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没死,傻啦你!”楚栩彤站起来推了推吴小茧。
吴小茧没有回应,他打开了车门,慢慢走下车,褐红色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洒落在他的身上,才刚刚出来,整个人就像是被鲜血浇了一遍似的,他顾不上这些,慢慢走到公路拐弯出的围栏边上。
围栏并没有被破坏,只是有些很久以前留下来的擦痕,颤抖的双手从那冰冷的铁杆上轻轻滑过,感受着那种冷漠无色,微微眯上眼睛回忆着一切又一切。
楚栩彤还有窦珂、刘涛也从车上开门走了下来,打开雨水,站在越野车的旁边,望着围栏面前的吴小茧,他们满脸都是不解。
“姐,小茧他怎么了?他那个样子…”楚栩彤望向楚栩诺,欲言又止。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楚栩诺长长舒叹一口气。
看着楚栩诺的样子,楚栩彤皱了皱眉,“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时,又是一阵急刹车声,前面停下了一脸越野车,胖子和刀疤打着雨水,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刀疤有些紧张的问。
“小茧!”胖子朝吴小茧走了过去。
褐红色的雨水被雨伞挡住了,鼻孔面前就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吴小茧回过头去望了胖子一眼,苍白的脸色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呵呵,没事,这雨挺凉爽的。”
见到吴小茧的模样,胖子脸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沉默了几秒钟后,他伸手去扶了扶吴小茧,将他送上车,换了身衣服。
吴小茧还是回到了他原来的那辆越野车上,只不过刘涛跟胖子换了个位置,刘涛到了胖子之前那辆越野车,而胖子则是来到了吴小茧所在的越野车上,当起了司机。
靠在窗边上,望着洒落在窗上的褐红色雨滴,吴小茧长长叹息了一口气。
“茧,你到底怎么了?”旁边的楚栩彤凑近了过去。
吴小茧回过头来看了楚栩彤一眼,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担心,他笑着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事啊,倒是你,我知道自己的魅力很大,但你也不用靠得那么近吧。”
“去你的。”楚栩彤一巴掌拍在吴小茧的肩膀上,压抑的气氛,也随即得到了几分释放。
倾盆的大雨,慢慢减弱了下来,褐红色的雨水,也慢慢变淡,直到两辆越野车从山林弯弯曲曲的公路离开,阴沉的天空散开了乌云,刺眼的太阳,更是爬出了云层。
两辆越野车一路向前,直到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西藏的边缘处,一个小镇上。
“我先去看看有没有房间。”胖子回过头冲着众人笑了笑。
“去吧去吧。”楚栩彤连忙冲着他挥了挥手。
胖子进入一间旅馆没多久,就走了出来,然后冲着吴小茧几人摇了摇头,“没有房间里,这附近应该都没什么房间了,我们去远一点看看吧。”
两辆越野车重新启动,几十分钟后就在一间外表有些破旧的小旅馆面前停了下来。
“这旅馆也有点太久了吧。”窦珂有些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胖子解开安全带,笑了笑说:“我就是要旧的。”
说完,胖子就朝旅馆走了进去,另一辆越野车的刀疤还有穆贺锦和陆佳明也下了车走进旅馆。
吴小茧也慢慢走进眼前这间旅馆,旅馆的外表的确很破旧,但是跨过门口之后,里面旋即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古典的装饰,艺术气息浓重的气氛,一下子就让众人喜欢上了这里。
“那么多位,是需要住房吗?”柜台上的一个老头子迎了出来。
“嗯,还有空房间吗?”刀疤应了声。
“有,还有六间空房。”老头连忙轻点了点头。
“那就全部要了吧。”刀疤掏出银行卡向老头递过去。
然而老头并没有接过银行卡,满脸皱纹的脸笑了笑,轻摇了摇头说:“这里已经好几天没有信号和网络了,这些卡用不了,还是给现金吧。”
听了老头的话,刀疤才想起已经到了西藏的边缘,于是他从钱包里掏出了好几张一百块的钱币放在柜台上。
收起了钱,老头没再说什么,将钥匙交给了刀疤。
六间房,九个人,楚栩彤和楚栩诺一件,窦珂和刘涛一间,胖子和吴小茧住一间,剩下的刀疤、穆贺锦还有陆佳明,分别自己住一间。
进入了房间,吴小茧就放下了简单的行李,胖子也二话不说就趴在了船上。
“胖子,你这次是来倒斗的吗?”吴小茧问。
“嗯。”胖子也没打算隐瞒,直接应了声。
“是什么斗?”吴小茧想了想,就继续问。
