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蓉也是紧张的不行,她现在躺床上就算装睡,相信以陌言季的能力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刚才瞧见他发落齐公公的气魄,她虽未曾亲眼看见,可也算是切切实实地体验了一番。
保佑保佑……保佑他千万不要过来啊……
醉蓉在心里拼命祈祷着,眼睛挣得老圆,一双美目将她的情绪都暴露了出来。
翠儿也是心惊肉跳的,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慢慢滑落,此刻空气静的很。
妈呀,她也太大胆了吧,竟然这么拦着湘王!可是可是,这身体也不受控制了,现在可如何是好啊,我的天啊,希望湘王可千万不要生气。
翠儿想,她大概是第一个敢这么明目张胆拦在陌言季面前的丫鬟吧。
醉蓉姑娘啊,翠儿可为了你做了件了不得的事啊……!
陌言季只觉得有趣,怎的一说要去掀帘子,这丫鬟倒是比谁都急,若是换作以前,只怕可没什么人敢在自己面前做阻拦的动作呢。
他忽然想到什么,视线慢慢越过翠儿,移到帘子那里,虽然被遮挡得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但是醉蓉就躺在那里,曼妙的身形还是隐约看得出来的。
却发现,那身躯竟是有些发抖,陌言季不禁挑了挑眉,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再眨巴眨巴眼睛仔细看,还真不是,果然,醉蓉的身子搁着帘子都能看出来在发抖。
陌言季顿时恍然大悟,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似得,不禁轻轻勾了勾嘴角。
原来那女人在装睡,为何?是不愿意搭理自己还是……就连自杀也是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呵呵,不管是为了什么,她还真是胆大包天啊,敢这样糊弄自己,当他陌言季是什么人了。
但是,现在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处罚她,既然不喜欢和自己待在一起,那就待到喜欢为止吧。那女人花招颇多,他还真是有些期待,接下来她又会搞出什么名头来。
自己这地方,多一个有趣的女人,也能多点生气。
想到这里,陌言季顿时失了拆穿醉蓉的心,心里一个劲儿的憋笑,不过似乎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本身头一次竟会为了一个将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女子而感到心情愉悦,这可是破天荒的稀罕大事啊……
就在这时,醉蓉住处的门被一个人匆忙撞开,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只见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大汉,他身穿甲胄,应该是舞刀弄剑的角色儿吧。
瞧他如此模样,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陌言季来不及问罪,此人已是再次往陌言季身边走来。
踮起脚在陌言季耳边耳语一番着。
要知道,王爷府邸的女眷是不允许被除王爷以外的男子私自见到了,尤其是还闯入女子寝室这一点,便已是大大的不妥,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正常人没那么蠢到要去得罪王爷的地步,更何况此人皮肤黝黑,气质粗狂,该是个掌管士兵的人,更加不会犯此等低级的错误。
可是,如今他却做了,而且瞧他如此匆忙焦急,大概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禀报给陌言季吧。
果然,就在此人耳语一番后,陌言季的表情渐渐变化,脸上的笑似乎有些僵硬,倒不如说是出现了破碎。
他的眼眸眯了眯,顿时变得严肃起来。随之而改变的,是周围空气的氛围,从寂静无声一瞬间降落到冰点,大家更加不敢随意出声了。
醉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能转过来看,空气里似乎只剩下她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扑通扑通的剧烈心跳,搞得她不知所措,只能闭上眼睛干脆静心。
语毕,黝黑大汉一脸恭敬退离了陌言季身子好几步,目不转睛看着他。
只见陌言季略微沉思一番,这才缓缓开口对翠儿说道:“既然她还未苏醒,又在熟睡,那本王留在这里也是没什么意思,这样,本王现在突然有了一些要紧的事情要处理,等会她若是醒了,想吃什么都给她准备,本王稍后就会再来的。”
说罢,陌言季又瞥了眼帘子后头的身躯,这才一扭头,快步踏出了寝宫。后面跟着哗啦啦一大堆人,乌泱泱的统统低着头跟在后面,翠儿还真担心那门槛会被踩踏了呢。
一下子,一切又恢复到原地,寝宫又变回方才空旷无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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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言季来到方才种满茶花的院落,正打算匆匆而去,却在看见两侧的茶花而又瞬间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导致他一停,后面哗啦啦的一群人也只得跟着屁颠屁颠地停了下来。
小太监还以为是他有什么话未说完,连忙笑眯眯走上前去,一边搓着双手一边问道:“六爷还有何吩咐啊?”
