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蔹儿”李安似无奈地捂住白蔹的嘴,叹息着道:“祸从口出。再说白渤戚现在即将……惹恼了他,我的蔹儿在宁国府就更没依靠了。”
“说到底也是我没本事,不然哪里会失去我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如果李安眼里没有一闪而过的算计,还真是一副能让人同情的失去挚爱的悲痛之状。
“安哥哥,嫁入宁国府我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可盼的了。但我好歹成为了宁国府上的人,以后也许能有帮到安哥哥的机会,安哥哥不嫌弃我……就好。”
白蔹低头,李安怜惜地替她擦拭眼泪,“哪里会嫌弃?蔹儿在我心里一直是最美好的。”可惜他没有发现白蔹眼里与他相似的算计。
李安虽才貌俱全可哪里能和宁国公的公子比?那可是世袭的侯位,自己嫁给了白渤戚那将来就是侯爷夫人。至于李安,他对自己用情颇深,自己略施手段就能让他乖乖听话,所以先吊着也无妨,料不定会有用上他的时候。倒是可惜了延陵扈那边,自己用了百般手段才攀上关系,现在却不得不断了,毕竟他和李安不同,绝不可能任由自己玩弄于手掌之间。想着,白蔹眼里闪过得意和阴狠。
到了喜时,一座花轿稳稳抬出了白家,径直向着宁国府而去。
“到了,人到了。白公子快出来接新娘子啊。”指挥轿夫停下轿子,媒人一脸喜气地上前拍宁国府的大门。然而让媒人傻眼的是,本来早该等候着的新郎丝毫不见踪影,也没有其他出来迎接的人。整座宁国府静悄悄的而且府邸里一切如常,竟一点也不像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白蔹在轿子里等了许久也没有动静,掀开帘子看时终于有人从宁国府中出来了,那人不在意地看了看轿子,直接道:“抬去侧门,从那里进就是。”
“这”媒人为难了,从侧门进的可是妾,这妻从妾礼也太打脸了吧。“这位小哥可是玩笑话?我们这是新娘的花轿,喜气得从前门进府呀。”
“没有错,爱进不进。”那人不耐烦地回道,直接阖上了大门。
“白小姐,咋还进吗?”媒人回来,忐忑地看着白蔹。
“怎么不进?走侧门!”白蔹咬牙切齿道,她都快气得气血倒流了。白渤戚,你给我等着,如此奇耻大辱我必向你讨要千倍百倍!
原本热热闹闹的送亲队伍瞬间偃旗息鼓,安安静静地从侧门进了宁国府。本来媒人还该主持成亲时的三次叩拜礼,但见到宁国府里一片冷冷清清,她一送到人就脚底抹油,溜了。
一连三天,白蔹都呆在一处偏院里无人问津,别说成亲拜礼了,她连白渤戚的面都没见到,更别说宁国公和宁国夫人了。
然而大喜之日,白渤戚身处何处呢?
自然还是他一直寻欢作乐的地方。花满楼的一个房间里,满脸醉态的白渤戚一手抓着酒壶,一手搂着花满楼的头牌,早已步履不稳。
“呦,咱们的白大公子怎么还在这里呢?都三天了,新娘子得等得多着急啊。”白渤戚的狐朋狗友也醉得不轻,借着酒意尽情奚落人。
“哼,她算什么!”白渤戚不屑道:“那样的贱货,谁爱要谁拿去!”
“白兄果然大方,连媳妇儿都能送”众人哈哈大笑,都以为白渤戚这是醉得糊涂了,“行了,渤戚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人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娶都娶了,你别浪费了啊。”
“哼,说的也是,反正都娶了。”白渤戚醉醺醺地站起来,“我走可以,先赌把先。”白渤戚的赌瘾可不小。
“行啊,赌就赌,怕你不成!既然你大婚,不然就拿你的新娘开个赌局吧。怎么,敢不敢?”有人提议道。
“有什么不敢的?”白渤戚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赌什么?”
“就赌新婚第一夜你娘子穿的什么肚兜,这个怎么样?”有人坏笑着提议,闻言众人哈哈大笑,撺掇着起哄,“白兄敢也不敢?赌也不赌?”
“有何不可。”白渤戚冷哼,眼里闪过冷光,不过是个被毓亟宫主抛弃的旧鞋,自己还能拿来宠着不成?
