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鞑子此时的注意力全让王命硬等人吸引了过去,再被三眼铳一阵齐射下来,两面受敌之下瞬间陷入了被动。眼见着身边的同伴不断负伤坠马,答来的残部率先支持不住,丢下答该一伙夺路而逃。
眼见着局势急转直之下,答该为弟弟报仇的决心却丝毫不减,见子仁一身白盔白甲,料定此人必是统兵之将。为了逆转败局,大声集结起尚在身边的亲信,直奔子仁杀去。
周大岐立刻指挥步卒上前阻挡,依照平日里的练习,藤牌手持盾在前阻挡敌方的兵锋,长枪手紧随其后刺杀骑手,三眼铳手则挥铳敲击马头。虽然同敌方骑兵对抗时多少有些慌乱,不过仗着人多势重,挡下了大部分的敌骑。
仅有这答该带着两名亲信,凭借马势撞翻了几名挡在身前的兵丁后,冲杀到了子仁身前。平日里临敌子仁无不身先士卒,这次受腿伤的拖累一直强忍着居中指挥,心中早就憋着一股劲,见鞑子杀到也不作多想,紧握佩刀正面迎了上去。
答该从子仁右脚上绑扎着木板看出了便宜,左脚发力在马肚子上踢了两下。马匹会意后马势往左侧倾斜了些许,如此一来正好绕到子仁的右面,答该趁势挥刀往子仁上伤腿砍去。
子仁见对手如此狡猾不敢大意,立刻提刀抵挡,就听'铛'的一记金属撞击声响起。答该这一击用上了全力,子仁挡下这一刀后顿时感到一阵疼痛从虎口传来。
还不待子仁稍作调节,答该的两名亲信这时也杀到了身前,一人挥刀,一人提枪从子仁左右两翼发起了夹击。
见对手来势汹汹,子仁没有一丝躲闪的意思,大喝了一声:“来得好!”随即手腕一翻挥舞着佩刀,将持刀那人生生逼退。持枪的鞑子趁此时机,出枪扎向子仁面门。
眼见着枪尖就要刺入子仁眉间的时候,子仁突然身子一偏躲过了枪势。与此同时,顺势伸出左手紧紧握住了对手的枪身。
持枪的鞑子见明将竟敢单手同自己角力,腰腹发力准备将枪身收回。谁知子仁这时却猛得一松手,鞑子力发落空后身型难免有些不稳,子仁看准机会一刀刺进了对手的胸膛。斩杀一人后子仁还没来的及高兴,就听到脑后有风声逼近。
是那名持刀的鞑子的重新杀到,子仁这时也来不及多想,迎着刀锋身子向后倒去。鞑子眼见着自己的刀刃从明将的头皮划过,刚想将刀口下压砍向子仁的胸膛,这时却忽然感到腹下传来一阵剧痛。
压眼向下看去,只见子仁的刀锋不知何时刺入鞑子的腹腔,这鞑子强忍着疼痛,本想趁现在还有余力挥刀和明将同归于尽。
子仁仿佛看穿了对手的心思,将刀口横着一抹。鞑子腹腔被划破后下水流了一地,再也支撑不住从马背上栽倒了下来。
答该见明将在己方三人的攻势下,仍能连杀两人一看就是个硬茬。正在苦索破敌之策时,左肩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这一下反而让他清醒了过来。见明军的步卒不断向明将身边聚拢,知道已经错过了取子仁性命的最佳时机,未免陷入合围立刻调转马头往西边逃去,嘴上还不断的大声呼喊着什么。
两面夹攻下答该的族人本就处于劣势,听到头领的呼喊后故不得同明军继续缠斗,纷纷跳出了战局打马往西而去。
王命硬哪肯就此罢休,带兵一路大杀大砍追出了数里左右,见天色渐暗这才带人收割好敌方的首级,返身去同子仁汇合。
见子仁正指挥将士们救治伤员,王命硬笑容满面靠了过来,说道:“将军这一战实在痛快,刚刚一路追击下来又斩敌首级五枚。”说罢,咧着大嘴将鞑子的脑袋递了过来。
子仁听到后只是略微点点了头,故不欣喜让王命硬速速统计此战的损失。一番忙碌过后看到王命硬递来的损失,子仁不禁皱起了眉头,初战得胜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不少。
几番交战下来,骑兵共阵亡一十二人,其中那海手下的蒙古骑兵占去七人,加上步兵的损失,战死的将士超过了二十人,另有重伤员二十余人,两相叠加折去快五十名兵丁。
子仁正在心疼之时,于学忠带人马跑了过来,笑逐颜开的说道:“多亏将军引开了蒙奴大部,我以率兵杀散了围困墩台的小股鞑子。来学智,快快谢过丁将军的救命之恩。”说罢,就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过来,双手抱拳的说道:“在下于学智,多谢将军发兵相救,此战我和兄长合力斩鞑子首级三枚,愿全部拿来赠给将军。”
想着这白塔铺地处要道,同此处守将结好对自己有益无害,子仁微笑着说道:“于兄弟太过客气了!”随后转身看着周大岐,问道:“大岐,此战我军斩获如何?”
周大岐见子仁问起,扳了扳手指,一脸骄傲的说道:“此战步骑合力斩敌首级三十二枚,加上倒毙在车阵前的鞑子,合计杀敌五十七人,另有战马三十余匹。”
子仁听完后也不答话,嘴角微扬的看着于家兄弟说道:“你二人平日里杀个把鞑子不容易,这点军功你们自己留着吧。蒙古人此番吃了大亏,未免他们前来报复不如尽早收拾行装,将墩台里的人手全数撤入白塔铺堡为妙。”
听闻子仁斩获的首级如此之多,于家兄弟不免有些震惊,沉默了片刻后,兄长于学忠率先反应了过来,说道:“多谢将军提醒,我等这就去整理行装,稍后在白塔铺内设宴答谢将军。”
于家兄弟走后,子仁一面指挥兵丁将阵亡将士的遗骨好生收敛,一面将此战立功之人登记在册,等回堡后在另行封赏。等子仁这边准备妥当后,于家兄弟也已将墩内人丁集结完毕,随后同雷铁蛋汇合好后,一起返回白塔铺。
为了帮重伤员止血,子仁特意问于家兄弟要来了几坛烈酒,用烧红的小刀将伤处血管烫死,用烈酒洗净伤口后,再敷上金疮药包扎起来。
为了尽量救回将士们的性命,子仁彻夜都在照顾伤患,于家兄弟的宴请也只能好言婉拒。
有同僚战死长宁堡将士不免有些伤感,不过见自家将军如此爱惜手下,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暖意。于家兄弟行伍多年,从未见过此等上官,不禁对子仁心生敬意。
经过一夜的忙碌,重伤患中八成以上都保下了性命。子仁未免路途劳累,伤势出现反复,将他们暂时安置在白塔铺内,并留下一队步卒陪护,这才领兵赶奔沈阳城而去。
(下一章明天下午三点前更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