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迟那时快,蜘蛛精两个前肢猛一相碰,便有无数白丝结成网从空而落,似要网住朱子。
朱子抬手掌心相对,红芒一闪,掌心便出现一漆黑的算盘。
那算盘发着漆黑之光上下翻转,如高速旋转的风车,“刷啦啦”的带动周围气流。
“破!”朱子大念出声,便见算珠脱了算盘,四散着黑色光芒冲向蜘蛛网。“嘣”的一声,蛛网破裂无形。
朱子双手迅速结了个法印,那些飞在空中的算珠,又如枪林弹雨般冲向那个狂妄的蜘蛛精。
一阵凄厉的惨叫后,蜘蛛精竟然化作灵飞升了。
青色灵的光映在朱子黑了的脸上,他脱力的倒在地上。
“朱子,你怎么了?”紫蝶大哭着问道:“你别吓我啊。”
“没事,就是有累。”朱子艰难的抬起头来:“你昏迷的时候,我就和蜘蛛精大干了一场,他奈何不得我,才用你害我中了毒,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
“可是……可是……”紫蝶是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冬天她已经习惯有他在身边。
“很开心你为我哭,这明你在乎我。”
朱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可有我在你身边,我只想你为我笑。所以答应我,以后开开心心的留在我的身边好不好?”
“傻瓜,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还风凉话。”紫蝶伤心的道。
“你别打岔,快答应我吧,否则……否则……”
朱子急喘着气,却又喘不上来,眼看就不行了,他还是勉励着:“你……你愿意……嫁给我……我吗?”
紫蝶哭的不出话来,朱子白眼一翻,身子一挺,似是死了不再动了。
“哇——”紫蝶恸哭的道:“我愿意,我愿意,朱子,你活过来,你活过来啊——”
“这可是你的,不许反悔!”朱子突然很精神的坐起来,坏坏的看着她道。
“你——”紫蝶傻了眼,不知∮⊥∮⊥∮⊥∮⊥,m.←.c≯om
“放心,你都愿意嫁给我了,我绝对不会死的。”朱子嬉皮笑脸的,还不忘挤挤眼做个鬼脸。
“你——你丫的骗我!”紫蝶大怒,挣扎着四肢要去找朱子算账,奈何手脚被缚,半步都行不得。
“怎么你想我死啊。”朱子冷着脸问道。
“我——”紫蝶又无言以对,咽了口唾沫道:“是啊,你怎么不被刚刚那个怪物打死啊。”
“我都告诉你了,他不是我的对手,我是故意被他抓的,然后在你面前装死,想看看你的反应。没想到这回赚大了,你不不仅担心的为我哭,还愿意嫁给我。啊——生活真是美好啊。”
“美你个头啊,那你中毒也是假的了?”紫蝶问道。
“中毒是真,但不知为何他的毒对我没用。”朱子起身走到紫蝶面前,让她好好的看看自己。
果然他的面色已恢复正常,精神气爽,哪里有中毒迹象。
“你这个大骗子。”紫蝶懊恼的想到自己的眼泪,没想到被这个大骗子给骗了下来,记忆中她还不曾哭过呢。
“随你怎么骂?反正你已经答应嫁给我了,你骂我什么,你也是什么。”朱子得意的笑道。
“你做梦。”紫蝶看着他无赖的嘴脸,真想抽他两巴掌,奈何手脚被紧紧缚住,嚷道:“你个大骗子,快帮我解开。”
“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我凭什么救你,男女授受不亲,有廉耻好不好。”
朱子逗够了她,舔着脸笑道:“要不你给我五十万两银子,我给你解开?”
“五十万两?你丫真当我是摇钱树啊。”紫蝶瞪大了眼盯着他。
“要么你答应嫁给我,要么你给我五十万两,你自己选吧。”
朱子奸笑道:“别想着除了我,还有人救你,这里妖怪出没,谁敢来啊。”
朱子继续气她道:“如果没人来救你,你就没办法找蝶谷,也就见不到你家公子了。”
“你——你个奸商!”紫蝶无奈的道:“好,五十万两,你快帮我解开。”
“可是一百六十多万两的债务,再加利滚利的,你家公子还不起怎么办啊?”朱子并不动手,看着她问道。
“我就真把自己卖给你,随你怎么样。”紫蝶恨声道。
“这可是你的,一言既出——”朱子道。
“驷马难追。”紫蝶接口,但她心想到时她就一头撞死。
“成交。”朱子手指轻轻一抬,缠在紫蝶身上的白丝不见了。
“这么简单?”紫蝶愣道:“你丫的耍我。”
“是你笨罢了。”朱子哈哈一笑道。
那笑酣畅淋漓,在洞中回荡,在胡杨林中回荡,在皎洁的月光下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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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冷;月,惨淡;风,呼啸;云,黯然……
龙恒目光坚定,步伐沉着,大地死一般沉寂。
突然狂风大作,青草于黑暗里卷起层层的浪,扑向龙恒。
他止步,眼中闪出一道青光,前方便出现一个一人高的法盾,似是水光映照,波光粼粼。
