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求万无一失,动手前子仁早以将佟家在辽阳城内的各处产业摸清。分工时祖承训负责带人打砸佟家的酒楼,分散佟家的注意力。子仁则带人直扑油水多的皮草铺、粮店、山货店、铁匠铺等处,誓要将佟家在辽阳城内的势力一扫而空,并掠夺物资为日后扩军做好准备。
佟家各处店铺此时大多没有防备,见子仁一行杀气腾腾的样子,急忙紧闭店门妄图拖延,并派人去请东家出面。
子仁见状也不和他们哆嗦,直接让人用三眼铳轰开店门。攻进去后借口今晚有女真人在城内作乱,子仁怀疑佟家通奴奉命清楚,店内一干人等凡是留着老鼠尾巴的全部绑了,财物则一概充公。
相对于子仁这边的肆无忌惮,得到弟弟失手被擒的消息后佟养真却有点投鼠忌器。听闻子仁和祖承训一同发难,这狗鞑子一面派人去辽阳城内各卫所召集同族来援,一面派人将此事禀报各个衙门,希望有人能够出面止住丁守明这条疯狗。并且派人去请李成梁出面,希望能保住佟养汗一命。
佟家开始调兵遣将的时候,子仁这面也遇到了麻烦。
“大人铺里面鞑子不少,强攻伤亡伤亡太大。”王命硬带人攻打铁匠铺失败后,一脸失望的来到了子仁身前。
前几日那拨被子仁抢去兵刃、甲胄的女真人,这时正在佟家的铁匠铺内挑选装备。这十来名鞑子,裹挟铺子里的十多名工匠奋起反击。子仁这边又要分出人手看管战俘,又要派人运送抢来的物资,导致兵力骤减当场吃了大亏。
见王命硬和其身后的兵丁几乎各个带伤,子仁勃然大怒,高声咆哮道:“来人!把今天抓到的鞑子都给我压上来。”马时楠、丁碧二人将俘虏带到后,子仁对着铁匠铺怒吼道:“里面的鞑子听着,速速放下兵刃出降,否则我就宰了这群狗东西。”谁知话音刚落,铺内就射出一阵箭矢。
子仁这一路顺分顺水,没有料到对手还敢放箭伤人,猝不及防之下有多名兵丁中箭负伤,其中一人被射穿了咽喉当场毙命。这一下好比火上浇油,子仁即刻下令将之前俘获的女真鞑子全部斩杀,随后拿过一件铁甲披上,准备亲自带人披双甲攻打。
王命硬等人见大人以身犯险,苦劝无效后也纷纷效仿子仁。大伙将甲胄穿戴整齐后,刚想发起攻势,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少爷,等等我!”这时丁有财带人及时赶到,与他同行的还有雷氏父子带领的炮队和鸟铳队。子仁让雷铁蛋用鸟铳压制对手,掩护雷振威将弗朗机炮车架好,准备开炮为战死的兵丁报仇雪痕。
“丁守明!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这时一队兵丁赶到,挡在子仁和铁匠铺之间。
领兵之人名叫佟景文,乃是定辽左卫的一名副千户,听闻佟家有难带兵赶来援助,拦住子仁后破口骂道:“你这厮好生大胆,居然赶纵兵作乱,来人给我把他拿下。”说罢便指挥手下兵丁动手。
子仁见对面的兵丁中汉族居多,不想徒增杀戮,灵机一动拿出了锦衣卫的腰牌,义正言辞的呵斥道:“锦衣卫百户丁守明奉命捉拿女真奸细,闲杂人等速速让开。”说罢一手举起火把来到弗朗机炮前,一手指着佟景文骂道:“你这混账东西,再不让开本官这就治你个通奴之罪,将你就地正法。”
定辽左卫兵丁大多不是佟家人,听到对面是锦衣卫办差,迅速闪到两边,生怕稍有迟疑会被子仁拿下法办。
佟景文见身边只剩下了十几名同族,急忙说道:“大伙别听他,这小子的腰牌是假。”见兵丁仍在溃逃,情急之下大声嚷道:“都给我回来,今日拿下丁守明每人赏银十~,不二十两……”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这一炮直接将佟景文的上半身打成了肉酱,身旁兵丁看着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上官,如今只剩下血淋淋的半拉身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恐惧,四散而逃。
打跑了这群不开眼的兵丁后,子仁命人继续轰击铁匠铺。铺子里利器本就不少,炮弹飞入后震得这利器四处飞溅,先前还在张弓的鞑子伤亡惨重之下,纷纷出铺请降。子仁已经杀后了眼,下令凡是女真族人一概斩杀不留活口。
分出部分人手打扫战场同时,子仁担心兵丁中有人趁机祸害城内百姓,登高呼喊道:“诸位将士,我等此举全因佟家苦苦相逼,传我将令,今日只杀鞑子,不扰百姓!违令者斩!”完后满脸严肃的扫了部下一眼,为了鼓舞士气继续说道:“今日参战者每人赏银十两,伤者倍之,战死将士抚恤银,五十两!”
“只杀鞑子,不扰百姓!”见少爷开出重赏,丁有财带头振臂高呼道。
“只杀鞑子,不扰百姓!只杀鞑子,不扰百姓!……”兵丁们大多都是贫苦人家出身,见大人开出重赏自然不会再去打城内百姓的主意,随即跟着丁有财一同高声呼喊。
相比较下来,祖承训这边场面就和谐了许多。祖家和佟家并无深仇大恨,今日出手全是为了找回颜面,领人将佟家的酒楼客栈打砸一番后就下令收手。只有祖大目这小子将几个当日殴打过自己的佟家人找出,殴打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祖承训看侄子下手不知轻重,刚想出手阻拦,这时弟弟祖承教(祖大乐父)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拉这二哥耳语了几句。
祖承训听完后脸色大变,仪态大失的说道:“丁守明这小子疯了,到时杀的血流成河可不好收拾,咱可趟不起这趟浑水。”说罢就想带人撤走。
祖承教见状急忙拉住兄长,小声说道:“二哥,我们上了丁守明的贼船想下来可就难了。”说到这时不禁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说道:“丁守明如今同佟家势同水火,这小子背后有李家撑腰,实在斗不过还能返回江南。可是我祖家的基业都在辽东,要是被佟家这恶狗咬上,嗨~”
祖承训听出弟弟话中另有玄机,当即找了处没人的地方二人小声商讨起应对之策。
而子仁这边,让负伤的王命硬将抢来军资先行搬运回堡,佟家粮店内的几百石粮食也命丁有财带人看管起来。随后带兵一路高呼着“只杀鞑子,不扰百姓”,往佟养真在辽阳城内的府邸杀去。
(下一章明天中午1点左右更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