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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爱与恨终须散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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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迷迷糊糊的,酒的后劲慢慢上来了,身体和脑袋里像有把火在烧灼着,热血已涌上身,令他燥动不安。他只是喃喃地呼唤她的名字,茫茫地抱紧了,便不再放手,带着热辣辣的酒气寻着她的唇,粗鲁地覆上去。他的动作和姿势带着一股血气方刚的彪悍劲,抓住她的双手,一把反剪在身后,牢牢地压住。下一秒,“刷”地一声,她衣服被他手一揉,一下子扯下,一整排扣子啪啪啦啦地打在墙壁上,柜子上,像豆子一样脆生生地响着。

咏恩被霍景凶猛的气势,惊得全身汗毛粒粒竖起。她知道他即将做什么,她脑袋里想的却是另外一码事:照片!郑南!这倒是怎么一回事呀!她要知道答案。她不想他伤害郑南!而霍景几日的郁郁的情绪埋藏在心里像枚*,只等待着爆裂。

两人的思路却完全不对路。越是抗拒,越是渴求!于是两人都盲目地往各自的目的追赶着。身体便纠缠在一起,拼命地搏斗着。

咏恩像只脆弱的刺猬,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把被他压在身后的手抽出来,紧握拳头疯狂捶打他的肩,打他的脸。那些动作完全不得要领,没有一点效果——他的身子像座铁塔似的覆在她身上,把她箍得那么紧——好像有人跟他抢似的。任何动作都撼动不了他。咏恩这软弱无力的动作,和嘴里那几声无意义的呐喊一样没有意义:霍景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没有用,尽管她已经完全拼尽全身的力气了。

咏恩的声音兀自在霍景耳边响着,一声迭一声,可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听不进去。她不知道男人在这个时候却也是顽固的像个孩子,想要的东西,天塌下来了,也什么都不管只顾紧紧地握在手里的。下午时,程城的事情逼得更紧些了,他一向是个心急的人。他终于向董事长老头子摊牌表明,决意要离开了,中江集团的财产他一概拒绝接受,把父亲和霍家的人惊讶得一塌糊涂的。霍景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放了咏恩了。

……他该放手了。这一整天他都在想这件事,看到任何事都觉得厌烦。在看到咏恩挽着程城的手臂时,他几乎想杀了她。此刻,脑袋里有一层相当直接的意识传达到身体里来:他爱她,他要她。他一直是个自私的男人,越觉得爱她,越防备得越紧。那像是身体和意识的一种矛盾,他不是不难受的。只有要这个时候,两者才能统一到一起来。

在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都不知彼此心里的想法,更没办法去了解彼此。心上都蒙着一份悲凉,完全没办法沟通的——也只有用身体来沟通。

咏恩尖叫着,挣扎着,眼泪颤颤微微地流了一脸——挣扎越来越机械,她意识始终在混乱中,满脑子都是郑南和苏宜。照片带给她的震荡,还在心里留着回响——他们生活得不错,郑南都快要当爸爸了,也许要真的安定下来,她不能给的,苏宜竟然做到了。而她还活在旧事中,与苏宜的丈夫纠缠不清。

咏恩的眼泪落得越来越快,更是悲从心中来。身上的人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凶,已撕断了她腰间的拉链,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解得乱七八糟了。简直就像一个扯碎的布娃娃。这整个世界简直疯狂了!郑南,苏宜,霍景……她脑子里是一场混乱的电影,所有的情节的场景是一幕叠上一幕,一层叠上一层,人影来来去去奔跑,在她泪眼朦胧的眼里穿梭。她的脑袋像要迸裂了!这一刻,她恨不得死了算了。

咏恩的手犹在捶打着,挣扎着,已声嘶力竭,在他的大汗漓淋的俯身下来时,她哭着抵在他的肩窝,咬住他肩膀,用尽所有的力气狠狠地咬上去。她恨霍景。这种咬牙切齿的恨,已离她恨他的原因越来越远,反正如同爱一样浓烈。她觉得自己也是疯了!一直感觉唇间里有了血腥味,血腥味中又掺杂着眼泪的咸味——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滋味啊。霍景的肩膀也只是承受着,丝毫没有躲闪。咏恩听到他在粗重的喘息的间隙中像低声唤:咏恩!别走!喃喃地重复着,像藏在心底里一句不可告人的咒语。