陌言季一听,想了想,才缓缓开口:“以后,若是各地运来了开的不错的茶花,便挑些好的放到醉蓉这边来搁着吧。”
小太监愣了,这,六爷这话是,在变相告诉各位,他开始对醉蓉感兴趣了,在这之前,不仅是茶花,好的东西也要伺候着给醉蓉姑娘,是这意思吗?……
小太监心想,虽然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可是至少,从现在开始还是少得罪醉蓉姑娘了,小心翼翼伺候着,才是王道。
于是,他便立刻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回话道:“诺,奴才记住了,等会便马上吩咐下边人。六爷就放心吧。”
“嗯……既然这样,那就继续走吧。”这一行人才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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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一安静下来,醉蓉立刻睁开了一双美目,一咕噜就翻身坐起。
翠儿这才松了口气,暗自拍着胸口呼吸着,唉呀妈呀,湘王一来这真是让人难受的很啊,连说话都不敢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朝帘子那走过去,俯身问道:“姑娘可还好?湘王到这里时,翠儿看姑娘似乎难受的很,现在可会有什么身子不适的地方。”
“我……我搁着帘子呢,你哪能听出我有什么难受的地方,翠儿可别胡说八道了。”醉蓉勉强扯了扯嘴角,但是话语里怎么听怎么不对。
“姑娘还嘴硬呢,奴婢都听出您现在嗓子还在抖,方才姑娘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什么‘保佑’‘保佑’的,奴婢离姑娘床边近,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呢。”
翠儿毫不犹豫揭穿了醉蓉劣质的谎言,醉蓉顿时抿了抿嘴,“好你个妮子,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
语气里多多少少有了些娇笑的含义,弄得气氛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不过奴婢不明白,明明姑娘就不喜湘王,之前也该是见过的吧,怎的今日却好像对湘王特别陌生的样子,甚至还惧怕起来了呢?”
翠儿这么一问,小九闲着无事,也趁机挪近几步听着两个女人聊天。
只听帘子后头的醉蓉坐在床上,叹了口气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和湘王之前确实是见过,但是那是在春风楼,我是花魁,在未出售和赎身前是不得随意面见男子的,所有湘王为我赎身时,我也只是匆匆经过瞥了一眼。只晓得此人五官大致生的俊俏,却未曾仔细地观察过。”
“再加上外界传闻此人心狠手辣,阴险狡诈,我想着花大价钱只为买了青楼女子回家贪图娱乐,也该是个沉溺于酒色的暴徒吧。便也就对湘王没什么好印象了。可是今日,虽然未曾见面,但我对他的话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感觉此人的性格和做事手法似乎和外界的说法相悖,也不完全是个浑浑噩噩的家伙……”
醉蓉说完,心里只觉得矛盾的很。翠儿一听,感觉也颇有几分道理,湘王心里在想什么,他下一秒下一步想干什么,岂是外界那些只知道嚼舌根和自己这些下人可以猜测得出来的。
翠儿歪了歪脑袋,手指轻轻撑着下巴,这才一脸天真地说道:“姑娘说得也是啊,瞧着湘王刚才还为咱们解围呢。那个齐公公可是出了名的刁钻人,许多人都讨厌死他了,今儿个要不是湘王发话,只怕不仅是奴婢要被发落,就连醉蓉姑娘您都顺带着被骂了一通呢。”
说到这里,翠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暧昧地笑道:“诶~对了对了,瞧着湘王头一次对女子如此上心,竟还为了姑娘发火,湘王该不是……”她可以拉长尾音,却不继续说下去。
不点破,却让醉蓉瞬间明白,不由得呵斥出声,“翠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越发没规矩了,这些话要是能随随便便当作玩笑话的吗?”
翠儿一听,也明白隔墙有耳,小心为上的道理,瞬间白了脸,连连赔不是,“姑娘息怒……翠儿嘴笨,不过一时胡说八道,姑娘可莫要往心里去,若是不喜听,翠儿以后都不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