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此事需要彻查,先行一步。”白衣男子潇洒地挥挥手就要飞檐走壁而去。
乔筱扬立马手明眼快地扯住人。
“怎么,扬儿舍不得我了?”回过身来的那人笑得一脸揶揄,“放心吧,我可舍不得让扬儿望穿秋水,当然如果扬儿如此迫不及待,等我办完事也是可以去给扬儿暖床的,嗯?”
这个妖孽到底是怎么修炼到这个功力的?乔筱扬的嘴角狠狠抽了抽,精致的美人脸瞬间沉得像是一座冰山。
“宫主,您是千真万确,货真价实地想 多 了!我只是善意提醒你还没有抓到美人蛇!”
“哦?可是那不是扬儿的任务吗?我现在可是嫌犯啊——”
很好,果然就算同样都是妖孽,也只有这一只能够逼得乔筱扬彻底失去理智。
乔筱扬二话不说直接把数块巨石踹进了池水里,几米高的水花一波接着一波地响起,其中还伴随着满是看好戏的声音:“待会人可就来了,一向高贵冷艳的宫主竟然夜闯如意坊,啧啧。”
“那又如何?”不以为意,风轻云淡。
“如果明日没有一个正义的无名侠士把美人蛇送去刑部,那么英明无比的毓亟宫主很快会传出一段风流韵事,比如毓亟宫主为了独享美人蛇夜探如意坊被正妻抓奸当场什么的。”
当下银狐狸面具下的俊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发誓他是一万个相信这只小狐狸绝对能毫无压力地顺带梨花带雨地把这件事讲得如泣如诉,到时候他的颜面一丁点儿不会有剩下的。
“怎么样啊?”乔筱扬笑眯眯地盯着那张隐隐跳动的银狐狸面具,瞬间觉得自己五体通泰,“或者宫主还要听听其他版本?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任君选择也没有问题嘛。”
“不必。”毓亟宫主身上散发出明显的冷气。只见他身形飞快地掠向池面,蓄满力量的一掌让整个池水都剧烈震荡起来,水面重归平静之后三条银白色的美人蛇缓缓地在水面浮起。
“哎!谁让你弄死了?你这是毁灭证据!”
快要爆发的白色背影顿也不顿地飞速远走,银色狐狸面具精准无比地砸上乔筱扬的脑袋。
毫无意外,第二天,来到刑部的府尹极为感慨京中的治理,看看,要不是自己为官之道圣明,怎么会有无名侠客冒险抓来美人蛇协助自己破案呢?
“这就是美人蛇?”府尹凑近足有一人高的大木桶,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嘴里啧啧称奇。
说起来,这也是乔筱扬第一次清楚地观察这所谓的美人蛇。人如其名,这三条美人蛇都有着极为姣好的面容,就像是神话里能够迷惑船夫触礁的鲛人一样,天生带着蛊惑人心的媚意。她们的上半身并无什么异常,只是令人惊讶的是,她们的下半身竟然不是双腿而是一条蛇尾,上面布满了细小的鳞片,虽然不是很长但足有一般人单条腿那么粗。
毓亟宫主的一掌只是把她们震晕了,她们在水里泡了会就悠悠转醒过来,一睁开眼,那浑然天成的媚意一下子让在场的人心神一恍。
咳咳,被乔筱扬的轻咳声惊醒过来的府尹尴尬地退后了几步,假装一副思索的样子,“这个,这三条美人蛇跟本案有何关联之处?那个无名的侠士为何把她们交送刑部,是否有误会之处啊?”
“是啊,那人说不定只是想把美人蛇献给府尹大人吧。”
“此事不妥,不妥”府尹顿时一脸灿烂,笑着摆摆手,“既然如此,先搬去我府上吧,别影响了刑部办案。”
在一边旁观的乔筱扬无语地暗翻白眼,不怀好意地看着府尹,“王大人尽管搬就是,等她们被送到大人府上了还请派人告知我一声。”
“怎么?”府尹满头雾水。
“我好带人去抓大人。”
“大胆!”就是怎么听都是色厉内荏,心虚的很。
不就是几个美人嘛,您也没用处啊,府尹谄媚地冲着乔筱扬使眼色。
“窝藏罪犯可是重罪,对了,所有搬运的人也可以算作从犯。”乔筱扬凉凉道。正在搬运的几个侍卫立马扔下了手里的木桶,逃得远远的。
别怪他们逃得快,仵作就是因为好面子死不承认她的推断正确得罪了这小姑奶奶,现在还在义庄剖那两具死没死相的尸体呢!可怜见的,人都吐得快没人形了……
“瞧您这么认真干嘛!我就是开个玩笑。哈哈”早修炼得能把脸皮撕下来当城墙的府尹立马笑得一脸讨好。他心下清楚乔筱扬不是个拿案件开玩笑的人所以马上摆正态度,“不过夫人您为何说这三条美人蛇是罪犯?”
