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莫睿笙的声音冷到极致,他真的怒了。北崇憬,这个多年来与他为敌的家伙,这次实实在在地触犯到他的底线。
龙有逆鳞,他莫睿笙的逆鳞,便是无法忍受身边的亲人任人践踏!
竹月虽与他是主仆关系,但是多年出生入死,莫睿笙早已把他当朋友兄弟,如今见他奄奄一息,莫睿笙的心如何还能平静?!
他真害怕自己下一秒便会将这个害竹月如此地步的元凶捏碎!!
云织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看不清被绑在石台上,那奄奄一息的男子是谁。可是直觉告诉她,似乎那是莫睿笙很在乎的人。
北崇憬这么做,无非是要逼莫睿笙罢了……
可是,男子的惨状确实有些震撼到她了,明明浑身是血,连呼吸都若有若无的人,到底受住了如何的酷刑?
她看着莫睿笙捏着自己的肩膀,虽然疼,却不敢喊出来,不管那是谁,从莫睿笙从未这样怒气来看,他心里一定很难受,就这样被他发泄一会儿吧,至少他会好受点。
北崇憬未曾回答莫睿笙的冷言冷语,只是盯着他的手不断皱眉,最终,他忍不住了。
“莫宫主,若再不放手,只怕云二少的肩膀怕是要废了。”
他言语间似乎有些担忧,当听到‘云二少’这三个字时,莫睿笙仿佛被什么东西拉回了快要失去的理智,他猛地回神,怒火忘却了。
只是呆呆愣楞转过头去看,果然如他所言,自己的手不断用力捏着云织瘦小的肩膀。
可这丫头一声不吭,硬是憋着一口气任由他发泄。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都被憋红了。
莫睿笙连忙松手,望着自己的掌心不由得责怪。
天啊,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这丫头明明身子才刚好,还虚弱得很,自己怎下的了手?!她此刻一定很疼吧,自己的力道有多大他不是不清楚,若是像刚才那样不受控制,更是不得了……
云织的行为让莫睿笙感动,却也十分心疼。
傻丫头……怎么疼也不喊一声?
他愣着,看着她的脸说不出一句话,似乎有道歉的话、心疼的话、感动的话想要告诉她,可是话到嘴边,纵使千言万语也变成了虚无。
“你,你怎么样了?”最终吞吞吐吐挤出这么一句没情调的话,可是却仿佛尽了最大的力气,他说出口的那一刻,心里紧张的打鼓。
像个愣头青,像只呆头鹅,哪还有往日的气势和魄力?
云织咬着牙,当莫睿笙的力脱离她那一刻,她只感觉腿软到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这家伙吃铁长大的吗,力气这般大,疼死她了!
以前自己多次冒犯他,他却未曾对自己如何,看来总是在让着自己啊……
想到这里,云织咬紧牙关,最终慢慢挤出一个笑,“我没事。”
三个字,让莫睿笙心中宛如翻江倒海,更加难受。丫头瘦瘦弱弱的,自己怎舍得伤她?
她说出这话,笑得很好看,只是额头上的零星冷汗看上出如此不配,轻易戳穿她渺小的善意谎言。
莫睿笙抿了抿唇。云织该是看出了一些门道,这才会容许自己如此,若换作往日,只怕她早疼得跳脚,之后气的破口大骂了吧。
那么这么说,他是否可以自以为是的认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在这丫头心里,也多多少少占着一席之地呢?
北崇憬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明明是自己提醒了莫睿笙,云织才不至于被他克制不住的力量伤害。
为什么到最后还是变成两人在眉目传情??!这不科学吧!
“哼,两人腻歪得也够了吧。是否该进入主题呢?若你们今日平安回去了,到时候再腻歪吧。”
说这话,果然很有效将无法自拔的两人的思绪成功拉了回来。
云织顿时有些害羞,扭过头去缓和气氛。莫睿笙则再次面对与北崇憬的花招奋斗,他的怒火无法平息,但终归是因云织而冷静了许多。
云织听这话,知道北崇憬多多少少也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吧,只是想不到,他调查得如此细微,连她和莫睿笙的牵扯都似乎知道不少。
不过也是,他的身份,想查什么查不到?
既然如此,摊牌就摊牌咯,他突然搞出这一出,她倒要看看他想弄什么花样。
“既然入正题,那也不多废话,我们都没那么多时间可以给你戏耍,很简单,把人放了,我带走,可以既往不咎,若不然。”
“若不然如何?”北崇憬一脸挑衅抢了莫睿笙的话。
“若不然,白牙山,你的老窝不复存在。”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莫睿笙的冷意瞬间释放到最盛!