房间里没关灯,她清清楚楚地瞅见这深深的红色牙印,只觉得触目惊心,反而像瞅见自己的伤口似的,只觉得自己痛到了极点,密密匝匝地,心上撕了个口子……

……

咏恩从房间里走出来时,走廊上没有开灯,只有下楼梯的中间那一截开了个小灯。照得楼梯的白色的扶手,幽幽的像女人的藕色的手臂。走廊长得似没有尽头,她房间的那头已是隐沉在黑色中,白色的壁沿伸过去,在那里突地暗下去,乍一看,却像人张着大嘴,等着吞噬人似的。咏恩心里一阵寒,把衣服裹了裹了,在楼梯口坐了下来。

这一夜肯定是睡不着的。

她的脑袋倚着楼梯,双手抱着膝盖,茫然地看着客厅里迷糊的剪影。坐了很久后,听到阿平在身后小声地唤道:“黎小姐,别着凉了。”

她在身后不远处,不敢近前来。咏恩说:“还没睡?”

阿平嗯了一声,停在那里,又没有走开的意思。咏恩就唤她过来。

她在咏恩身旁坐了下来。阿平一向睡得晚,收拾那个碎碗时又割到手了,一直都待在客厅里,把所有该关的灯关好后,刚打算去睡时,看到咏恩坐在了楼梯上,觉得奇怪,便过来搭话。

阿平问道:黎小姐,要不要杯喝茶?

大概也是知道她累,咏恩苦笑着摇头:不用。

阿平的声音突然低下去:霍先生今天心情不太好哦。

咏恩没料到她会对霍景发表评论,她平时都是一副小心翼翼,说话谨慎的样子,大概也是这些日子以来两人熟稔了。咏恩转过头来,你知道?

阿平说,我听康木说过,他心情很坏时才会喝得大醉。

“你和康木很熟?”

“我是康木表姑的亲戚,他介绍我到这里。”

“那他肯定有对你说过霍景和我的事吧。”

“没有。”阿平有些鬼崇地说:“不用他说,我也看得出来,霍先生很在乎黎小姐。他以前一个两月都难得来一回,而且待不到一小时,你来了之后,他几乎天天在这里。没在这里的时候,还时时要过问你在这里的情况。你看病的中医,都叫康木去换了好几个了。你的气色比来的时候好了很多,不是吗。”

阿平大概还是把咏恩当霍景的情妇了。她没把所想的话说完——霍先生那么疼爱你,黎小姐绝对有扶正的可能。她认为他们俩是相爱的。

可这两人的心里都掺杂了太多别的东西,大概是爱,但爱得又不纯粹。

——旁观者清,可当局者一直到分开都是糊涂的。

“在乎?”咏恩一愣,觉得很讽刺,随即有气无力地笑起来。

她不想再说什么,心里无端地恼怒起来,头昏脑涨地站起来,拖着步子往房间里走。她知道这一睡,明早再醒来,大概霍景又会离开了。一离开又是一两个礼拜。她发觉,每次他觉得和她太亲近,又会避远些。他们之间的界线实在不够清楚。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又要靠近她呢。

也许明早他醒了后,都不会记得今晚的疯狂事。

第二日,霍景睡到很晚才醒来。一转身,便发觉肩膀上那个红肿的牙印还在隐隐作痛。大概被泪水沾湿过,所以才会有特别的痛。他的胸膛上也留下了不少的手抓破的痕迹。记起昨晚的事,记得咏恩在他臂弯里的泪,她声嘶力竭的尖叫。

也好,在各自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迹,不管是心上,还是身上。

他在心里深深地叹息一声。

这一走,又会是大半月。

咏恩站在阳台上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车飞快地驶过湖边,没入树林,驶出了她的视线范围,她也只是凄凉的皱了皱眉。等了一个早上,她想冲过去质问他的。可她什么也没做,连房间的门都没有出。

