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来人分成了几组潜入了蒙古大军营内,或四处叫喊乱人耳目,或到处砍杀制造混乱。这些人穿着长相都同蒙古人无异,唯有手上绑着的一条红布略显不同,一时之间长昂营内乱成一片。
蒙古鞑子攻城时行动不一,子仁心知鞑子内部定有隔阂。自己因同蒙古人长相差异太大无法出战,特意派王命硬、马时楠、李老六等人率精锐,由那海带领蒙古降卒为向导深夜袭扰。
蒙古人合兵作战时,战事顺利便一同掠夺敌人,战事不利便会将目标转向身边的盟友,彼此之间互有提防。在受伤同伴哀嚎中熟睡的长昂部精神本就紧绷,听到有人偷袭,惊醒后顾不得辨别真伪,一面起身戒备,一面跟着大声呼喊道:“脑毛大偷袭…起身备战…”说着,不少蒙古鞑子纷纷跑出帐篷,营内顿时乱成一片。
“大伙不要乱,小心有诈!”这时有几名十夫长、百夫长想要阻止混乱。
“找死!”那海见状,取下背负的弓矢一箭射了过去,蒙古降卒会意纷纷效仿。
那海等人在暗,蒙古鞑子在明。一时之间妄图重整军纪之人纷纷遭到射杀,营内惨叫声不绝于耳。
惊惶之下,营内的蒙古鞑子彻底失去了组织,机灵点的立刻跑去人少的地方躲藏,更多的则急于保住自己的性命,在黑暗中胡乱挥舞着兵刃。更有甚者,对着平日里欺压自己的军官下起了黑手。
瞬间长昂部营地变得沸腾了起来,无数的蒙古兵从营帐内蹿出来,慌乱之下也跟着胡乱的喊了起来:“脑毛大劫营!快起来应战!”。蒙古鞑子或胡乱挥舞手中的兵刃、或胡乱叫嚷、营地内乱成一片。
霎时间叫嚷声、哀嚎声、兵刃碰撞声此起彼伏,黑暗中鞑子一时辨不清敌友,只能握紧手中的兵刃和信任的同伴背靠背站在一起,向靠近的人胡乱的挥砍。
随着混乱之势的蔓延,长昂营内的大小将领都惊动起来。伯都等几名千夫长见控制不住局势,顾不得披好铠甲,蜂拥到中军大帐禀报长昂。
长昂这时以被吵醒,看着伯都等人的狼狈样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面目狰狞的骂到:“一群无能的东西,要你们何用!”说罢,叫过一名长伴其左右的少年,细心吩咐了几句。
……
不多时,百余名长昂的亲信侍卫手举火把,簇拥着长昂嫡子“赖洪大”快步走出了大帐,高声叫喊到:“部长有令!全军高举明火,不可妄动,违令者杀无赦!”
“高举明火,不可妄动……”侍卫们高声重复了几遍后便四散分开,随着几名千夫长前去各营阻止混乱。蒙古人军中备有大量油脂,这会儿也顾不得吝惜,随着如繁星点点的火把逐个引亮,瞬间将营内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先前混乱之下无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见到光亮之后,大部分蒙古鞑子心里才踏实了下来。台吉赖洪大亲自率兵四营巡视,将仍旧不听号令、行为失控者当场格杀。
过不下了半个时辰,终于将混乱平息了下来,各千夫长一番巡视过后,发现这一番混乱过后损失惊人。枉死的蒙古兵丁不下百人,另有伤者近五百,营内十夫长、百夫长折损了不下两成,皆为自己人误伤。来袭之人却连跟毛都没逮着,让这长昂好不心疼。
这会赖洪大来报:“阿爸大事不好,我部连夜赶制的攻城器械都被人破坏,安置伤兵的营地还~还……”话到这时,赖洪大一脸悲愤的低下了头颅。
长昂见儿子这般模样知道大事不好,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安置伤兵的营帐,看到营内的惨状后,气得这头发都立了起来。
只见这满地的鲜血,伤员们一个个都被割开了咽喉,帐篷外还有一串用鲜血写成的蒙语“犯我大明者,必亡与丁守明之手!”
事情此时已经很清楚了,定是城内明军派丁偷袭,长昂咬牙切齿的怒吼道:“丁守明,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说到最后四个字时,长昂嘴里发出的都不是人声了。赖洪大、伯都也是一个个怒目圆瞪。
震怒过后长昂等人仍不敢怠慢,一面派人赶制攻城器械,一面令众将仔细盘查,唯恐再有明人潜藏营中。乱哄哄地折腾一夜,军心、士气大受打击。“丁守明”这三个字也牢牢印在长昂等人心中。
脑毛大、白洪大几人见长昂营内喊杀声震天,纷纷派人前来询问。得知详情后,也立刻命令各部戒备,严防明军故技重施。
趁此时机,子仁派人将安置在城外望平台的周大岐、雷铁蛋所部调入了城内。将他们安置在城东,协助金冠把守城池。
一番忙碌过后,子仁站在城上看着城北的蒙古大营内灯火通明。
见扰敌之计得逞,大喜之下清了清嗓子,当着闻讯赶来的孙守经、金冠、冯文升几人的面,唱起了改编的家乡戏“徽剧”中著名曲目《空城计》:“诸将正在城楼观夜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敌营混乱空翻影,却是我守明发去的兵……”
唱到这时,想起后世满清蹿我汉家河山不说,就连源起我大明的徽剧稍作改动变为京剧,后世子孙子还将其视为了‘国粹’,心中顿时感觉不是滋味。
“好!”这时城下传来一阵叫好声,接着出城夜袭的人马纷纷顺着绳梯爬上了城来。
王命硬顾不得擦拭脸上的鲜血,一脸兴奋的来到子仁身前说道:“我等寻着伤吟声,偷袭了鞑子的伤病营,上百个重伤的鞑子全给宰了!还顺路烧毁他们赶制的攻城器械,将士无一人战死,大获全胜!”
“干的好!”子仁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大喊了一声。
就在子仁欣喜之时,头顶天空中忽然异象陡生。
原本就不明亮的月色,霎时间被四面八方排压而来乌云遮掩了起来。随着乌云散去,空中出现一轮圆如磨盘般血红色的圆月。
子仁心中暗叫了一声:“血月!大凶之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