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曛还站在长案前慢慢的踱着步子。
“妙妙,你看她还装模作样的。”有女孩看到白日曛的模样,指着她取笑道。
“就是,明知道对不上,偏还要装模作样。”又有女孩附和。
卢唯妙冷笑,“你管她呢,爱怎么装就怎么装!”
反正她还是对不出来的就是了,她可是下了五千两押她对不出来的!
“哎,你买了多少钱哪?”有女孩子压低声音问身边的另一个女孩子。
“不多,我就下了二百两。”那女孩子悄悄的伸出两根手指头告诉她。
“那你买什么呀?”女孩子问她。
“我买她对不出来呀。”
……
卢唯妙自然也听到了这议论声,心下欢喜更甚。
对,她对不出来,绝对的对不出来!
“我买了一百两,赌她能对出来一副。”有女孩子小声的说道。
她话音刚落,就察觉一道愤怒的目光朝她扫了过来。
卢唯妙愤愤的盯着她。
那女孩子浑身一颤,身子往里缩了缩,什么都不敢说了。
卢唯妙却是牢牢的记住了她。
好,很好,居然敢和她作对?!
她再次愤愤的瞪了那女孩子一眼。
女孩子心中暗暗叫苦,她这是怎么了?早知道她就什么都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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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写了!她写了!”鸿赐楼里突然有人惊呼。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齐刷刷的朝着高台上望过去,果然见台上的女孩子站定在一张长案前,提起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羊毫,沾了墨,正在刷刷刷的写着字。
卢唯妙脸色攸的变白。
她冲到窗户边,一双狠狠的抓住窗框,瞪圆了双眼死死的盯着白日曛。
这不可能!
她一定是在乱写!
她不可能对得出来!
卢唯妙的双手死死的攥紧窗框,似要把窗框都摇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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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曛走了一圈,决定从最短的一句开始。
“画上荷花和尚画。”
秋词一早把这些下联都告诉了她,她已经把这几句诗背得滚瓜烂熟了。
这句诗的独特之处在于,前后怎么读都是通畅的,意境也是一样的,唯有一字书写方式不同,读音却又是相同。
虽然很难,可她胸有成竹。
白日曛信心满满,她沾了墨,大笔一挥,无比流利的把下联写了出来。
“书临翰墨翰林书。”
待她写完,放好了笔墨,便有侍者走过来,把这副对子呈过去给秦老先生过目。
白日曛拢着手恭敬的站在一边。
对子一呈上去,秦老先生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画上荷花和尚画,书临翰墨翰林书。”
不错!
工整,自然!
画对书,荷花对翰墨,和尚对翰林,意境丰满,通畅又不失韵味!
一个小姑娘能把这副对子对成这样已经实属不易。
秦老先生心中赞叹,明面上却只是点点头说道,“还不错。”
还不错?
这是秦老先生的评价?
在座的先生们都讶然。
秦老先生很少夸人,他能说一句还不错,那就算是夸奖了!
也就是说,这是通过了?
侍者又把对子呈给另外的六名先生看。
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秦老先生都发了话,说是不错了,那他们看不看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这里这么多人,不看可不行。
这里的人每个都是人精,他们可不会悖了秦老先生的意。
可是,在他们看到对子时,却也是心悦诚服的。
这对子,确实对得好!
几人一致对着侍者点头,算是默许了这一对联。
侍者接了对联,重新递到白日曛手上,他含笑道,“恭喜白小姐,您这副对联已经通过了。”
白日曛点点头,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谢谢你了。”她向侍者道谢。
侍者笑着接受了,又示意李志坚可以宣布此事。
李志坚一直在旁看着,到此时也是很讶异,他见侍者向他示意,立马明白了意思,于是清了清嗓子,像是报喜似的大声宣告。
“白小姐对出对联一副!”
随着他话音落下,台下马上沸腾起来。
“怎么?对出了一对?”有人问。
“啊?真的啊?我可是押了她对不出来的!”又有人沮丧的说道。
“哈哈,太好了,我押了她能对出一对!”有人兴奋之极。
“看不出来啊,还真的能对出来。”
……
台下一时乱纷纷的。
卢唯妙脸色铁青,险些把一口银牙咬碎!
她的钱!她的五千两银票!
全打了水漂了!
她居然对出来了!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她气得脸色发紫,恶狠狠的瞪着高台上站着的白日曛,一双血红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
鸿赐楼的每一个包厢,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正中的高台,白日曛满脸春风的站在台上,一脸喜色。
卢唯妙狠狠攥着了手。
她不但输了五千两,她还差白日曛一千两!
那日她们签了纸的,白日曛若对出一副对联,她便要输一千两!
……………………
秋词也站在窗前,含笑看着场中意气风发的女孩子。
这才刚开始呢。
从今日起,白家小姐的名头,在竹西就真的彻底打响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轻视她了吧。
青兰和浣溪乖巧的站在身后服侍,没有打扰她。
秋词眉眼含笑。
……………………
李志坚报了数,正想要宣告今天的结果。
这白日曛对出了一副对联,今日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
他可没想过她能再对出第二对来。
秦老先生也微微有些失望。
他想看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一些。
侍者已经含着笑,想要请白日曛下场了。
“我现在要对第二对了。”她说道。
侍者惊讶的望着她,只见白日曛眉眼里全是笑,是自信满满的笑,宛如阳光般灿烂的笑。
这种笑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很灿烂,很明媚,宛如初夏的阳光,灿烂温暖又不是很耀眼。
“白小姐还要对第二对?”侍者像是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答案般的又问了一次。
白日曛重重点头。
“我还要再试一试!”
当她在另一张长案前站定的时候,鸿赐楼里再次响起喧哗声。
“她还要对!”有人惊讶。
“她还能对呀?那我的钱岂不是……”有人痛心疾首。
“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对!”有人震惊。
……
卢唯妙却是站在窗前死死的盯着她,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长长的指甲插入窗框的缝隙之中,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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