她明明听到他的脚步声到了门边,停了两秒,又转身走了。

她有很多问题要问他。也许只有一个问题,他是不是爱她?为什么?昨晚,她在他臂弯里好像听到了零零星星的一句话,我爱你……咏恩,你是我的。

虽然说了两遍,可又不清楚。像梦里无意识的呓语。

她想,这个世界全疯了。

霍景走后几天,咏恩做了个极恐怖的梦。梦见她一个人在雨夜里,在山脚下的一条林荫道上走着。雨下得特别大,雨珠几乎砸得人睁不开眼睛。她走到一个拐弯的地方,看到山坡塌了一块,露出一个黑色棺材的一个角。她几乎是本能的扑过去,用手拼命地挖掘着。雨水打在棺材的土上,土变得很湿润了。咏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棺材挖出来的,像是棺材非得要她来打开来似的,自己就出来了。一揭开盖子,她便看到一具正在腐烂的骇人的男人尸体躺在里面。她不敢近前,却朦胧地感觉这是个熟人,是个相当亲近的人!她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她害怕得尖叫起来,一挣扎,便醒了过来。全身大汗淋漓的,像真淋了场雨似的!她发了好久的呆,梦中的事几乎是历历在目!一下床,整个人哆哆嗦嗦的。

出去吃早餐时,和阿平谈起这个梦。

阿平安慰她说:“别怕,我听我老人家说过,梦见棺材是极好的事,以前的人认为棺材的意思就是升官发财,再加上梦见挖土,更有迁徙的意思,往高处迁徙啊。”

咏恩的预感很不好!

结果,迁徙倒是被阿平说中了。

霍景终于回来了。

咏恩是在湖边碰到他的。她在亭子里头教那个小孩子画画。小孩子嘴里都含着棒棒糖,呼哧呼哧地舔着糖,专心地看着咏恩拿着油画棒把房子涂成红色。咏恩嘴里也咬着一根桔子味的棒棒糖,画得很专心。霍景走过来时,她又是惊了一跳。

霍景问:“你教了多久了?”

咏恩赶紧把棒棒糖吐出来,舔了一下嘴唇说:“断断续续的,有一个月吧。”花瓣嘴唇红红的,油汪汪的,这动作真像个贪吃好玩的小女孩。她把油画棒递给他们,站在霍景身边,两人静静对视着,这汪湖水的碧绿光泽映在身后,咏恩有点恍惚。

霍景看上去依旧精神奕奕的,气宇轩昂,他好像从来不允许自己消极——那天醉醺醺,意识模糊,只是唯一放纵的一次。他好像随时可以出发奔赴战场,与对手来一次战斗。他伸过手来绾住她的一缕头发,说:“我说过,你不能去教画的。”语气带点责备,却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或者是湖水原因,他的眸子透着一点漂亮清新的蓝色,惯常清冷的眼神竟然蕴着淡淡的温柔。

咏恩看着棒棒糖:“我不想在这里发霉。”

霍景沉默了一会,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发梢间慢慢滑下来,像有点惋惜地说:“我那天醉得厉害了……”

或许是因为湖边风在吹的缘故,说的话听起来断断续续的,总是接不上。

不知道他要解释什么!咏恩抬起头:“哦?你现在觉得内疚?”她知道霍景从来不会对做过的事内疚的,但他的语气中竟有几分歉意。那夜所有的发生完整的回忆全部倒流进脑海,她说:“我是欠你的。既然你做什么都是理由气壮的,你为什么总是要躲着我,你在怕什么……”话停止了,因为发觉两个小孩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她,听她在正解开这内心扭曲的心结。她顿了顿,轻声说:“走,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我也有话跟你说。”霍景拉过她的手:“咏恩,先陪我看场电影。”

语气中罕有的带一点请求,可这本质还是命令的。他补了一句:“穿上那条海蓝色的裙子,我希望看见你漂漂亮亮的样子。”

两人的背影俨然像一对亲密情侣。小孩子在后面笑嘻嘻地说,黎老师谈爱去咯。

却不知已是他们分别的时候了。

正如咏恩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她专为他而打扮得漂漂亮亮,满身诱人的香气走进电影室,坐在他旁边。当时,在飘雨的甲板上,1900踌躇着望着心爱的女人始终不敢上前,而他心爱的女人却近在咫尺,倚他肩膀上睡着了。听着她的清清浅浅的呼吸,那一刻,他的心从来就没有这样柔软过……以一场电影开始,再以一场电影结束,一切都是圆满的。

咏恩要把所有心事都说给他听。

霍景知道已是该摊牌的时候了。

一个小时后,当电影屏幕上出现“END!谢谢观赏!”时,他会告诉她,所有的事仅仅是一场交易,结束了!

是有点残酷……

就像一本小说,终于有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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