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婚纱跟戒指,王天昊拉着天天回到了大梁山,这时候,距离他们成亲的日期只有四五天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紧锣密鼓进行着,新房早就布置一番,伴娘伴郎也找好了,只等着到时候天地一拜,洞房一钻,他们就是合法的夫妻了。
终于,日历翻到了007年的正月二十,整个大梁山人山人海,热闹非常,鞭炮声齐鸣。二踢脚,三响雷,礼花弹一起炸响,村子颤抖起来,大山也在轰鸣的礼炮声中颤抖。
王天昊跟天天都是穿戴一新,男人穿了整齐干净的新郎装,女孩也穿上了梦寐以求的婚纱。
王海亮跟带娣都被小辈们摸了黑脸,他们笑容满面,王家大院里喜气洋洋。
时代在变,生活在变,大山里的风俗却一直没变,大人在出嫁儿女的时候,一般都要被小辈们摸黑脸,从前用锅底灰,现在是用面膜。
至于大山里的人办喜事为啥要摸黑脸,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图个喜庆,或者是有别的什么说法。
王海亮激动非常,儿子终于跟天天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修成正果了。
成亲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抱孙子了,这中间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王海亮变得胆小怕事,他身心疲惫,受不了折腾了。
天天的出嫁,是爷爷张大栓一手包揽。
成亲的这天,张二狗没在家,逃出去都快两年了。
当初为了下去幽魂谷挖掘梁王宝藏,他绑架了带娣,绑架了喜凤嫂,也绑架了张拐子跟小花。
结果宝藏没有挖到,反而触犯了法律,警方正在到处通缉他。
爹老子不在场,婚事该办还得办,张大栓大手一挥道:“二狗在家也没用,我是他爹老子,我说了算!”
就这样,张大栓跟大栓婶同样穿戴一新,作为家长参加了孙女的婚礼。
张大栓对天天的婚事也是望眼欲穿,他渴盼着孙女早点成家,早日了却一番心愿。
随着红地毯铺开,漂亮的孙女跟英俊的孙女婿捧着鲜花一步一步走向天地桌,张大栓跟大栓婶都是喜极而泣,乐极生悲。
人生苦短,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觉得跟二狗的老娘成亲仿佛还是前天的事儿。二狗跟四妮的成亲也是昨天的事儿。
哪知道一转眼就是几十年,现在孙女也成人了,长大了。
岁月无情催人老,他真的老了,胡子头发全白了,旁边的大栓婶也满头白发。
大栓婶拄着拐杖,她的偏瘫还没好,乐得口水直流。
张大毛是婚礼的主持司仪,他扯着嗓子嚎叫起来:“婚礼进行第一项,一拜天地!!天昊,天天,跪倒给山神爷爷磕头。”
于是,天天跟天昊就跪倒在地上,给山神爷爷磕头。
“婚礼进行第二项,二拜高堂,天昊,天天,给爷爷奶奶,父母亲大人磕头。”
于是,天昊就拉着天天的手,给王海亮和带娣磕头,也跟张大栓和大栓婶磕头,再旁边是四妮,王庆祥。
两边的老人都在场,那头就一块磕了。
张大栓,大栓婶,四妮,王庆祥,王海亮还有带娣,全都笑眯眯地,将两个孩子搀扶起来,每人都送上了大大的红包。
“婚礼进行第三项,夫妻对拜……礼成!送进洞房………鸣炮!!。”
“噼里啪啦!叮叮咣!咚咚当!屋里哇……。”不单单炮声再次响起,请来的歌舞团,响器班子也抡开膀子敲打起来。
然后,天昊拉着天天的手,将女孩子拽进了洞房。
天天一脸的娇羞,今天是女人一生最光彩照人的时刻,她怎么也按耐不住那种兴奋。
她的热血在狂涌,心在狂跳,幸福的心情无以言表。
王天昊撩开了天天的头纱,女人一张迷人稚气的俏脸就显露出来。
她淡施脂粉,身材妖娆,丰满而不失苗条,一双算盘珠子似得大眼,睫毛特别长。忽闪下来的时候,一下子就让天昊联想到了童话里的白雪公主。
他再也把持不住,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在了天天的脸上,恨不得将媳妇一咕噜整个吞进肚子里去。
吧唧一声,天天的脸上就出现了两排齐齐的牙印。
天天却无情地将男人推开了,说:“天昊哥,瞧你猴急的,从今天起,俺就是你的了,现在咱俩干点啥好呢?”
天昊问:“你说干啥呢?”
天天说:“应该干点正事儿。”
“有啥正是可干呢?”
天天一努嘴,道:“你个傻子,还不赶紧打开红包看看,他们给了咱多少钱?”
王天昊楞了一下,立刻哑然失笑,说:“感情你是个财迷啊?你个小守财奴。”
天天说:“俺就是个守财奴,以后你挣的钱,要全部交给俺管理,俺就是你的钱包。快,点一下红包。”
女孩说着,呼呼啦啦将红包倒了一炕。
王天昊却一下子拦住了她,说:“洞房之夜,不抱媳妇抱红包,我才没那么傻呢。抓紧时间亲一个。”
“嘻嘻嘻……。”
“咯咯咯……。”
“你好坏……。”
“叭叭叭……。”
两个人嬉闹起来。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就在王天昊抱着天天在洞房里碰嘴唇的时候,王家大院里出事了。
当时,大家都在饮酒,王海亮跟带娣热情地招待着四方来客。
忽然,大门口冲进来一个陌生女人的身影。
那女人年龄不大,也就是二十五六岁,气势汹汹闯进了院子里。
小腰一叉喊叫起来:“王天昊!你给我滚出来!!”
