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禄有些惊诧,呆滞在原地,但是多年的经商贸易给她带来了一种从容不迫,未及两个仆人开口,她便亲自问道:“这位仁兄,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说了这样一番耐人寻味的话,还恕小女子听不明白。”
毕竟此时身怀出使的要事,马禄不想惹是生非,而且他听那人说到违法,第一反应是之前董卓通缉她的命令尚未在此处撤销。所以自称小女子,也算是对自身实力和背景的一种掩饰。其实在马禄的心中,根本没把眼前的话当回事,她是马腾的义女;如今西北一带的几家势力中,只有马腾的势力最为强盛。
试问,就算自己不小心犯了什么事,他又能耐她怎地?
“你这无知女子,这是我们陈太守,竟然不知道吗?”方才说话的人尚未应答,倒是他身后的卫士冲了出来,扬眉吐气地道。
“大胆,你知道我家主人又是谁?区区一个小县太守,也敢在此造次!”马武在一旁见状,极其不满地挡在马禄身旁,两下局势一触即发。
马禄站在马武身后,伸出玉手,轻轻地拍了拍马武的肩膀,小声道:“你先姑且退到一边,不要把事情搞大,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马武闻言,心中有气,咬着牙,忿忿不平地走到一旁去了。
陈群也让方才出面的那个卫士站回去,自己则是慢步走到马禄的面前,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客客气气地道:“姑娘,在下陈群,陈长文,乃此方太守,方姑娘牵马入城,已经触犯了本城的法律,按律,是要杖责二十的。”
“什么!”马禄一听,花容失色,这个笑面虎竟然说要打自己二十杖棍,要知道她从小到大,别说挨打,就连其他人和她说话,都是客客气气。
马武闻言,也忍受不住了,连忙冲出来,愤慨道:“你这个狗官,看着面目和善,担心地竟然如此之坏,我家主人一介女流,你竟然说要打她棍子!”
陈群忽然收起了笑容,一板一眼地说道:“正因为看在你家主人是个小女子的份上,我才以笑容相待,不过这并不能证明我不会按律处置她,而且,莫说她了,你们两个也要统统杖责二十!”陈群说着,用手依次点着马文和马武。
说话之间,周围的百姓们越聚越多,他们都是荥阳城的人,当然也有外地来的,不过他们都非常遵守此地的法律,有马匹的都将马匹寄放到了四城门处的马场。
马禄之前何其的风光,就算逃到了楼兰古城,那些西域的客商也纷纷对她尊敬有加,加入了马腾势力之后,因为马超的缘故,全军上下无人敢欺负她。今番好不容易想要回洛阳一遭,没想到却在荥阳城遇到了这样一个作威作福的人。
她柳眉微蹙,准备同这个人理论一下,在她的眼里,这就是一个想要借机索贿的贪官污吏,毕竟之前在洛阳的时候,他见惯了这种人。
马文看人越聚越多,并不想马禄冲动,连忙跑上前,将嘴凑在马禄的耳旁,小声道:“主人,我们此次出来是使者,还是不要把动静闹得太大吧,要不然对他说明身份?”
马禄小声回道:“说明什么身份,我不愿意!”
马文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那便给他些许钱财吧,这等借机牟利的贪官,主人何必跟他计较,若是跟他纠缠下去,误了出使的大事,反倒不值当了;主人不是和那洛阳的赵月是故交?待到此番谈事完毕,顺便将这荥阳太守的所作所为捅给他,还怕他不处置这个狗官?”
正在这回儿的功夫,赵月和秦风、孙尚香三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
秦风摩拳擦掌,对赵月说道:“主公,今番出来,果然遇到了不同寻常的事,看那前面街市之上聚拢了那么多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欺凌弱小的事情,不如我们过去看看,也好打抱不平?”
赵月牵着孙尚香的手,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边的日头很焦灼,刺眼的日光照射着大地,虽然附近有几株长相茂盛的树木可以提供绿茵,但是还是摆脱不了让人内心浮躁烦闷。
“小香妹妹,你觉得呢?”赵月心想反正这次出来是为了战前散心的,不如有热闹就凑凑,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想必也不会酿出什么灾祸。
孙尚香摇头晃脑道:“可以呀,嘻,我最喜欢这种热闹的景象了。”
于是,赵月三人就这样凑了过去,由秦风开道,在人群中挤开了一条路,虽然周围的人对这种加塞的行为非常不满,但看秦风那身痞子装扮,也只能忍气吞声。
赵月站在了靠近事发地的位置,恰巧能看清圈里围着的几个当事人,左边的那个穿蓝衣服,文质彬彬的人,赵月觉得他应该就是陈群;虽然按照制度,陈群这个荥阳太守是在赵月这个河南尹郡守的名下为官的,但是他们二人并没有互相见过。
想来一县城之内,除太守外还有诸多县官杂职,而一郡之内,少则三五县,多则十余县;一州之内又有不下好几郡。如若真的要成就大事,占据州府,统治者还非要把每个县的太守都认全了,赵月估计也要累死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势力决策要做,这种小的官职任免,他在占据河南尹之后选择的是遵循旧制,蒙痴子也曾经提出要更换,但是赵月出于防范蒙痴子借机提拔他的人,所以暂时拒绝了。
他想要等到做大之后在考虑这些问题,当然,在做大的过程中,他也会培养提拔内部的人才,并且让他们各自分为不同的派系,之后域内大小官员的派任,就分别交给这不同派系的人来任免。
不少人都认为,一个统治者手下的官员越团结越好,但其实赵月亲身体验过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样,他想要达到的效果其实是四个字:
“相互制衡”。
最终的目的,也只有一个:最高的权力,永远在自己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