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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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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青醒来,触目就见到季瑾航,他握着她的手,见她醒来,黯淡的眸光倏得一亮,低低声的说:“桑青,你醒了。”

桑青不动声色的抽出手,环顾四周,医院——————自己躺在病床,又病了吗?外面阳光正好,大冷天里难得的好晴天,病房里光线充足,她将视线重新落在他身上,清俊的脸上胡渣青湛,脸上还有被她捉伤的痕迹,以及脖颈上的牙圈印,无不一一提醒她昨晚的颠狂。

她弄伤了季瑾航——————

桑青只觉得全身乏力,用手去揉揉太阳穴,昨晚似乎碰撞到头了,那里淤青一块,现在仿佛一牵动神经便疼,桑青不自禁的低吟。

“头疼是不是?我让护士过来帮你再上些药。”季瑾航注意她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开口。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不想呆在这里,我要出院。”桑青漠然回应,至少没有不理他,只是语气稍嫌冷淡。

季瑾航再次将她的手包住,大掌紧紧的裹住她纤瘦的小手,眼里闪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光采,小心的,忧虑的,还包含少许的幸福,望着她的眼睛,深吸了口气,说:“桑青,你怀孕了,我们的骨肉。”

桑青像被当头一棒,愣住,久久反映不过来。

“桑青,别走——————你就算再怎么恨我,孩子————孩子总是无辜的,桑青——————你留下来好不好,看在孩子的份上,留下来。”季瑾航轻声请求。

孩子是无辜的。

“瑾航,我们要个孩子,我想为你生个孩子。”这是她说的,是她的誓言,她许久的期待————————如此,意外而至,在这样的时期,她真该将它留下来?

“所以,桑青,你为了思睿你打掉我们的孩子。”

“桑青,孩子没了,对不起,是我——————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你,对不起,桑青。”

桑青永远忘不了失去第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时,季瑾航悲痛欲绝的样子,那时候,自己的那颗心仿似被挖掉一块,拼命的想找回缺漏的那一块,却是如何都找不着,补不回来了。

桑青突然间很想笑,老天爷看来真的很喜欢捉弄她呢,去年,在她欲与思睿破镜重圆,重新执手过一生的时候,它悄无声息的钻入她的肚子,让她陷入两难的局面。

如今,在她欲与季瑾航恩断义绝的时候,上帝不着痕迹的将它送入她的腹内,在里面生根,成长————————

她跟瑾航的孩子,可能是小瑾航,可能是小桑青。

“青儿,嫁人还是嫁个大自己七岁的好,疼人。”

桑青一直没跟奶奶说,季瑾航就是比自己大七岁。

她抬眸相视,与他四目接触,他眸中锥心苦涩刺痛了她,桑青想起自遇上他之后,他毫无原则的宠爱,宽容,甚至为了她,背负上道德的枷锁,其实——————他大可以置身事外,只要不靠近她,不理会她,避她避得远远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还是接受自己,犹如飞蛾扑火般,可能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知道,但仍然肯冒险。

心弦颤响,桑青才知道,自己的笑容背后藏着他多少的惊怕。

“桑青。”她不言不语,令他心悸,颤颤的出声唤她,她犹在梦中般,不闻不理。

终于————————她再度抬起头,直直的望住他,望进他的眼眸深处,说:“这个孩子——————倘我不要呢?你会怎样?”

他的脸色瞬息万变,意想不到般,瞳仁放大,里面透出冰冷的绝望,他蠕动干涸的唇,说:“你不要这个孩子,你还想打掉是不是?”

桑青没有回答。

季瑾航靠近她的脸,手指在她瘦削的脸颊上轻抚,说:“桑青,我从来不去勉强你做任何事,从来,只要你想要的,就算是天上星,我都要想尽办法送给你——————我几时能在你的面前提条件呢,你以为——————我对你的好,仅仅是对你愧疚吗?你真的这样觉得?”

“当初,为什么要靠近我?”桑青的眼泪毫无请问预兆的落了下来,滴在他的手背,慢慢的蒸发,他苦笑,“如果当时知道你是他的女儿,我想——————我还是会靠近你。”

“桑青,第一次见你,你叫我先生,你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小小的一个,缩在角落里,眼睛——————干净如清泉,却对我疏淡如水,隐隐的带着防备,像只——————真像只小刺猬。”

“第二次,在你们学校里,我去颁奖,早之前就看过名单了,而那个时候,我也知道你是他的女儿,可——————着了魔呀,就是想去看看你,就是听你叫声季先生也好,无数人叫过我季先生,可——————怎么就没有你叫的好听。”

“那一次,你请我吃饭,算是答谢我,在狭小的餐馆里,你遇上了两个对你图谋不轨的男生,我第一次见着女生可以这么凶悍,横眉怒目,毫不生畏,甚至可以对他们挥拳相向,你不知道——————你这样,我心里难过,我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害了你爸爸,你一定不用这样伪装自己,你的心————其实比谁还柔软,比谁都要敏感。”

“我在这之前用很长时间去分析自己的情感,我们不过就见过两次面,真的不算什么,要说感情,对你,我是怜惜——————可————我们却有了第三次的相遇。”

“那一次,我同李怀以及一帮兄弟在KTV里面玩闹,路过包房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桑青——————要是平时,我绝对一笑置之,但是那天,我硬是停下脚步,窥视般的顺着门缝看里面的情形,结果——————我看到你,被一个横肉满身的男人压在身下。”

“你也许不知道,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怒不可遏,也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对粗,还是第一次对一个跟你同样手无寸铁的女人下手,正如后来,我会对付尹曼柔一样,桑青,我不能容忍——————别人来伤害你。”

“还有第四次————————”

“够了,够了,你别说了。”桑青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出声打断他的话。

季瑾航的眸中闪烁着不明的液体,脸俯低,唇——————印上她略微颤抖的唇,扶住她的脸,任她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上乱捶乱捉,深深的吻下去,在唇间吐下潮湿,晦涩的话:“桑青,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他的女儿,是爱你——————一第一眼就有了牵挂,之后,再也抛弃不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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