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骗你,你面前这个小不点确实就是那朵传说中的千年昙花,至于她为什么由花变成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当时我确实亲眼所见,你就是饮了她的鲜血才好起来的。”
莫睿笙淡然地说着,看他的模样一本正经的,云织默默吞了吞口水。
不是吧,那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也太玄乎了……!
花能幻化成人,她倒是第一次听说,现在来告诉她还是在她眼前的,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这不是只有书里面才有的事情吗?!
“那……那,我。她……”云织显然还很呆愣,连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了。莫睿笙看她这样,叹了口气,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她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否则也不会救你了。而且,我在这,所以你不用觉得害怕。”
莫睿笙嘴巴一动一动地说着这些关心的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不知何时起,他居然已经在乎起云织的任何表情了。
害怕的、惶恐的、开心的、悲伤的……喜怒哀乐似乎只要是出现在这丫头脸上的,他都会愿意多看几眼,额外留意几分。
云织定了定神,扭头看向自己肩上搭着的他的手。
这样的眼神让莫睿笙瞬间明白了过来,立马将手放开,他显得有些尴尬,好像是掩耳盗铃的小偷被抓住了一般。
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手尴尬得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才好。
末了,莫睿笙吞了吞口水,只好将手放到嘴边假装咳嗽。看着他这样作态,云织不禁眯了眯眼睛。
嘶……这家伙,难不成就因为刚才抱了一下,现在居然还不喜与自己肢体接触了不成?!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想,云织心里竟有些怒。
“算了。”云织将眼神转向别处,脸上的神情有些冷,“我明白你的意思的,既然说明了是救命恩人,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吧。”
似乎是不满莫睿笙刚才的样子,云织故意不等他说话,而是自顾自蹲下身去与银粟对话。
到现在,其实她内心还多多少少觉得有些惊讶。
“你……”
“听你们刚才讲话,莫非大哥哥就是银粟之前就醒的人吗?”
谁知云织刚想开口,银粟却怀着笑意天真地询问她。糯糯的声音让云织放松了戒备。
云织听她的话,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她面前还是女扮男装的样子。
仔细看,这小家伙很可爱啊!
云织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瞧着银粟白白的皮肤和大大的眼睛,配上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那模样看上去活生生就是一只出生不久的软乎乎的小绵羊啊!
多可爱的孩子啊……刚才自己怎么还在乎起她是什么呢?这么可爱,只要不害人就好了吧,还在乎那么多……!
想到这里,云织心中竟不自觉升起一股罪恶感,也是,在这种小家伙面前,任何人都会感到惭愧的吧。
于是,云织在她面前蹲下,与她平视着,随即点了点头笑道:“嗯,就是我,当时可真是要感谢你了,感谢你救了我的性命。”
这句话,云织是真诚的,发自肺腑的。
银粟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哇!那可真是太好了,见到大哥哥活蹦乱跳的样子,银粟也好开心哦哈哈!”
说罢,这小家伙竟是开始蹦蹦跳跳起来,脸上的笑如何也收不住。
云织瞧着她这样,也忍不住跟着她噗嗤一笑。
瞧着银粟天真烂漫的样子,云织笑着笑着竟是有了几分羡慕之情。
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多好啊,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只要自己心里有一点点不乐意了或是有一点点喜悦,都可以肆无忌惮,无忧无虑地全部发泄出来,表达出来。
哪像别人,哪像自己,明明心里有事,就是要藏着掖着,明明心里不痛快,却还是要强颜欢笑,明明心里高兴地要是,嘴上却也是口是心非……
这或许也是面前这个小家伙讨人欢喜的原因吧。总之自己与她见面可是一见如故啊,多么可爱的人儿。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云织转了转眼珠,这才想起这个问题。
连自己救命恩人的性命都不知道是什么,那说得过去吗?
银粟一听,便停了蹦蹦跳跳的动作,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云织,片刻,她才缓缓开口道。
“银粟。大哥哥记得哦,我叫银粟。”银粟说完吐了吐舌头,俏皮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情大好。
“银……粟……”云织嘟囔着这两个字,笑了笑,“嗯,我自然会记得的,救命恩人的名字我如何都不能忘的不是吗?”
“什么救命恩人?银粟就是银粟,师傅给起的名字,大哥哥以后还是就这样叫我吧,我爱听。”
对于褚红尘给她起的这个名字,银粟可是百分百的重视,虽然不知道云织口中一口一个的‘救命恩人’的具体意思,不过她可不感兴趣,她希望每个认识自己的人都能用师傅给起的名字称呼自己!