法盾阻住狂风的去路,绿浪在盾牌底部被打断。“砰”的一声巨响,狂风被反震回去。
青草拔地而起,在空中曼舞。
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在夜里渐渐走来,每落一步大地都跟着颤动。
龙恒眼神冰冷的望着前方,直到巨大的身影清晰的映在他的眼里。
只见来者身高五丈,鳄鱼般的大嘴,鸵鸟蛋般的大眼,头上独角如箭,耳垂三尺,臂长过膝,利甲尖且发亮,黑色的披风在他恐龙般的身躯上随风飞扬,手持着长矛,与他等高。
龙恒立于他的面前,无疑是茅屋建在高塔旁,毫不起眼。
“子,敢闯入本大爷的地盘,找死吗?”那妖声若惊雷,气如狂风,大树都为之倾倒。
龙恒的目光由冷转成傲,从虚空中拔出长剑,剑身映着月光刺的那妖赶紧闭上眼睛。
龙恒飞身攻击,那妖听风辨迹,大吼一声,漩涡般的气流逼向龙恒。
龙恒在空中连翻几翻避开,落地后急转右侧,漩涡状的气流飞过他的身旁,地上青草变成绿沫,散在大地上。
风一吹,清新的泥草气息呛得生灵难以呼吸。
那妖被龙恒抢了先机,不平的加速欺身龙恒。龙恒飞身后退,落在十丈之外的大树上,隐了行踪。
那妖长矛刺空,不见了龙恒踪影。正在寻找时,龙恒猛然从树林里飞出,急如箭矢。
那妖眼明手快,格开龙恒攻向自己胸脯的长剑,兵器相接,打破了夜的沉寂,青芒划破了天空。
龙恒上下飞扑,指左打右。那妖转矛刺击,一时之间打得不亦乐乎。
但那妖身形笨拙,不想与龙恒久缠,大吼一声,声波传至千里之外,将四周的林木尽皆震到,大地扬起漫天飞尘。
龙恒飞身攻击,那妖盯紧龙恒轨迹,紧跟直上,惹得大地如地震来袭,如海啸奔腾。天上的云也跟着变幻,电闪加着雷鸣。
龙恒飞奔一阵,大气未喘一下,又飞身那妖身旁,与他短兵相接。
大战又近一炷香的时间,龙恒多次使出“覆雨翻云”术,那妖挥戈长舞,毫不松懈,一一将他的法术破解。
不过那妖终因转体不灵,被龙恒的长剑划的遍体鳞伤。龙恒气力不济,但仍沉着冷静,稳步定招,寻找空隙。
终于那妖不胜其烦,长臂一挥,龙恒侧身从他腋下飞过,忙转到他的身后。
不等那妖转过身来,龙恒已对准他后脑勺挥出一道青刃。
“银波炸术”龙恒心念法诀,他的剑从左至右,划出一道青色湖面,无数细针从湖面下飞出,全都钉在了那妖的脑袋上。
那妖凄惨的叫了一声,**崩裂,四下飞射。
龙恒撑起结界,目光炯炯的看着那妖如塔的身体轰然倒塌,一阵地动山摇后才告平静。
妖尸幻化成无数灵,荡悠悠的四处飞散。
“公子。”鳞与安寻的声音从树林里传来,不一会儿便看到他们的身影。
鳞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安寻细心的看到了龙恒流着血的左肩。
“公子——”安寻担心的唤道。
龙恒面无表情的甩甩手中长剑,插回虚空之中,暗念法诀,治愈伤口。“寻”声一落,就迈着他的匀速步伐前行。
“鳞,别发呆了,快跟上。”安寻拉着鳞,尾随在龙恒身后。
林中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倒树坑洼,诉着战斗的沧桑。
龙恒一路南行,鳞和安寻跟在他的后面。
龙恒表面上如往常一样,但他心里却不甚平静,就连迟钝的鳞都看了出来。
“寻,公子最近怎么了,老是找强大的对手挑战?公子虽然一向霸道自信,可平日里他不是最讨厌这种麻烦事吗?”
鳞看龙恒远远的走在前面,才敢出声问道:“怎么觉得公子又回到了素言姑娘刚死的时候?”
“你别瞎嚷嚷,让公子听到了,你的头又要挨石子儿了。”安寻指指他先前的伤疤道。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我在公子面前很容易错话做错事啊。”鳞捂着先前的疤,总觉得那里隐隐作痛。
“你我身为奴仆,凡事只要守好自己本分就行,别太担心。”安寻心情也不好,想和鳞笑的心情都没有。
“寻,我怎么觉得你最近也是怪怪的?”鳞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可能是担心公子吧,毕竟公子生命中的第二场劫难就要降临了。鳞,我有害怕。”安寻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道。
“咱们公子是很强大的,公子一定不会有事的。”鳞安慰她,也安慰自己似的拍了拍胸口。
“但愿吧。”安寻看着龙恒走在前面高大而又孤独的背影,不知怎地,泪流了下来。
“寻,你哭了?”鳞慌神的问道。
“不是,风太大,有沙子吹眼睛里了。”安寻苦笑了一下,用袖子蹭了蹭眼睛。
这时他们来到一条溪边,安寻恍然发现去年的这个时候,龙恒和韩星有场厮杀。
龙恒差要了她的命,但还是放过了她。
“公子,你是来怀念的吗?你是不是想来确定一个答案?”
安寻看着龙恒寂寞的身影,她不得不相信:她心中一向高大的公子最终被一个残妖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