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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三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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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脑子琢磨不明白的思绪,一个又一个熟悉的画面,仿佛电影般一幕一幕在脑海中播放着,但是怎么都完全想不起来,就好像纪录片一样,只有画面,却任何的人。

队伍在缓缓前行,没过多久,吴小茧和老九就踏上了第一阶阶梯,阶梯都很长,走完一阶都是大大跨上四五步,这种缓缓前行的队伍更是耗费很长一段时间。

到了第四阶阶梯的时候,前面的老九突然灵活转身,溜到了吴小茧的身后。

“你干什么?”吴小茧转过头不解的望着老九。

“哥,孟婆汤啊,你以为的鸡汤排骨汤啊。”老九白痴一样望着吴小茧。

“那你怎么跑来我后面。”吴小茧撇了撇嘴。

“那个孟婆跟你有一腿,你跟她商量一下,让我们不用喝汤就直接过去。”

“滚!你才跟她有一腿,你全家都跟她有一腿。”

“……”

望乡台上看最后一眼人间,喝过孟婆汤,便是正式迈入冥界,前往投胎转世的路。吴小茧站到望乡台上,抬头仰望,只见眼前一片空白,并没有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看到人间。

“你看到了什么?”老九突然问。

“你呢?”吴小茧反问。

“我看到了饭店的老板正在做红烧鱼。”老九突然笑了笑。

“你真看到了?”吴小茧突然偏过头望着老九。

听了吴小茧的话,老九慢慢收回视线,面向着吴小茧反问:“你没看到?”

吴小茧微微蹙着眉头没有说话,然而在这时,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缓缓在他耳边响起:“只看到一片空白对吧?”

唰!吴小茧迅速回过头,拄着拐杖的孟婆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面前,而且那些鬼魂很阴兵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整条奈何桥,就只剩下他们三个。

整个区域都一片寂静,黑暗之中泛着幽幽蓝光,孟婆那张皱纹横溢的脸,此时正对着吴小茧,他咽了口口水,意识下往后退了一步。

“望乡台瞭望到的画面都是人在人间所留恋的地方,它所承载的,就是前世留恋人间的最后残念,了却残念,喝下孟婆汤,抹掉过去所有的一切。”孟婆像是在给吴小茧解释,也像是在喃喃自语,毕竟语气是那么的轻缓。

吴小茧继续咽口口水,他回过头去望老九,却发现此时老九完全被望乡台所吸引了过去,目光有些迷离,于是他又转过头回去望向面前的孟婆。

“我们…我们以前见过?”他小心翼翼的试着问。

孟婆笑了笑,脸上横溢的皱纹更是浓郁了些,她摇了摇头,说:“你都不记得,我这一把年纪的老妪,又何尝记得呢。”

听了孟婆的话,吴小茧脸色陡然一沉,孟婆虽然没有明着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在话语中,却是透露着另一层信息。如果吴小茧记得他们之间见过,那么孟婆就会承认他们之间真的见过,意思也就是说,在吴小茧脑海中的那种熟悉感是真的,他以前或许真的来过这里。

可是,他平白无事的来地狱做什么?而且,他对于来过这里的记忆一丁点都没有,只是觉得这里的场景很熟悉罢了。

“望乡台所看到的都是人世间所留恋的,我看不到,是不是我没什么可留恋的,或许我还是活人,看不到?”吴小茧知道孟婆不会在他还没有想起这里的事情之前,承认他们之间真的见过,所以他转移的话题。

“他呢,他看到了。”孟婆的目光在老九身上轻缓掠过。

老九是活人,他能看到,就证明这与活人死人没有关联。

“您是说,我在人世间没有什么是可留恋的?”吴小茧皱了皱眉。

他虽然这样问,可从不觉得他自己在人世间没什么留恋的,留恋的有很多,比如曾轶可,比如陈志伟,还有楚栩彤,胖子,黑衣冷男他们,还有很多地方,这些在他的心里,都是很重要的,也是留恋的。

孟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说完,孟婆就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向着奈何桥的另一边阶梯走下去。

吴小茧望了眼开始迈出脚步的孟婆,又转过头来望了眼老九,老九依旧站在望向台上微微发愣,不过脸上都是幸福沉醉的表情,所以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老九喊过来。

