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对着玉儿道:“姑娘,你的伤好严重啊,到底是谁对你下了这样的狠手?”
玉儿从袖子里抽出手帕,然后在全无泪水的眼角擦了擦:“大夫,你不问还好,一问起来,我可真是好命苦啊。前几天我和我的未婚夫之间发生了一误会,所以把婚期推迟了,哪知知道扬州的恶霸西门宏借此机会把我抢进了府里。”
玉儿一提到西门宏,我就想起当初在流云庵杀了三个恶霸,唯独没有西门宏的影子。
那时候我和欧阳德元为了救出被西门宏儿子虐待的女子们,出手杀了西门宏的独子,他一定是恨死我们了。
那他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抢走了玉儿呢?
我没有打断玉儿的话茬,所以她继续道:“他一直逼我就范,我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么肯跟了他这么个糟老头子呢,所以我奋力反抗,最后……最后他就……他就用药水毁掉了我的脸。”
她着用手帕猛地擦脸,好像自己已经哭得泪流满面了似得,其实我在她的脸上只看到了汗水。
我假装已经明白地头:“我知道了,这个西门宏可真是该死,想不到他这么狠毒。”
玉儿立刻得意地:“就是,还好德元已经帮我报仇了,哼哼,西门宏这个糟老头已经死在了德元的剑下。而且……而且德元也答应再过几天就娶我过门,嘿嘿,我就快是欧阳夫人了。”
欧阳德元答应娶她了?上次我不是已经设计让他看到了她的真面目了吗?
玉儿根本不在乎什么欧阳世家的娃娃亲,也不在乎欧阳德元,她在乎得就只有欧阳家的钱财。
为什么德元还要娶她?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欧阳德元觉得玉儿受得伤都是被他连累了,他自责,他内疚,所以他想要照顾她,补偿她,那最好的安排就是娶她为妻。
想明白了这一层关系之后,我冷冷的一笑。
欧阳德元,你可真是越来越傻了,想不到玉儿就这样一个的计谋就把你这个老江湖给骗了。
难道这真是当局者迷吗?
我不禁开始同情那个西门宏了,他不止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反而因为这个玉儿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呵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可惜这个老鬼还没有风流到,人就已经死在欧阳德元的剑下了。
倒是无意之间白白帮玉儿布下了这么一个大局。
我再次查看了玉儿脸上的假伤,不知道是谁出手帮她弄得这个。
只是这人一定是个易容高手,他做的这伤口极其精细,如果不是像我这样面对面,近距离地反复查看,一定不会看出这其中的破绽。
“姑娘,你的伤太严重了,我……”我还没有完就听到玉儿:“大夫,你也没有办法帮我治好是吗?我明白了……我该走了。”
她故意把这句话得很响,让外面的欧阳德元听得清楚。
我怎么会让她如意呢,我立刻大喊道:“姑娘,你的伤一般的大夫已经治不好了,可我有独家秘方,医治你这个伤绰绰有余。”
欧阳德元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开心地笑了。
“玉儿,你听到了吗?大夫你的伤可以治好了。”
“是啊,德元,那……那真是太好了。”而玉儿的表情则显得很不自然。
我再次开口:“这个独门秘方的药,我现在还没有配好,三天之后你们再来这里吧。”
欧阳德元朝着我的房间:“好,好,谢谢大夫。”
玉儿一出房间,他就心翼翼地扶着她坐进了轿子。
看到他们慢慢离去的背影,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鱼从另一个房间走了过来,她看到我落寞的神情,心里也不好受。
她坐到我的身边:“主子,每次你见到欧阳德元,都是这样受伤的表情,那为什么还要见他呢?”
我无奈地一笑:“等你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你就会明白了。”
鱼听了我的话,不知为什么脑袋里突然闪过了裴涵意的脸。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都不来找她?
三天之后,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欧阳德元、成玉还有寿老爷带着玉儿这个病人出现在了医馆门口。
还是老规矩,我只允许玉儿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其他人都要老老实实地呆在外面等候。
玉儿一走进房间就显得非常紧张,她的双手不停地绞着那条手帕,可怜的手帕已经快变成破布了。
“姑娘,你来了,请坐。”我让玉儿坐下后就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水。
我神秘兮兮地对她:“这是我祖传了十八辈的独门药方所制成的药水,专治人脸上的伤,只要是脸的伤,不管有多严重,这药水都能治得好,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我的话刚刚完就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成玉和寿老爷高兴地欢呼声。
欧阳德元听了也是一脸如释重负的神情。
“但是……”我接着:“这是一种以毒攻毒的药,如果用这个药的人,脸上没有伤,那么喝下这个药水之后,短短半个时辰她就会毒发。”
玉儿脸上的冷汗都下来。
她脸色苍白地问:“毒……毒发会怎么样?”
我嘿嘿一笑,用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首先她的脸会红肿溃烂流脓,然后是她的脖子,她的胸口,总之从上到下,她的身体会烂成一堆,不剩一块完好的皮肤。”
最后我再好心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就算烂成一滩泥似得,她也死不了。”
玉儿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手上的这瓶药水发呆。
我用力拍了一下玉儿道:“姑娘,你还等什么,快把这药水喝了吧,你脸上的伤立刻就能好了。”
她好像被雷劈到了似得,一下子跳起来大喊:“不,不,我不喝,我不喝!”
我连忙按住她道:“哎呀,姑娘,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来,把嘴巴张开,一口把药水喝了,你不想脸上的伤早好吗?喝了吧,喝了这个你就大不一样了。”
玉儿心里尖叫着:当然大不一样了,喝了这个药水,我就烂成一滩泥了。我是死都不会喝的!
我明知道玉儿是绝对不肯喝的,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有我的大,我好歹也吸收了那么多包泰清的内力呢。
我硬是把她按在座位之上,打开瓶子把里面的药水强行灌进了她的嘴巴里,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