这种新的方法,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办法,而是最典型,也是最有效的——激将法。
而这个方法的核心,在我身上。
作为民主选举的结果,一色作为委员长的能力虽然没有雪之下那么强,但是其基本的权威短时间内并不会受到其他人的质疑。但是,从刚刚开始就以一副一色彩羽的代言人自居的由比滨和也就不一样了——缺乏人脉,缺乏人望,也缺乏合法性的一年级学生由比滨和也,利用自己与委员长之间的“特殊关系”而耀武扬威,没有比这更让人感到讽刺的事情了。
虽然这个委员会当中充斥着大量对文化祭漠不关心的人——但是,这仅限于对和他们没有直接关联的事情漠不关心,当这个横空出世的角色干扰了他们的行动而他们又发现自己无法在自己的要求上与对方抗衡时,他们首先会质疑的,就是对方的合法性。
——就好像把这个“不合法”的人物拉下台去,可以改变他们的处境一样。
当然,把我当做枪靶子,这样是不够的,因为,让其他人把火力集中在我身上,并不能改变他们不愿意工作的事实,所以,我们需要一种让他们的注意力从我的身上转移到工作上的方式。
而这也就是我的所谓的“合法性”。
现在,我所处的位置的合法性来源是一色的支持——这种私人关系是最容易受到质疑的一。所以,要塑造我的合法性,同时要让人觉得这种合法性不稳固,我需要依靠的是现在并不在学校的雪之下雪乃。
虽然这么对部长多少有了一丝利用的成分,但是这多少也是为了维持部长的成果,不是吗?
执行委员会中会有不喜欢雪之下的人,会有喜欢雪之下的人,会有尊敬雪之下的人,也会有看不惯她的作风的人,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执行委员会中没有质疑雪之下的能力的人。雪之下作为委员长的权威,建立在她的超强的个人能力之上——或者,即使雪之下不是委员长,比如让那位相模南担任委员长,让雪之下只是成为她的副手,最终拥有合法性的还是雪之下。
所以,由比滨和也要为自己帮助一色彩羽建立合法性,只需要达到雪之下雪乃的水平就可以了。
我是否能够代替雪之下,实话,我不能够保证——但是,即使我能够代替雪之下,我也不能表现出代替雪之下的模样。
只要我展现出一种我很努力地试图在代替雪之下,但是又无能为力的水平,对我的合法性的质疑就不会停止——但是,真正要能够对我的合法性提出质疑的人,又必须是能够表现得比我强的人。
所以,在执行委员会的工作上,我只需要表现得始终比其他人强一——一看似可以弥补,但是又永远无法追上的距离。
为了质疑我,他们就需要质疑我的合法性,为了质疑我的合法性,他们就必须证明他们的表现可以比我更加优秀——而在这种不断的循环当中,当他们意识到自己只是被我的节奏代跑的时候,结局已经注定了。
就好像把一根肉骨头用吊绳绑在狗的身上,垂在狗的眼前逼迫它不断奔跑一样,虽然看上去触手可及,却永远无法达到。
我曾经很喜欢利用这种方式愚弄人心,国中二年级的时候,当足球部的三年级成员因为前一年的“意外”的好成绩而开始倚老卖老,试图挑战我的权威的时候,我就给他们画了这样一个美妙的肉骨头,然后,他们就老老实实地跟在我所给他们规定好的路线下面,不断地自以为是地前进。
实话,无聊至极——但是又如此有效。
因为,群众就是这样的一群,只要把握好,就可以任人使唤的无知者。
---------------------------------------分割线-------------------------------------------
“在大家开始工作之前,我想先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的各位做一下自我介绍,”在怨气十足的氛围当中,我开始了我的演讲,“我不知道大家有多少人认识我——我倾向于认识我的人不多。一年f组,由比滨和也,入校以来最大的事情应该是和二年级的叶山前辈踢了一场足球赛?不过也许对这方面八卦不了解的人还是没听过我的。”
我顿了一顿,看了一眼绝大多数人眼中的不屑的表情,继续道:“当然,大家没有听过我我也不介意,我希望大家知道的是,昨天晚上,雪之下委员长离开之前,我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
即使是支持我的一色,和默默观察着教室里的形势的城廻会长的脸上,也稍微变了一颜色——这种如同中国古代帝王托孤一般的状况,显然是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的。
但是,我可不会坐实雪之下“托孤”的这种设定,以部长的倔强的性格,如果我伪造了这样的使她示弱的状态的话,我觉得她有理由回来之后就有爆炸的理由了。
“当然,雪之下委员长并没有和我什么,我之前是她的社团的成员,所以我们只是见到面,一起走了一段。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发现雪之下前辈的状态的不对劲了。”
伴随着我的叙述,执行委员们的脸色就好像在做什么游戏一样,从反感,到震惊,再到重新的不屑。
“所以,当时我有了一个想法,如果雪之下前辈现在无法支撑的话,那执行委员会的工作应该如何进行下去呢?到底是由谁来替委员长完成她所属的那一份工作呢?”