到了这里就不得不提几日前,宁国公带着白渤戚向毓亟宫主请罪的事情了。
宁国公本以为,白渤戚擅自对白蔹下了聘礼定会惹得毓亟宫主大怒,可没想到人竟只是淡淡道:但娶无妨,与本座无碍。宁国公这下是真的糊涂了,多方打听,毓亟宫主极其宠爱其夫人不假,但怎么又能让她再嫁别人呢?反正已经对白渤戚彻底不再抱有希望,只要他小命无碍不让自己断了血脉,宁国公懒得再管他的事。
由此随着宁国夫人一点头,迎娶白蔹的聘书当日就送到了白家,随行的却没有一件聘礼。
再说宁国府,满腔怒火的白蔹一直穿着嫁衣静坐在房中,连着等了三天才终于等到了她的夫君。见到白渤戚还算英俊的模样,白蔹悄悄舒了口气。
依旧醉意不浅的白渤戚一上来就动手脱白蔹的衣服,看他猴急的样子,白蔹暗暗得意,娇笑着地顺着的他的力道倒到床上,眼里带着媚意地看白渤戚。
“哈,果然是红牡丹的。”白渤戚高兴道,一把扯下白蔹贴身穿着的肚兜。
“怎么?夫君喜欢这样的?”白蔹毫不为羞地坐起来贴上白渤戚,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自然喜欢,喜欢死了,这可是一百两啊。”可惜白渤戚视若无睹地一把推开白蔹,毫不留恋地大步而出,一心只想着立即到花满楼去赢回赌注。边走还边自言自语着,“真没想到我白渤戚游走花间也有走眼的的时候,上次遮着脸看还是个尤物,现在看来还不如花满楼里随便的一个。”
“你!”赤身裸露的白蔹抓过一边的被子护住身子,愤怒地把枕头丢向白渤戚的背影,一下子撞在了门框上。
此后,白渤戚倒是拿到了那一百两,与他打赌那人在收下肚兜后很是爽快地给了一百两。但白蔹却足足半年没有踏出宁国府一步,实在是流言杀人,一个女子在新婚不久就被丈夫用一百两卖了自己的肚兜,这样的耻辱就算是白蔹也再没有胆量出去面对众人的议论。
想也可知,从此白蔹在宁国府的日子会变得有多水深火热。
乔府,听着蓝田绘声绘色地转述有关白蔹的各种传言,乔筱扬轻笑着细品从乔牧冶那里搜刮来的上好观音茶,当然被讹的那人很是自愿就是。
“小姐,你是不知道昨天还有前几天白蔹从花满楼把醉得不省人事的白渤戚带回宁国府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真是太解气了。”蓝田恨不得拍手称快。
然而喜极而悲,事情有时候总是发生得那么出人意料。
突然青霜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发着颤:“小姐,不好了。皇上要给你下旨赐婚了!”
“什么!?”乔筱扬大惊,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白渤戚找皇上去求亲了?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白渤戚绝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是。
事实上罪魁祸首也确实不是白渤戚。“小姐,国主已经下了口谕,让你择日与扈王爷完婚。现在内阁已经快拟定诏旨了,等不到明天就会有人来乔府下旨。”青霜担忧地看着乔筱扬,若是放在原来,她一定会为小姐能嫁入皇家而感到高兴,可渐渐接受了小姐那套自由恋爱的说法后,她竟也觉得女子只有嫁给自己爱的人才会幸福。
“这该怎么办才好?”蓝田原来高兴的脸一下子皱成一张苦瓜脸,直急得团团转。
“皇上怎么会突然赐婚?”乔筱扬实在想不明白。
“是扈王爷向国主求的这桩亲事。”青霜解释道。
原来延陵扈也向乔云谨透露过要迎娶乔筱扬的意思,只是被乔云谨以乔铮不在家中,无人做主婚事给敷衍了过去,这确实是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延陵扈也不能不顾人常情理,只好寻找机会向国主求了这道旨意。
扈王爷身份尊贵,英俊不凡,放在其他女子身上那就是天降之福,可惜于乔筱扬而言,那就是飞来横祸。
“去容公主的仪容殿。”乔筱扬当机立断,不再拖延。
“怎么去仪容殿?不应该找扈王爷退了这桩婚事吗?”蓝田不解。
“小姐自有小姐的用意,我们还是快跟上吧。”青霜拉着蓝田快步跟上乔筱扬。
事情紧急,三人一路急步,匆匆进宫。幸而乔筱扬是乔大将军唯一的千金,身上也有品阶,与嫔同级,出入后宫倒不是难事,只需通传一声即可。
然而仪容殿,一脸为难的小太监挡在乔筱扬身前,语气讨好:“乔小姐,乔小姐,你不能进去,求你别为难小的。”
乔筱扬快走几步依旧绕不开小太监,心中焦急更胜几分。内阁已经拟了旨,说不定等不到明日就会派人到乔府宣旨,旨意一下,再无可以反悔的机会,否则国主之威何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