笃…笃…笃…

一步一步,行动跟之前一样,极为缓慢。

尽管速度极为缓慢,一会儿后,孟婆还是带着吴小茧来到最后一阶阶梯下面,再往前一步就是脱离奈何桥,到了忘川河的对面,也就是冥界,然而,孟婆明显并不是为了这。

奈何桥一端的尽头上,耸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形状不规则,而且呈现四种颜色,褐红、朱红、玄黄、土黄。

有一条路,叫黄泉路,路有一种花,叫彼岸花,花的边上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桥的边上,有一块石头,叫做三生石。三生石记载着人的前世今生,也叫姻缘石,主要是投胎转世时缘定姻缘所用,而孟婆,明显就是为了这块三生石而来。

“想知道为什么,把手放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孟婆轻声说。

听了孟婆的话,吴小茧将信将疑的把手贴近那块巨石上面,随着冰凉的感觉从手掌传遍全身,脑海中立即出现一片空白,就跟之前望乡台上那样,什么也没有。

三生石不但是姻缘石,还记载着前世和今生的某些事情,吴小茧现在所呈现的是一片空白,那就说明前世和今生都是空白的。

为什么会是空白的?

难道说,没有前世和今生?

扯淡,就算没有前世,可是今生呢,吴小茧现在所经历的不就是今生吗?

“为什么?”吴小茧还是不懂。

“你还不明白吗?”孟婆反问。

“明白什么?明白我对于人世间没有牵挂?明白我没有前世今生?”吴小茧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孟婆摇头,同时轻叹了一口气,嘴里还喃喃自语:“你终究还是明白不了,终究还是明白不了啊…也罢,也罢,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喃着语,孟婆慢慢转过了身,拄着拐杖发出“笃笃”的响声,双脚一步一步轻缓的向着奈何桥上面迈上去。

吴小茧站在原地上没有动,他确实不明白孟婆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望乡台一片空白,三生石也是一片空白,难道她真的是想表达他对这个人世间没有牵挂,而且根本就没有前世今生?如果真的有前世轮回的说法,正常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会有前世今生呢?

吴小茧不明白孟婆为什么要从罚恶司判官的手里将他救下,他还不明白孟婆为什么会带他到三生石上看空白的前世今生,很多的不明白,可孟婆似乎没有要对他多作解释的意思。

慢慢转过身去,跨过五阶阶梯,又回到奈何桥的最上面,老九的目光已经从望乡台上收了回来,见到吴小茧上来时,他明显松了口气。

“怎么了?”老九轻声问。

吴小茧摇头,目光继续落在孟婆身上,“我的确不明白,不过您能告诉我一下吗?”

孟婆摇头,说:“我能告诉你的,你已经知道了,你不明白的,我也不知道,很多事情,该知道与不该知道,该说与不该说,你知道的,是我该说的,你不知道是,则是我不该说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什么是你知道我便明白。”

孟婆的话就像是绕口令般,绕得吴小茧一点都听不明白,不过他能隐约感觉到,孟婆像是在说了很多,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吴小茧知道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依稀记得,眼前的这些场景很熟悉,虽然记得来过这里,但又从来不记得他自己来过,这是一种矛盾,一种解释不清楚的矛盾。

“我还能询问你最后一件事情吗?”吴小茧试着问。绕了那么大一圈,孟婆什么都没有说,他觉得孟婆不会再继续在这件事上蔓延下去,于是他又问了另外一个很认真的问题。

孟婆面向忘川河,听到吴小茧的话后,沉寂了几秒,几秒钟后,她缓缓的开口说:“你是想问她的事情吗?”

她?孟婆知道吴小茧想要问什么。

“嗯。”吴小茧点头,他就是想询问小船上那个少女的事情,他想知道那个少女究竟是不是姬瑜。

“她执着于自己心中的那份情,不愿喝下孟婆汤忘记一切,而且她也不愿意带着心中那份情前往往生道,只是因为她还在等一个人回来,所以我就让她留在这忘川河上。”

“她已经死了?”吴小茧皱了皱眉。

孟婆还是摇头,说:“跟你们一样,阳间之人。”

“那她为什么…”

“很多事情并不是问到底就可以得出答案的,你要明白,眼睛所看到,耳朵所听到,都未必是真。”孟婆忽然打断了吴小茧的话。

吴小茧没有说话,孟婆说过的话,梦中那个叫岚语的女生也跟他说过。

眼睛所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要相信自己的心,因为心才最贴近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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