“嗯,的确,大概是出于部长的部员的责任心吧,我考虑了一下这样的情况,我觉得,我可以尝试着,代替她的职能——虽然当时我并不觉得这是由可能的。然而,现在,雪之下委员长的问题暴露之后,在得到了一色同学的允许之后,我觉得,我想要尝试,替雪之下前辈。”
委员会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随后,出现了议论的声音,而这种声音越来越大,不仅是之前对我不满意的执行委员,许多认真完成自己工作的,对雪之下有着好感的委员们也皱起了眉头,也许,后者对我的不信任,甚至还要高于前者。
毕竟,谁愿意相信,一个在入学六个月之后还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的一年级学生,可以代替完美的二年级天才雪之下雪乃的位置呢?
“要代替雪之下委员长什么的,那个家伙是在开玩笑吧?”
“难道真的认为有了另外一位执行委员长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如果真的这么有能力的话一开始为什么不竞选执行委员长呢?大概是对自己没自信所以利用雪之下同学出问题的时候浑水摸鱼吧?”
“不定,他所的和雪之下同学认识,或者昨天见过面,也是假的?”
当然,多少有些出乎我预料的是,客观上,我的这番“自大”的宣言,反而给雪之下增添了许多印象分,毕竟,失去的东西总是美好的,尤其在替那个无所不能的委员长的人选是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物的时候,人们会愈发怀念自己所失去的那些人。
嗯,部长,如果回来之后你可以更方便地驾驭这些人的话,我觉得你可要在我的功劳簿上记上一笔呢!
“嗯,我理解各位前辈们的质疑和担心——当然,我希望这些担心只是冲着我来就可以了,如果让大家理解为这是因为一色同学对我的过分信任而导致的结果而产生对一色同学的不满的话,我会很困扰的,”我转过头去对一色笑了笑——她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做一样,一时间有些愣神,最后,就好像和一个正常的害羞女生一样红了红脸。
能见到一色彩羽的这幅表情,这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呢!
“所以,对于我的这个位置,我是开放竞争的。如果大家有谁自认为能够在工作上比我完成得更好,更有效率,那么,我相信一色同学会很乐意用更有能力的人替我——毕竟,所有人的目标不都是文化祭的筹备,不是吗?”
“——那么,如何证明我们能够做的比你好呢?”终于,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有人发声了,不过,刚刚被我气得不轻的早坂亲志前辈在这时候话,多少出乎我的意料,“毕竟,我们的工作内容是不同的吧?”
“很简单,我刚刚看了一下诸位的进度,在雪之下委员长给大家的进度表中,有完成任务的最低指标与最高指标,同样,在她自己的进度表中,也有最低指标60%和最高指标100%,正如前辈所判断的呃,大家是无法始终达到最高指标的要求的,那么,我宣布,只要在座的诸位有任何一个人,在完成任务的指标上超过我,那么就判定为你们的胜利,反之,如果你们始终无法超过我的话,那就希望大家承认,我有资格代替雪之下前辈。”
当然,我知道,一开始,没有人会尽全力,都想用最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成功,而我想要的也就是这一,如果其他人不选择不一开始的就竭尽全力的话,那么,我也没有必要竭尽全力,我只需要微妙地领先他们“一”而已——至于这“一”如何判断,作为执行委员长的一色彩羽会帮助我的。
“呐呐,和也,你,我也在这个竞争范围之内吗?”一色举起手,笑眯眯地问道。
“呃,当然,一色同学如果愿意的话——”
喂,这个家伙,这个时候捣什么乱啊!
“那就没问题了,我也是有机会的呢!”一色头,了一句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是,这暂时不是我需要注意的事情了,因为,其他人的眼神,让我更加感兴趣。
所有人都拿看着猎物的眼神盯住了我。
但是,各位,到底谁是猎物,还不定呢!
---------------------------------ps----------------------------------
其实呢,我今天本来是想码个万圣节番外的——然而没思路,那就继续推剧情吧!至于前天为啥没更,那个,拖稿什么的,能叫断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