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寂静的皇宫中,冰雹不知疲倦的降落。
“嗒~嗒~”响声悾悾传来。萧雪的手一颤,桃木梳子掉到柔软的地毯上。
又走神了。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走神了,萧雪烦躁的摁了摁太阳穴,闭上双眼。
“嗒~嗒~”,---又是这声音!一定是这该死的嗒嗒声使自己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萧雪缓缓地从梳妆台旁站起身子,四处张望,想着把这声音的源头找出来。
终于在窗前被她找到了。原来是风不知什么时候把窗子吹开了,雨水顺着窗沿流到了屋内,正巧滴在了放在下面的瓷器瓶上。
话说这瓷瓶还是当年她的父皇在生日时送给她的呢,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换了好几次住处还以为早就弄丢了呢,原来竟在这里放着。
紧了紧披在身上的长袍,萧雪把窗户关上,又回到了原处,躺在温暖舒适的地毯上。天气渐渐变冷,连人也变得嗜睡了,不知不觉萧雪又失去了意识。
真是难得舒适的一个下午,萧雪进入了梦乡。梦中的她一身劲装,背上斜挎着长剑,正在一条不知名的河边洗脸。洗好了脸又从旁边的包袱中取出个水壶放入河中,咕噜咕噜灌满了水,面带笑容的往回走。将水壶交给一起的老者后,萧雪拔剑挥舞而起。不知耍了怎么个奇招,逗的老者哈哈大笑,萧雪也乐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恍惚中,一声公主传入她的脑海,“一定是幻听”,她这样想着,然后接着给师傅舞剑看,使出一招幻羽为龙。
又是一声,一声接一声的公主吵得萧雪眉头深深皱起。
“公主?醒醒公主…,公主?”一女子在萧雪旁边不停的叫着,手指不知所措的伸在半空中,不知该不该拍拍沉睡中的人。
来人正是一直在皇帝身边伺候着的宫女。其实她也不想在公主睡着的时候来吵她,她知道公主一向少眠。不过是公主让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是小皇帝有事就要向她汇报,她也没有办法。
“公主?”终于,在宫女的不懈努力下,萧雪缓缓睁开了眼。“公主您可算醒了,小皇帝不知怎么的,一直哭着喊着要找您,您快去看看吧”。
萧雪本还没从梦境中回过神儿来,只是空洞的睁着眼。可一听到关于小皇帝的消息便立马坐了起来,拍拍脸,叫醒还在沉睡中的精气神,伸手令宫女将她扶起。
圣铭哭了,她的心便也被提起来了。--现在她的一切动力来源都靠着他了。
“皇帝怎么了,不是让你好生照看吗?”萧雪将松弛披在身上的袍子重新系好,一边问话一边整理妆容。
“回公主的话,奴婢也不知怎么的,就…”
“行了!”不待她把话说完,萧雪就不耐的打断了,训斥她下次要是再发生这样的状况,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快点将她叫醒。若还是这般虫子嗡嗡的叫法,就等着受处分吧。
宫女虽是心里委屈,却也只能应和下次再也不敢了。
外面冰雹已转为了瓢泼大雨,接她的轿子就等在门外,抬轿的士兵虽然被雨水打着也是纹丝不动,静候公主的到来。
萧雪坐上轿子就催促着他们快些走,现在已经打起了雷声,而皇帝最怕的就是打雷,现在说不定还在哭着找她呢。
一想到这萧雪就恨不得直接飞过去,省得如此心烦。
夜色渐渐笼罩过来,使这个本该悄无声息的巷子染上一层淡淡的暮色。积在地上的雨水被接二连三的行人踢飞到空中,又迅速降落,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一行人抬着轿子步履匆匆的朝着西清殿前进。
西清殿皇帝寝宫门口,一老公公焦急的来回走动,不时伸头望望远处。
终于看到来人,老公公不顾大雨会淋湿自己的衣服,用袖子捂着头就迎了上去,凑到轿子窗口,面色严峻:“公主,丞相现在在皇帝的寝宫里面,还带着一女子一同进去了,看着应该是刚过门的儿媳妇...”
萧雪大惊。冰着脸询问他现在这个时候丞相怎么回来。可他又怎么会知道,丞相的心思岂会告诉一个位卑权低的公公,只是说有要事要和皇帝禀报。而他眼看拦不住了,就只有在门口候着而已。
微微的夜风吹来,在雨中跟着的老公公扫了把脸上的雨水,眼睛被雨打得已经只能眯成一条缝隙。
“停轿!”轿子才刚进院子,萧雪就迫不及待的让轿子停下。有宫女撑起雨伞为她挡着雨,她向上抖了抖袍子避免被雨水打湿,快速向前走去,告诉旁边跟着的公公就不用再通报了。--她倒要看看丞相这时来访有何贵干。
缓缓地推开大门,萧雪隐藏气息,脚尖轻点一步一步地靠近。忽的眉头轻皱---帷幔为何都散了下来?萧雪轻轻挑开第一层大红褶皱幔子,里面竟还有一层,不过这次就可以隐约看出人形了。
很奇怪,没有哭声,反而是悦耳笑声阵阵的从最里面传来,很欢快,没有半丝作假的嫌疑。萧雪听得出来,这里面有圣铭的声音,不过另一个女声是谁的?她不想相信是那个新娘子!
“唰!又不见了?”只见原本在怡河手上的紫薇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凭空就消失了。萧圣铭欢快的拍手,催促道:“姐姐快给朕把这花再变回来吧!”
怡河伸手在他眼前快速一晃,等他看真切了,那朵紫薇花竟真的又回来了,正被怡河好好地握着,仿佛一直都在她手上一般。
在一旁看着的宫女们也是无不惊讶,她们没有被捂住双眼,可她们也不知道这花是怎么出来的,仿佛就是生生从女子的手上长出来的一般。丞相虽知道她不一般,可这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幻之术,也是吃惊。
“来,给姐姐鼓掌!”萧圣铭大声命令着旁边的宫女们并率先鼓起了掌,欢乐的气氛使他连外面的雷声都忽视了。可就在这时,怡河充满笑意的眼睛忽然向一边转去,一瞬不瞬的盯着帷幔,或者也可以说是帷幔后面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