女孩扯嗓子一喊,院子里就响了个炸雷,所有的人全都不喝酒了,呆呆看着她。
王海亮就怕婚礼场上有人闹事,猛地打了个冷战。
一时间,整个大院里鸦雀无声,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女孩没人认识,王海亮也不是认识,但是看着面熟。
可女孩却认识王海亮,一下子扑过来拉上了海亮的手臂:“海亮叔叔,您还认识我吧?”
王海亮瞪大眼睛,瞅半天没认出是谁:“你是……?”
女孩说:“我是恬妞啊,妞妞,海亮叔叔您忘了,二十年前,在大西北阿尔泰山,您还救过我的命,也救了二丫阿姨一命。”
轰隆一声,一个炸雷在王海亮的头顶上炸响,脑海里立刻涌出一张孩童的小脸。
没错,眼前的女孩正是妞妞,她是买买提老人的孙女。
二十年前,王海亮到阿尔泰去支援灾区。
在哪儿,他跟化名古丽的二丫再一次碰面了,那一晚,大梁山的雪狼群袭击了牧民的帐篷。
暗夜里,她听到了二丫焦灼的呼喊,于是一头闯进了女人的帐篷。
当时,妞妞跟二丫住一块,她们两个被一条凶猛的雪狼攻击。
二丫用棉被蒙上了狼脑袋,可雪狼还是撕裂了棉被,冲着孩子跟大人一个劲乱咬。
是王海亮扑过去,奋勇拗断了雪狼的脖子,救下了二丫跟恬妞。
那时候的恬妞只有五六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眨眼的时间成大姑娘了。
“啊!妞妞,怎么是你啊?好孩子,你怎么从大西北到大梁山来了?”
再次见到恬妞,王海亮感觉特别亲,一下子想起了大雪山,想起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也想起了买买提老人那双智慧的眼睛。
恬妞没有缠着王海亮,而是问:“海量叔,天昊在不在?”
“啊,在,刚刚拜完天地,跟天天在屋里呢。”
“这么说他……成亲了?”
“是啊,就在今天,你是来……庆贺的对不对?好闺女,快坐下。”
哪知道恬妞根本没有搭理他,将手掌搭在嘴巴上,冲着洞房又是一声嘶嚎:“王天昊!你给我滚出来!”
又是一声大喝,王天昊跟天天在洞房里同样打了个冷战。
天天猛地将男人推开了:“天昊,有人……喊你。”
王天昊正在兴头上,抱着媳妇亲得正带劲,不耐烦地说:“管他呢,不管咱俩的事儿,继续……。”
天天说:“不行啊,是个女孩的声音,你出去瞅瞅。”
天天赶紧整理衣服,王天昊没办法,赶紧冲出洞房查看。
一出门不要紧,他的目光就跟恬妞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恬妞的目光是灼热的,简直要喷火,眼神里有恼怒,有焦灼,有期盼,也有无奈。
他一下子怔住了,头顶上同样想起一个炸雷:“恬妞……怎么是你?”
恬妞的眼泪哗啦流了下来,嚎叫一声:“天昊哥,是我,是我啊,可见到你了……呜呜呜。”
恬妞燕子一样扑过来,一头扎进王天昊怀里,抱着他的腰嚎啕起来。
这一画面立刻引起很多客人的猜忌,大家都不吃不喝了,全都盯着他俩。
看他们抱在一起的样子,关系一定不一般。不会是王天昊在外面的相好吧?
恬妞啥也不在乎,就那么抱着天昊哭啊哭,把男人的衣服都弄湿了。
“天昊哥,我终于又看到你了?你怎么就娶了天天呢,应该娶我,应该娶我啊!我要做你的媳妇,做你的女人!十年前你就答应过我,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一句话不要紧,王天昊惊愕了。猛地想起了十年前的那段时光。
十年前,王天昊刚刚十四岁,那时候他从狼王被训教成人才刚刚两年。
在赶往S市寻找母亲的火车上,他第一次认识了恬妞。
那时候恬妞十五岁,比他大一岁。
两个人谈的很投机,很快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可惜半路上遭遇了劫匪,火车被劫持。
王天昊一身孤胆,勇斗劫匪,经过一翻厮杀,不单单将恬妞跟古丽阿姨救了出来,也救下了所有的乘客。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王天昊一战成名,才被陈队长看中,加入了特警队。
他拉着恬妞的手,为了追击纹身男跟大胡子两个匪首,拆炸弹,穿沙漠,走戈壁,历经重重磨难,终于到达了S市。
磨难中,他们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再后来,为了逃避那些记者跟狗仔队,天昊还跟着恬妞在阿尔泰山住了三个月。
开满鲜花的山坡上,绿油油的草甸子上,洁白的羊群里,白雪皑皑的山峰上,到处留下了他们手拉手走过的足迹。
王天昊离开阿尔泰山的时候,恬妞恋恋不舍,哭着喊着送出去老远。
她说:“天昊,我等着你,将来长大了,你一定要过来娶我做媳妇,这辈子我都不嫁别人。”
那时候,王天昊认为恬妞是孩子话,说着玩的。可怎么也想不到,十年以后,她会真的找到大梁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