这个案子的牵涉已经越来越大,乔筱扬的脸色也变得极为严肃,“王大人还记得吏部的李大人吗?”
“近日刚染病而死的那个?”
乔筱扬点点头,“他死之前曾跟这三条美人蛇接触过。还有或轻或重都染上怪病的工部陈坚,内阁吝其言,户部戚
……一众十六人都患了同一种病,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布上李任的后尘,而他们在染病前都曾与美人蛇有过接触。”
至于是怎样的接触,众人都是心照不宣。瞬间府尹看向三条美人蛇的眼光就像是看勾魂的女鬼一样。这么多确凿的事实绝对不可能再用凑巧来解释了。
“刑部也有一个染上怪病的官员。”乔筱扬昨日拿到名单就很想亲眼求证一些她的猜想,可是却没有上门调查的理由。
明白乔筱扬话里的意思,不敢耽搁的众人脚不停步地赶往了那个官员的家里。
奇异的是在知道了刑部众人的来意之后那个官员的夫人竟直呼“国主英明!”。当下府尹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因为那夫人的反应让他不得不承认京中竟真的发生了牵连十六位朝廷命官的大案。
“还请夫人助小官这一次。”面色一顿变幻的府尹对着乔筱扬深深下拜,他有预感这次的案件绝对会在朝廷掀起轩然大波,他这个查案之人无疑会在风口浪尖之上,而乔筱扬缜密的逻辑,神乎其神的断案能力,神秘的消息来源以及她背后深不可测的势力或许能在这场风波里保住他的性命更甚至或许还能期待更多……
乔筱扬深深看了府尹一眼,果然能够爬上这个位子的人就没有简单的。她什么也没表示反而示意那官员的夫人引路,那夫人震惊地看着乔筱扬竟然能让京城府尹如此恭敬以待,当下万分惊疑乔筱扬的身份,脚下再不敢耽搁。
刑部虽然是个清水衙门,但这个官员的家里却也显得太过冷清了,走到卧房前乔筱扬才意识到这是因为本来应该在外等着伺候的丫鬟小厮竟都被清了个干净。
“各位请进吧,我家大人就在里面。”官员的夫人走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极力控制着眼神里泄露出来的恐慌。
“夫人不同进去吗?”府尹死死盯着那夫人。
“大人喝药的时辰到了,我先去取了药就来,各位先请进吧。”官员的夫人眼神躲闪,明显就是有所隐瞒。
看着那夫人忐忑不安地快步离开,众人面面相觑,这还进不进?
焦急案子的乔筱扬冷静地拨开面前的侍卫,直接一把推开了门。
一股腐臭的血腥味立即从房内弥漫出来,伴随着附骨而上的阴气。
侍卫们顿时警觉,当下不再犹豫地跟上乔筱扬生怕她出现什么危险。
只见不小的卧房里,除了中央那张床其它所有东西都被清得一干二净,四面的墙上密密麻麻地贴着无数的符文,还有几个面目狰狞的鬼头从屋顶上悬挂下来,带着诡异的讥笑,直看得人从心底散发出一阵阵的寒气。
一低头所有的人都是脸色大变。
那股腐臭的腥气是因为一地的碎肉,沾过人命的侍卫们一眼就能确定那绝对是人身上的。
看向那张毫无声息的床,刑部官员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只是乔筱扬不确定他目前的状态还能不能被称做人。
那官员的双手都被拧成了诡异的角度,软绵绵地挂着。同样毫无支点地垂着的还有他的头,挂在床沿外的脸上双眼都翻得只剩下眼白,可怕地外凸着。他浑身上下都是新新旧旧不断交叠的抓痕,有些地方甚至都已经能够看到惨白的骨头了,不少腐烂的地方粗如手指的蛆虫毫无声息地从这头钻入又从那头钻出,一地的碎肉总算是找到了出处。
即使乔筱扬在进来之前早有心理建设见此却依旧面色发白,一股阴气如蛆般跗骨而上。
“小心——”
突然,那半死不活的官员诡异地颤动起来,嘴里含混不清地叫着些破碎的音节,浑身魔怔似的剧烈挣扎起来。幸好由于他的腰肢和双腿都被死死困在床上所以完全移动不了。
被吓了一跳的众人刚想舒口气,却眼尖地发现,由于挣扎,他身上的被子滑落了,清晰的露出他的腰部——
一道狰狞可怕的撕裂口横贯了他的腰部,就像是房中鬼头诡异笑着而裂开的嘴,随着动作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其中汹涌而出,让本来就已经被干涸的血液染成黑色的床流淌上猩红的鲜血,随着挣扎,那裂口越撕越开,众人甚至能看见一些白花花的东西从口子里流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