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言,我并不太想把信纸递给他。
原因很简单,这上面说的很清楚,只要把布置天地坤云阵所用的天师符收集起来,再捣鼓一些东西,便能让自己的实力得到一个质的飞跃。
但想到,我跟韩秋的关系,觉得没必要隐瞒他。
如果他看了信纸后,对我动了歹念,只能说,他刚才演的真好!
如果他看了信纸后,连忙对我道谢,我才会真正的相信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经过诸葛晴明等人的离开,我多了几分小心。
或许就如吴克用所说的那般,天可度,地可量,人心不可不防。
令我松口气的是,韩秋看完信纸后,面色微微一震,低声道:“宫主,没想到观主他老人家竟然愿意牺牲自己,成全你,值得钦佩!”
我点点头,也没说话,主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就觉得好像有东西堵在心口的位置,咽不下,吐出来。
“宫主,按照这上面的说法,你是打算救江小燕还是诸葛思锦?”韩秋朝不远处的诸葛思锦瞥了一眼。
此时的诸葛思锦宛如丢了魂一般,站在原地,目光空洞,一动不动!
“你的意见呢?”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他说:“当然是救江小燕啊,那诸葛思锦的父亲都跟风浩北跑了,咱们还有必须救他女儿吗?”
我苦笑一声,罢手道:“我跟你的意见相反,那江小燕既是已死之人,我们倘若真的复活她,有违天道人和,而诸葛思锦,虽说诸葛晴明跟风浩北了,但那却是我跟诸葛晴明的事,没必要牵扯到诸葛思锦。”
“可,宫主,让我救一个仇人的女儿,我做不到。”韩秋摇了摇头。
我紧紧地盯着他望了一眼,解释道:“韩秋,不知你师傅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人生在世,理当问心无愧,如果仅仅是因为诸葛晴明的原因,便放弃了诸葛思锦,你确定你这辈子不会做噩梦?”
他一听,扫视了诸葛思锦一眼,罢手道:“宫主,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看着办就行了。”
我笑了笑,虽说跟韩秋认识不长,但对于他性格却是了解几分,绝非心肠歹毒之人,之所以说,要救江小燕,恐怕真是气话。
当下,我也没再说话,脚下朝诸葛思锦走了过去。
那韩秋见我动了,立马跟了上来。
来到诸葛思锦边上,我翻了翻她眼皮,一对眼珠子也不晓得咋回事,竟然毫无任何反应,即便我伸手在她面前扬了扬,眼珠子依旧没半点反应,就连最基本的眨眼动作也没。
“咋回事?”我嘀咕一句。
那韩秋接过话茬,说:“先前听那风浩北的意思是,诸葛思锦体内还留着江小燕的一缕残魂,要是没猜错,想要救活诸葛思锦,恐怕必须按照观主纸条上的方法来。”
我嗯了一声,吴克用纸条上的方法,我略懂几分,想要救活诸葛思锦,首先得让江小燕相信自己彻底死了,那一缕残魂才会安心离体。
而让她安心离体的办法,其一是必须把她家供奉的黄皮子神龛放入棺材内,其二我必须跟她同棺睡上三天三夜。
毕竟,江小燕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风浩北,不对,应该说是陈浩北。
心念至此,我也没多想,先是把布置天地坤元阵的天师符收了起来,后是跟韩秋打了一个商量,大致上是我背着诸葛思锦回牛头村,他则负责把吴克用的骨灰收集起来。
至于这个村子的一些尸体,我们俩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先前赫尔宾说过,会有火葬场的员工过来收尸。
就在我生出这一想法的一瞬间,一阵汽鸣声响了起来。
扭头一看,七八辆金杯车开了过来,在金杯车前头写着几个字,火力红火葬场。
看到那些车子,我跟韩秋对视一眼,也没说话,我背着诸葛思锦便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韩秋则留了下来,一方面是收集吴克用的骨灰,一方面是应付火葬场的那些人。
而我之所以急着离开,主要是不想跟火葬场的人打交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颇为反感这个。
离开村子后,我直奔牛头村而去。
大概走了接近半小时的样子,我出现在牛头村的村口。
望着眼前颇为凄凉的牛头村,我心里有一些难受,原本热热闹闹的村子,仅仅是因为风浩北的一丝私欲,最终导致两个村子的村民皆成了亡魂。
“呼!”深呼一口气,我脚下朝村内挪了进去。
进入村子,我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放下诸葛思锦,就准备打算找口棺材。
就在这时,一道怯怯的声音响了起来。
“宫主,是你吗?”
这声音有些耳熟,好似在哪听过。
我寻声望去,奇怪的是,压根没人。
“宫主,真的是你!”
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紧接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见过的抬棺匠老田。
此时的老田,灰头土脸,特别狼狈,浑身上下好似从泥堆里爬出来一般。
他怎么会在这?
我嘀咕一句,朝他望了过去,皱眉道:“你这是?”
他一听我说话了,哇得一声哭了出来,脚下猛地朝我跑了过来,“宫主啊,你可算来了,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嗯?
他是不是吓傻了?
我记得当初他见过吴克用后,便一直跟着老刘还有王东旭,而在进入后山村子时,我曾在那片柳树林看到过老刘的尸体。
当时,我还以为老田也遇害了,没想到竟然在这又见到他了。
当下,我紧紧地盯着他,低声问:“你怎么会在这?”
不问还好,这么一问,那老田哭的更凶了,死死地攥住我手臂,一边哽咽着,一边说:“宫主,你是不知道啊,那人简直就是畜生,不,比畜生还畜生啊,他…他竟然把老刘给杀了,要不是我命大,我…我恐怕早就遭了那人的毒手啊!”
说罢,也不晓得是害怕,还是咋回事,他整个人猛地朝地面倒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