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接电话的事跟阿大说了出来。
他听后,苦笑一声,沉吟道:我自作多情了,本以为她子女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该请哪些人办丧事,没想到她子女早已准备,有钱人的眼光果真看的长远。
随后,我俩聊了一会儿,在墓碑店吃了一顿中饭,我叫阿大一起去派出所看看百万丧事费的主家,他说他跟丧事主家不熟,只是跟她堂姑妈偶尔联系,现在过去有些不方便,等开路那天,买些花圈再去。
无奈之下,我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那是他们的家事。在出门之际,阿大喊住我,说:陈八仙,离开春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到时候别忘蒋爷的话去曲阳。
我点了点头,好多人都说过要去曲阳,我的好奇心一直被吊着,现在离开春还有十几天时间。说心里话,我特想去曲阳看看,到底何等大事,值得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的朝曲阳赶去。
走出墓碑店后,我直奔派出所,心里一直在想,办丧事的主家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拿出一百万办丧事
大概走了二十来分钟,来到派出所,门口挺热闹,二十多辆小车停在门口,车头全画着四个圈圈,车牌是我们衡阳的本地车牌湘d,整个场面看上去给一种震撼的感觉。别笑我是土豹子,在我们乡下这么多好车,平常一辆都难以见到。
看着车牌,我心头一愣,难道丧事主家是衡阳的大老板可,听打电话那人的口音不像衡阳话,反倒有些类似粤语的尾音,但,又不是真正的粤语。
这时,郎高从派出所走了出来,看到我愣在那,他走了过来,朝我拱了拱手,说:陈八仙,你来了啊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前程似锦,财运滚滚而来。
我也拱了拱手,笑道:祝郎所长今年大展鸿图,步步高升,年底生个胖伢子。
你小子,我连堂客都没得,哪能生出来胖伢子。郎高笑骂一声,给我递了一根烟,说:大年初一来派出所干吗别说给我拜年拍马屁,你陈八仙不是那种人。
我笑着接过烟,指了指派出所门口的车子,说:为这些车子的主人而来
他愣了一下,说:你要接丧事
我点了点头,说:一个叫阎十七的人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看看,说是百万丧事费用,我打算来试试。
他面色变了一下,怪异的看了我一眼,说:陈八仙,不是我打击你,你知道我这派出所里面装了多少人么光办丧事的八仙以及道士就有六十来个,县里的领导也来了一些,据说这次丧事的主家是香港人,办好他母亲的丧事,会在咱们东兴镇投资办一间玩具厂。
香港人咋开咱们衡阳的车我疑惑的问,至于办丧事的人多人少,我没怎么在意,哪一行都存在竞争,我们抬棺匠这一行也不例外。
这些车子是在衡阳租的,给保镖坐着的,那主家具体啥来路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祖上好像是咱们东兴镇的人,他母亲病危的时候,给他下了死命令,不能火化,必须要睡实木棺材郎高解释道。
他说的火化,我听人说过,香港寸土寸金,不像我们农村荒山多,那边都是火化,然后用个小盒子把骨灰装起来,放入墓场,以供后人祭奠。
就丧事来说,火化一词,说不上不妥,只是各地风俗不一样,每人信奉的东西不一样,有些人对遗体看的较开,像海葬天葬食葬,一些偏远地区还是存在的。特别是食葬,在某个少数名族存在几千年了,至今依旧没改变。
郎高见我没有说话,在我肩头拍了一下,说:陈八仙,你真打算来接这丧事我可给你打声招呼,有钱人不是那么好惹的,假如出现一点差错,指不定就会找你事,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劝你不要贪图这个钱财,接丧事。
我朝他道了一声谢,说:我心里有数,倘若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也不会接。
他听我这么一说,没再讲什么,带着我往派出所走了进去,刚进大门,就见到屋内坐满人,最前面搭了一个一米高的台子,上面坐了七八人,正中间是一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人,相貌很清秀,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他旁边都是肥头大耳的中年人,看那一副官架,用脚趾想都知道,绝对是郎高说的县领导。
见我进来,那年轻人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我朝他笑了笑,算是回礼。
我在挨着大门的位置,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了下去,郎高在我肩膀拍了一下,没说话,抬步走到台上,弯腰在年轻人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坐在最右边的一张座位。
也不知道郎高跟那年轻人说了什么,那年轻人朝我笑了笑,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话筒,吹了两口气,开口道:敝人姓阎名十七,大家可以叫我小阎或者十七,先给大家拜个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吉星高照百事顺遂。
说着,他朝我们拱了拱手,继续说:昨前两天我给在座各位都打了一个电话,由于时间关系,在电话里面讲的不是很清楚,今天给我大家详细讲讲百万丧事费用是怎么回事。我老板姓余,在香港经营一家贸易公司,积累不少钱财。余老板的母亲即将病逝,她老人家留下遗愿,想在东兴镇办丧事,睡实木棺材。余老板体恤老人家落叶归根心切,不惜耗资百万,来东兴镇举办一场丧事。丧事的要求只有一个,不怕花钱,就怕老人家的丧事不热闹。今天邀请各位前来,就是想把丧事承包给在座的某一人。当然,大年初一,余老板也不会让大家白跑一趟,只要人来了,每人可以到郎所长那领取一封千元红包,为了杜绝某些人进来蹭红包,领取红包同时,需要掏出各位的手机翻开通话记录,凡是通话记录有我的手机号码,即可领取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