若换作常人,只怕腿脚早已止不住地发抖了,可是北崇憬不一样,早已习惯了他的威胁,此刻听起来,却仿佛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他顿时止不住发笑。
笑得癫狂。
末了,他才缓缓收起笑,眼神同样变得狠辣,“莫睿笙,收起你那套吧,对我没用的。我今天敢在你面前这么做,便不会怕你的。”
说罢,只见他勾唇一笑,轻轻拍了拍手,空中响起他的拍手声。
却听立马,空气中便多了几道陌生而危险的气息,莫睿笙顿时警惕起来,拉过云织低沉出声:“小心!”
云织自然感受到此等异样,不由得皱起眉头,神情不同以往的严肃。
她身体刚好,连运功都困难,在这里无疑是累赘,帮不到莫睿笙,如今多了敌人,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片刻的功夫,地上已多了几道黑影,个个身材魁梧,脸蒙黑巾,但是眼神的狠毒和冷漠让人不难看出。
这些……绝对都是一等一的杀手!
五六个就这样稳稳挡在北崇憬面前做着保护,宛如罗汉。
在这偌大的宫殿里,更觉冰冷。
北崇憬笑了笑,道:“莫睿笙,知道你身手了得,只是如今你处于弱势,还要护着她,我唤了些人陪着你玩,你若敢轻举妄动,只怕在你与他们纠缠时,我便已了解了石台上那位的性命了。”
果然,在他说话的期间,他早已悄然移到石台旁边了。
听到此话,云织更觉奇怪和好奇,石台上的男子,那熟悉的气息和身影让她疑惑,到底是谁?
“北崇憬,可否告诉我,石台上的男子是谁?”她脸色严峻,此刻容不得半点玩笑。
北崇憬兴趣来了,他挑了挑眉,嗤笑一声道:“原来你还被蒙在鼓里?怎么,莫宫主未告知你吗?”
他说这话,莫睿笙的呼吸明显加重。
云织更觉不爽,“少废话!告诉我那是谁!”她说这话时,头发已经开始有些波动。她身后同样在缓缓凝聚力量。
北崇憬收起笑,说道:“是,既然云二少爷下了命令,我怎敢不从,我迟迟不告知,只是怕等会你吓得晕过去,那样事情就棘手了,错过好戏可是会后悔的。”
“再假惺惺你试试看。”云织的声音冷了起来。
北崇憬顿时眯起眼睛。小家伙吗,他都这样相劝了,她还是如此固执,真要看,你心里指不定如何难受呢,这是他和莫睿笙之间的事,何必为了莫睿笙一定要掺和进来?好,你既然为了莫睿笙执意如此,那便怪不得他了!
“好!要看,自然要成全你,免得云家如何传出我不动地主之谊,那可就冤枉了。”
说罢,北崇憬伸手去捏男子的下巴,恶狠狠将他的头掰正,咬着牙一字一句狠狠说道:“来吧竹月,你的主子和云二少好久不见你,可是想你想得很啊,还不快和他们打声招呼!”
男子被这力道捏得疼痛,发出一声闷哼。此刻脸不得不露出来,虽脸上脏乱不堪,满是血渍。
但眼神和模糊的轮廓仍能判断出来,那是……竹月!
云织顿时呆住了,感觉被天上忽而降临的一道雷给劈得外焦里嫩。
竹月……竹月……那是竹月?!!
不,不可能的,竹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吴府里舒舒服服躺着养伤吗?!怎么会?!
望着竹月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云织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楚,只怕他也是为了自己才来了这是非之地的吧。
竹月……竹月,怎么办……
云织捂着嘴不敢出声,她将所有难过的呼唤都硬生生吞入腹中。她死死瞪着,眼眶红得很,生怕有泪珠滚落,强迫自己憋着。
“北崇憬,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拿开你的脏手,也不要再刺激她,不要再和她讲话。你想干什么我会和你谈,但是,你别逼她。”
说罢,莫睿笙瞥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冷漠,如寒冰,如飞雪,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屑再看这家伙一眼,连忙将激动的云织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
不断小声在她耳畔安慰,“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别去看。”
一声声的安慰,让云织不断抖动的身子得到平静,但仍揪着莫睿笙的衣服不敢松开。
讲真,云织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酷刑带来的后果,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朋友,一路照顾自己的人。
云织如何受得了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