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宁一直睡到自然醒,夜里和母亲聊到很晚,已经许久没有一起睡过了,重新躺在母亲柔软充满归宿感的怀里,她感觉到很安心。
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她叹气继续在床上蹭着,好一会儿,门被悄悄推开,元露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到床上已经睁开眼睛在左右磨蹭的小公主,才舒出一口气,放下手里的铜盆走过去:“公主,您该起来了,三王子在外面已经等了快两个时辰了!”
“苏子默?他在外面干什么?”因宁皱着眉头起床,鞋也不穿好奇的跑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穿着白衣的*在开满了桃花的桃花树下,一派幽静、闲适。
“公主!小心着凉!”虽然垫了厚实的地毯,但是初春还是有凉气的。元露把她拽到凳子上坐下,给她套上棉袜和鞋子,穿上衣服。
“小露,你知道一大早来我们这里做什么?母后让他进扶桑宫里来了?为什么?”因宁问了一连串,她对这个刚成为自己未婚夫婿的男人很是感兴趣。
“公主殿下,您的那么多为什么奴婢可不知道,您要自己去问才行!”元露好笑的利落的为她整理头发,她想着自己在一早就看到三王子到了扶桑宫,皇后娘娘竟然也准许他进来,并且还召他谈了好一会儿,要知道宽厚的皇后娘娘实际上平日里除了必须,从不会召见任何一个人,她是这座皇宫里的隐居者,尽可能少的避免与和之无关的人有所关联。
“自己去就自己去!”在因宁抱怨当中,元露已经把她收拾好了,扶桑宫的宫人很少,因宁所有的贴身事务都由元露一手操持,但是宫外却暗藏无数高手,连只鸟只要不被允许也不会得以进来,扶桑宫是大雅最特别而尊贵的存在。
因宁深吸口气推开门,有年头的厚实宫门被推开时发出温厚的声音。苏子默听见,转过头看已经走出来的因宁,她换了昨日的华服,穿嫩黄的裙子,胸前系了根粉蓝色的飘带,头发只是随便的绑了长辫。看上去并不像是个公主,即使美丽到让人惊叹却也是可以接触的普通人家的女孩,让人更是想要亲近,想要讨好。
苏子默笑着行礼,因宁瞥了瞥嘴缓步走过去,站到他身边,因为靠的有些近,惊觉他高出自己许多,比自己的大哥可能还要高些,只是原先因为他身形修长、穿稍微宽大些的衣服,整个人形容飘逸所以而觉得他是个文弱书生,可是近了身却发现并非自己相像,他内敛的姿态只做给站在远处的人看,对于可以接近的人来说,他是危险而强大的!
“你来做什么?”因宁毫不客气,她感到别扭,他们还是陌生人呢!
“本来我是今天就要回国的……”
“哦,你是来和我道别的吗?那么,一路顺风!”因宁向他挥手,高调的示意他可以滚回国了。
“我还没有说完。”好笑的顺了顺她耳边:“可是昨天的宴会上皇上赐下婚约,这对于楚国来说是件极大而喜庆的好事,我父王也来信嘱托,晚一些时间回去,好留在都城陪公主一段时日再回去也不迟。”苏子默慢腾腾的说完,看着嘴还没有合拢的因宁:“我想公主也是盼望在下留在都城的吧!”
“我为什么盼望你留下来?”因宁转身就要走。
“哎,我刚刚请示了皇后娘娘,说小公主还从来没有出去大雅宫玩过,是否可以和在下出去游玩一天……”苏子默说话还是慢慢的,因宁从听到他说请示开始离去的脚步就越来越满,直到他说到游玩一天便马上转身跑回来,看着苏子默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个看到肉骨头的小乖狗。
“公主殿下您愿意吗?”苏子默伸出手,眼神温柔而随和,因宁从未接触过陌生的年轻男人,前世因为早夭也没有交男朋友的经验,所以说实话对于这个夫婿,她也是有些好奇的。
看他伸给她的手,因宁迟疑而兴奋的把自己小手放了上去,她的手甚至是有些颤抖的,这将是她第一次被允许出宫游玩,她对宫外的世界充满激动和好奇。苏子默带来的这个消息可说是大大大大的惊喜!她甚至觉得这是最好的庆祝她即将在成人礼后便获得一个丈夫的完美礼物!
握上她的手,苏子默的另一只手也盖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要把她的那只手珍藏起来。
因宁扬着头,有些困惑的看着他。
苏子默看到她这样的神情,无奈的笑了笑,改为一只手牵着她往宫门走去。没走出几步,一个身影闪到前面挡住他们的去路。
因宁从刚刚奇怪的气氛里回过神来,看到脸色不善挡住他们的元英,有些不好意思的甩开苏子默的手:“元英,有事吗?”
元英向因宁行礼后道:“公主您不能一个人出宫,这太危险!”
“阿英,母后同意了的。”
“皇后娘娘的旨意,元侍卫你是在怀疑本王子能够保护公主殿下的能力吗?还不快退下!”苏子默依旧是笑着说话的,但是因宁还是能成他的神态和语气上感觉到他的不快。
“公主……”元英看向站在一边的因宁,神情是受到伤害的痛苦和尚留一丝希望的乞求。
“阿英,我不会有事的!你去休息吧,好吗?”因宁说完这句话后,顿了顿,然后率先走了几步说:“你跪安吧!”
元英咬了咬牙跪安退下,这本就是已经超出他的职权范围的举动,公主没有怪罪他已是给了脸面,他并不是不甘心,但是正因为一切都理所当然,所以才会更绝望,爱情的得到和失去,都由不得他来选择,一切只是独角戏,所以他不能抱怨也不能不甘心,只得选择接受,把痛苦、绝望一并接收。
坐在出宫的马车上,因宁一路咬着嘴唇,对于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和保护者,天知道她对他有多么不舍和对他的歉疚,他这段感情的缺失,完全在于她没有提早防范,或者说根本没有想过防范,她让他对自己的爱慕毫无理由的越来越深,却只是源于自己的不安和占有之心,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却又已经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