胖子嚯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当然是十年前整个盗墓协会一起倒的那个斗啊,你想想啊,居然聚集了全体的盗墓协会会员,里面的好东西肯定很多。”
“一万多人在那个被困了十年,你…”吴小茧欲言又止,原本想说那些人被困在里面十年,容貌一点都没变,但想了想,还是忍着没有说出来。
十年,容貌不变,这件事暂时还不能传出去,胖子在盗墓界的朋友多,一不小心说漏嘴,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了,为了避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件事还不能在现在说出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胖子走过去在吴小茧的肩膀上拍了拍,笑了笑说:“不仅仅是我,现在行内的人都想知道盗墓协会在十年前到底倒的是什么斗,我们还没傻到为了钱而丢失性命,十年前参与倒斗的人,那里面有我们的兄弟、朋友,我们只想知道十年前的真相是什么而已。”
夜色越来越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吴小茧就先下到旅馆的前台,老头仍然坐在柜台后面,见到吴小茧走过来,那满是皱纹的脸旋即眯着笑了笑。
“老爷爷,这里就你一个人吗?”吴小茧在柜台前面就停了下来。
“小本经营,老婆子过世之后,就我一个人守住这间小旅馆。”老头子不紧不慢的说,就好像叙说这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然而吴小茧却是有些内疚,“老爷爷,不好意思啊,挑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没事。”老头子连连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没有褪去,说明真的没有在意,挥完手之后,他像是忽然想起某些事情似的,突然问:“你们是要去阿里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吴小茧问。
老头子还是笑了笑,“呵呵,最近我这间旅馆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恐怕还得感谢阿里,所有住在这里的客人,都是跟你一样,去阿里的。”
“然后呢。”吴小茧眨了眨眼睛。
“阿里已经好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记得这间小旅馆也试过今天这样客满的,好像是十年前吧…”老头子的眼眸有些朦胧,似乎在跟吴小茧说话,又像是在回忆中喃喃自语,说完之后,还长长叹息一口气,似乎在惋惜某些东西。
吴小茧知道老头子说的十年前指的是什么时候,至于老头子惋惜的是什么,他也没什么心兴趣,两人继续说了一小会之后,楚栩彤和楚栩诺就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窦珂和刘涛,胖子哈刀疤他们也紧随而至。
出去外面吃了顿晚饭,众人就各自回到房间去,经过一天的劳顿,也是累不堪言。吴小茧洗完澡之后就躺了下去,胖子见躺在床上的吴小茧,欲言又止。
一夜无话,天刚刚明亮,众人就从被窝里起床来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西藏阿里区域的边缘,阿里地区有七个县,噶尔县、普兰县、札达县、日土县、革吉县、改则县、措勤县,而目的地则是阿里地区的札达县,因为就在扎达县里面,一夜之间冒出了十年前消失的那群人。
从边缘正式进入阿里区域,转上新藏线219国道,地势变得越来越高,不但楚栩彤和楚栩诺出现了高原反应的情况,就连吴小茧都感觉到有点不适,反倒是胖子,虽然脸上有些高原红,但精神依然好得很,就跟没事人似的开着车。
阿里地区地势不但高,而且非常荒凉,不过一路上,同行的车辆却是非常多,他们同样是朝着扎达而且,沿路的风景也是很美,大半天下来,两辆越野车走走停停,倒是结识了不少同路的人。
一天下来,他们仍然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扎达县,于是在途中跟着其他那些同路者在路边搭起营地,欢笑与热闹中,度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一明,他们又一起结伴朝着扎达县出发,一路上,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高原反应,不过并不是很严重,直到下午,他们终于进入了扎达县,不过才刚刚进入扎达县,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停下来。
偌大的公路,已经被各种各样的车全部停着挡住了整条道路,中间是空隙,就连行人走路都显得有些困难,而在前面,还能看到警车上警灯闪烁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