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禅带着因宁绕开战线,往陈军所在的驻地进发,不像是当初毫无准备的样子,人总在失败中学着长大,一路上虽然因宁是受照顾的一方,但是因宁也在学着长大,她习惯了很多东西,甚至可以把苦禅猎来的小动物开膛破肚,收拾干净!
所以这次他们很顺利,在到达陈军大营的时候,被守卫盘问,因宁激动的结结巴巴,还是苦禅把来意说明。
“我们是皇子的旧识,从怀安赶来,想要见皇子一面,请带为通传!”苦禅说的很礼貌,在守卫怀疑的看着他们的时候,因宁马上把脖子上的白玉度母拿下来递过去:“请您把这个给二皇子殿下看,殿下就会见我们了!”
因宁很诚恳的样子,让守卫也放软了口气:“我会帮你们通传,但是殿下见不见你们,我就不知道了!“
“谢谢,谢谢!“因宁和苦禅松了口气,在外面等着。
守卫进去没有一会儿,里面便冲出几个人,来到门前,领头的人停下脚步,因宁转头看过去,那是个穿着一身银色铠甲的青年男子,高大威猛,因宁走近几步,站到他的面前,仔细的看他的脸,他的面容极为俊秀,一半像父亲一半像母亲。
他也在打量因宁,许久后一把抱住因宁。
因宁被他拥抱在怀里,心里有些紧张也很温暖,她也伸手回抱住他:“二哥!是你吧!我多想念你……”
“小因宁,我们多少年没有见过,怀安破破城后我一直在找你,但是却没有你的踪影,然后让人四处打听,知道你去过楚国,又回了怀安……可是我总是慢了一步。我非常担心,怕你受到伤害,这些日子一直在煎熬着,听见父皇母后的故去,大哥小弟阵亡,……我再不希望听到你出什么事!”蒙天抬头看到站在一边的苦禅:“这位是?”
“他叫苦禅……是,是我的朋友!”因宁想了半天,这样介绍。
“幸会。”蒙天放开因宁,向苦禅淡淡点了点头。
“殿下,您看,还是和公主一起进帐说话吧!”站在蒙天身后下属上前道,蒙天点头,身牵过因宁进营。
当天,因宁和蒙天在一起说了很久的话,其中有重逢的喜悦也有关于发生的种种事情的伤心,因宁最后在蒙天的怀里哭着睡着,亲人原本是她生活中的唯一,所以对于许久未见的蒙天,她并没有什么陌生感,在外漂泊了这么久又一次获得亲人的怀抱,因宁是激动而感恩的,可是柔然她并没有忘记,她没有忘记和苦禅的承诺,只得局势一稳定她还是要走的,她想那才是自己的生活,她不习惯太过复杂的生活,不想荣华富贵,也不想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爱情和丈夫,这样的生活,她想要就必须要逃的远远的。
而后,距离感便一天天的产生了。蒙天他是个统领,他每天操练士兵,并和将领讨论作战方案,因宁没有什么机会见到他,想要于苦禅出去逛逛,却也被告知二皇子说了,现在是紧张时刻还请公主留在营区,避免危险。
因宁觉得自己像是又一次被软禁了,可这次,她逃不了,也没办法逃,因为这个人除了武力还用了爱。苦禅被安排在另一边的营帐,和蒙天的一个副官住在一处,她不能出营,也没有别的事情,于是便天天穿士兵们宽大的衣服,从营帐的这头跑到那头。
士兵的大衣服她穿着有一点滑稽,因宁跑着的样子很可爱,跑过之处总有很多士兵等在周围等着看她的样子。
苦禅却并不在外走动,几乎整天呆在营帐里,因宁问他会不会太闷?苦禅只是轻笑摇头。因宁知道他是在安抚自己,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
蒙天的军队节节胜利,每一场胜利都让他欣喜若狂,因宁看他的样子已经渐渐和其他的两个哥哥区别开来。大哥和三哥对于王位并不执著,即使是已经是太子的大哥,他只是把这样的地位当做是责任,丢不掉给不掉的责任,三哥过的是闲适,是有名的闲王,国家陷入危机,他披挂上阵,却满心苦涩。
从小到大,他与自己最是亲厚,却是她唯一个送上战场的人,当时,明明知道他是去送死,却一句话也不能劝,她和三哥都是无奈的,一个无奈的负责,一个无奈的看最亲的人送死。
二哥……二哥多年未见,只记得小时候,他就喜欢骑马练武,是个单纯的武痴,常常受了伤,让母亲难过,说话做事都很是耿厚,送他走的时候,自己哭的很厉害,只想着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现在重逢,二哥……不像是以往的二哥,他指挥兵马,运筹帷幄,已经像是个真正的将军。
这样想着,因宁走去蒙天的大帐。
“二哥?”没有人回话,因宁等了一会儿,自行进去了,主帅的大帐,很不一般,正座上铺了威风的虎皮,蒙天的银色战袍挂在架子上,因宁好奇的上前摸了摸,把头盔拿起来,自己带了带,这时有人声传来,她赶紧放下手里的头盔,仿佛神使鬼差的躲到了屏风的后面的柜子里。
躲好后,帐帘也被掀了起来,应有两人,来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因宁躲在柜子里,蜷缩成一团,对自己的行为深觉好笑,正准备出来算了,却被放在角落的一把剑吸引住了目光……
她心里被重重一击,轻轻的拿起来,仔细一看,这正是自己在流亡途中失去的流光,母亲的遗剑……她的脑袋一懵,紧紧的抱着剑,心脏狂跳,往日遇见的所有事情都在自己脑中翻腾。自己是什么时候丢失的?应该是遇见流民之后,瞎了后就再没有见到,可是怎么会在这里呢?
流光……二哥……流光……她的逃亡……
一路的坎坷,她摸不着头绪,只觉得一切都应该有另外一种解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