“噗嗤!”云织瞧着她这样较真的小模样,不由得再度笑逐颜开,她忍不住摸了摸银粟的头,温柔地问道:“好吧,银粟就银粟了,那我可不可以问问,你的师傅是谁?竟只是为你起了个人人都拥有的所谓的姓名,你竟能这般在乎。”
话到这里,却听远方传来一阵呼喊声。
“银粟!”……“银粟!”……
仔细听,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耳熟。云织和莫睿笙还有银粟,三人同时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视线齐刷刷朝声源处望去。
只可惜周围乌漆墨黑的,只能感觉到声音愈来愈接近这里。
云织有些紧张,不由得本能抱住银粟的腰说道:“银粟,你也听见了吧。那个人是谁?你认识的人吗?”
莫睿笙却是一听就听出来了,这不是那个一直跟在北崇憬身边的什么药仙吗?他来这里干什么?
瞧他一直在喊这小豆丁的名字,莫非是……该不是北崇憬派来的吧!
想到这里,莫睿笙顿时戒备了起来,一双眼睛冷漠地在银粟身上扫来扫去。
他抿了抿唇,忽然抓住蹲在地上的云织的手臂,“快!你先起来。”
“你这是干嘛?”云织看着他忽然的动作,不由得问出声。
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别扭。
莫睿笙这家伙,自己是他想碰就碰,不想碰就不碰的吗?
云织想到这里,便轻轻拂掉他的手,自己拍着衣服站了起来,视线始终不看莫睿笙一眼。
莫睿笙瞧着自己的手,疑惑道:“你怎么了?”
你怎么好端端拂掉我的手?他其实想这么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竟变成了这样……
“怎么,不是不喜欢和我接触吗?”云织握着手臂嘟着嘴说道。
“什么?”莫睿笙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她的意思,云织瞧着他呆呆的样子,不由得更加气,声音也大了不少。
“什么什么?你不是害怕吗,觉得和我拥抱,肢体接触很尴尬,刚刚和我拥抱也是,你的表情我都看出来了,是讨厌吧。给我包扎也是,从头到尾都不看我一眼,跟你说话也是冷冷淡淡的样子。既然这样,干嘛还老是动不动就很关心我?”
云织说着说着,只觉得委屈,这家伙,都不说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意,就老是对她动手动脚的,一副担心到要死的模样,他不知道自己是女的吗,不知道自己会很容易把他的样子当真吗?
等自己当真了,他又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好像那些动作都是不经意的,都是理所当然的,显得自己多么多么自作多情……可笑……
或许是竹月刚才说的话给她的压力有点大了,也或许是她在北崇憬那里受的压力有点大了,再或者是待在白牙山,待在这让人窒息的地方给她的压力有点大了。
云织只想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好好找个角落好好找个肩膀安稳地睡一觉,直到天亮,只是这么简单罢了。
所以,她现在等于是把莫睿笙当成出气筒了,也不管莫睿笙是什么心情,也不管关不关他的事,只是一个劲儿的、自顾自发泄起来。
现在的云织有点敏感,有点神经质……
说着说着,云织慢慢低下头,越来越没底气。
她这么凶,这么无厘头的发火,明明不关他的事,明明他还不顾一切来救自己,明明他一直不吭声为自己好。
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过分?
云织想,莫睿笙现在肯定对自己很无奈吧……会不会讨厌自己呢?
想到这里,云织又想道歉……她现在心里变得有些矛盾。
正当云织低着头扁着嘴时,却听到上方传来一个淡然的声音。
“不啊。我,一点都不讨厌和你接触,相反的,在你与我接近的时候,我……反而有点高兴,嗯,心跳会加速,嗯……嘴巴会有点干,也容易走神……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有一样的反应,所以我才应该害怕才对,我才应该担心你会不会因此讨厌我才对。”
莫睿笙说着,眼神变得有些深情。云织盯着他的眼睛说不出一句话,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作答。
莫睿笙,你是在……和我述说你的心吗?是在告诉我,因为在乎我,所以会害怕,会在意吗?
也不厌恶我对你的靠近,是这样的,对吗?
云织想这样问他,只是,两人只是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四目相对,周围的空气又变得有些暧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