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万人敌溅起的水花逐渐落下,就见水池中的鱼儿不少都被炸的翻起了白肚皮。再看这郝杰,因猝不及防被扬起的池水淋湿了衣裤。
子仁到是躲避及时未被波及,看到郝杰浑身湿淋淋的狼狈样子,嘴角不禁扬起了丝丝笑意。
郝杰见识到了万人敌的威力后,急忙调转头来,对子仁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视而不见,语带期盼的问道:“守明,打造万人敌所需铁料、银两如何?标兵营不日即将组建,务必给我尽管赶制一批出来。”说道这时郝杰好像觉得漏了点什么,稍微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了,还有那三眼铳,给你一个月时间能赶制出多少?”
见郝杰对组建标兵营如此上心,子仁立刻收起了笑容,一板一眼的回道:“回郝大人的话,这两样火器制造起来还算方便。一杆铁钉三眼铳造价不过五钱,工匠熟练的话五到七天可成。一枚小型万人敌造价不过一钱上下,一名工匠每日可制十余枚。
说道这时子仁顿了一顿,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挠了挠头继续说道:“不过我长宁堡内工匠有限,还要分出人手打造兵刃和甲具,每月最多可产三眼铳五十杆,还望大人不要见怪。到是这万人敌,只要火药充足,天气晴朗便于将泥壳晒干,每月可产千枚。不过这泥壳容易渗入水汽,所以末将建议还是临出征前,再进行赶制。”
郝杰听完后微微点了点头,子仁刚到辽东不足半年,凭借有限的家底如今已能自造火器、甲胄、战车的装备,实属不易,思考了一会,说道:“再拨付给你十套铁甲,五十套棉甲,外加枪头、腰刀各百件,藤牌五十面,外加火药两百斤,让你手工匠全部腾出手来。本官额外调拨二十户军匠到你堡内,外加铁料、煤炭各千斤。你倾尽全力,一个月内交付两百杆三眼铳,可有疑问?”
此时郝杰停下顿了一顿,一脸警惕的看了子仁一眼:“铁料、炭料都是我出的,你下子可不许再哭穷。”
子仁稍事思考,信心十足的答道:“大人放心,末将保证如数交付。”说到这时子仁灵机一动,一脸笑意的说道:“郝大人,北兵大多觉得鸟铳繁琐不愿使用,这三眼铳正和其胃口。下官乃是浙人,精于鸟铳之道,这神机库中的鸟铳可否调拨一些给在下,否则放在库房内也是落灰。”
(北兵不耐烦剧,执称快枪三眼铳便利过于鸟铳,教场中打靶,鸟铳命中十倍快枪,五倍弓矢,犹自不服。"此戚少保语也。)
“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郝杰听到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许你去神机库内再选一百杆鸟铳,尔后尽快回堡赶工如有拖延,加上你先前对上官不敬一事,共同治罪。”
“末将得令!”接过郝杰亲手写下的条子后,子仁见郝杰如此记仇,急忙起身告辞。
领人赶奔神机库和武库,如数领取好装备后,子仁本想出钱在私下采买一点。谁知前些时日还好商好量库房的官员却连连摇头,子仁私下询问后得知。
郝杰这几日正在清查各处库房,有几名看守的粮仓官员,因私下倒卖军粮事迹败露,已被下狱治罪。
游击将军李澄清,因麾下战兵中吃空饷的人数多达八百余人,也被郝大人紧盯不放。如今城内贪官污吏们人人自危,无人再敢顶风作案。
见郝杰如此雷厉风行,子仁不禁心生敬意,打定主意要为其好好效命,不枉大人对自己的一番栽培。
本想就此领兵返回长宁堡,谁知刚走到肃清门外,就看到不少衣衫褴褛的百姓,正在弯腰拾取子仁分发粮食时遗落在地上米粒。不少骨瘦如柴的孩童忍不住饥饿,将沾染泥沙的米粒捡起后就直接放入口中吞食。
子仁见状恻隐之心大起,本想让丁有财去问个究竟,可是突然发现这小子去买药后迟迟未归,全当有财是贪玩误了时辰,派李永芳几人进城寻找的同时,下马走到百姓身边,一脸和气问道:
“诸位乡亲,不知你等是哪里人氏,为何日子过的如此窘迫?”见这些百姓对自己这一身明盔亮甲颇为忌惮,缓缓从怀中掏出专程买给苦儿糕点,分发给一众孩童。
见子仁并无恶意,一位似乎是领头者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满脸恭敬的答道:“多谢这位将军关心,我等都是辽阳周边诸堡的军户,每日起早贪黑日子虽苦,但勉强还算过得去。”说到这时中年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梗咽着说道:“可是前些时日屯堡被蒙古鞑子攻破,家中的余粮都被洗劫一空,上官又不与抚恤,只得带着家人来辽阳城逃荒。”
子仁听完后,想起先前在城内确有见到许多乞讨的军民,不禁眉头紧锁。思考了片刻,斩钉截铁的对着手下说道:“催得胜、韩世勇你二人去城内四处转转,再看有食不果腹的军民让他们全部到此处来领粥。周大岐你率一半人马先把军械护送回堡,马时楠你领人去粮店运五十石粮食来,再顺路买点锅碗和盐巴。”说罢就拿给马时楠两锭银子。
见自家大人年纪轻轻就有此善心,几人领命后立即分头行事。唯有没分到差事的祖大目,一脸心疼的说道:“丁大人,这点粮食您不是要留着招兵买马。这都拿来赈济饥民,如今可正值春荒时节粮价居高不下,重新采买起来挑费可不低啊!”
见祖大目唯利是图,子仁面带不悦的回道:“本官之所以弃笔从军,为的就是保一方百姓安居乐业。”说道这时子仁故意白了他一眼,言语中略带不满的说道:“如果百姓都饿死,还要我们这些当兵作甚。你小子少操这闲心,有力气多捡点柴火等会煮粥用。”说罢就转身去安抚饥饿的百姓。
马时楠这小子腿脚到也麻利,不多时就将各样物品取来。事不宜迟,子仁立刻带领手下开始埋锅熬粥。
随着闻讯而来的饥民越聚越多,子仁为防出现混乱。将老弱妇孺筛选出来,优先领取米粥。余下的壮年男子则在后方排队等候,让老弱妇孺领取完毕后再依次上前。”
饥民们看到子仁一身戎装,不敢违背立马开始排队等候。
正在子仁一心安抚饥民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呦~丁大官人,又在这邀买人心,是不是想从饥民中选出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好骗回堡内供你玩弄啊?”
(下一章明天晚上九点左右更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