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9日,重阳节。
香港骊山公墓。
天阴沉着,墓园中稀稀拉拉的有些人来扫墓,那一株株的松柏似乎在诉说着死者对后人的不满。现代社会,亲情冷漠,连中国传统的节日习俗都已经没有多少人遵守了。
一个30多岁的中年男人手捧一束菊花,漫步在墓园小道。一身的黑衣黑裤,再配上一幅黑墨镜,很有黑帮人士的感觉。
在小道间寻觅良久,终于,在一株巨大的松柏树边,中年男人停住了。他轻轻地弯下腰,将手中的菊花放在墓碑前。从他的袖中露出了那拿着鲜花的手,修长而纤细,如果只看这一双手,相信所有人都会认为这双手的主人是个女人。
忽然,男人似乎发现某些情况,抬头四下张望。在他面前的墓碑上,那鲜红如血的题字的墨迹还没有干。而在墓碑的另一角,也赫然放着一束鲜花。
在张望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状况,他放松了警惕。
男人的嘴唇蠕动,似乎有什么要说,但是,在一番挣扎之后,他轻叹一口气,只是默默地摩挲着墓碑,一言不发。
良久,他站起身,括括胸,深叹一口气,向墓园门口走去。
“胡叔叔,请等一下。”不知道从哪里飘出一声呼唤,男人身体一怔,但是,随即又释然。他转过身,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从旁边高大的墓碑后,转出来一个人,赫然就是我们的主角高峰。
“你还真的是不死心啊!”胡不归似乎早就料到是他,显得平静自然,“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在这里出现。”
“不希奇。”高峰扬了扬手中的一叠资料,“你过去10年内所有的行踪,都在这里,而我,只不过付出了一些代价而已。”
“呵呵,为了我,你还真是肯花血本啊。”胡不归在看见那堆资料之后,也就知道了一切。
“谁让胡叔你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我只能到这里来守株待兔了。还好,老天并没有让我失望。”
“说吧,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找我,究竟为了什么事情。不会就只为了我那一手洗牌技巧吧。我在就在电话中和你说清楚了,我已经和你们高家没有关系了。”胡不归显然对高峰的骚扰有些不耐烦了。
“我真的就是想求你教我那一招,没有其他别的意思。下星期我就要去赌场上班了,何老爷子希望我从最基本的学起,你是荷官的主管,到时候我就归你管了。希望胡叔叔能在那时候将绝技传授给我。”高峰也没有再和他多废话,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可能,别说教给你,就算是教别人,我也不可能答应。我特意将名字改为不归,就是要和过去的一切告别。你放心,我的技巧,我会将他带进棺材里去。你就别奢望了。”胡不归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高进的儿子,还是你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什么!”胡不归全身一震,定在当场。
“你既然还对当年的事情放不下,却为什么还来给我父亲扫墓,而且,这一扫就是20年,既然你这么恨我父亲,为什么你还来看他。”
“我、我、”胡不归并没有转过身,但是从他颤抖的身躯可以看出,他的心中正在天人交战。
他的双手相交,用力紧握,那些关节都被他握得泛白。咳噔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断了,随后,某样东西掉落在地上。
高峰定睛一看,那赫然是一小截手指。
这时的胡不归似乎有了决断,他弯腰捡起那一小截手指,转过身,将他那少了一截小指的右手展示在高峰面前。
“这就是你父亲当年将我逐出师门时候送给我的礼物。这么多年来,每逢刮风下雨,我的这只手就彻夜疼痛,也就是因为他,虽然我自创无影鬼手,但是,却无论如何都练不到极至。你说,难道我还应该感谢他,还应该将自创绝技教给他的后人?”断指之痛一直是他的死穴,现在被高峰发现之后,胡不归似乎有些失控。
“但是,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赌术未成,就不停我爸的劝告,出千被人抓了。如果不是我父亲出面,那你就不是被断一指这么简单,而是整一只手臂。要知道,那个赌场是闵天赐的,这可是当年和我父亲一般风光的人。当年我父亲为了保你,可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不是的,不是的。当年的事,你不可能这么清楚,是师傅他见死不救,是他对不起我,他对不起我!
“这是我师傅,也就是你的师兄,号称亚洲第一快手的罗志杰的手书,里面详细记载了当年那件事情,相信你应该认得他的笔迹的。”高峰又从怀中拿出一个泛黄的日记本,递给了胡不归。
胡不归双手颤抖着接过笔记本,慢慢地打开。记忆中,三师兄那熟悉的字迹出现在面前。
他沿着字迹一行一行地读下去,逐渐的,他的双手开始颤抖,然后是整个身躯,在他读完纪录着那件事情的最后一个字时,猛的将笔记本和起,泪水,早已经沿着双颊模糊了一切……
“师傅!”胡不归双膝一软,跪倒在高进的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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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墓园的另一角,一个长镜头正在不停地闪烁着。一个平凡的男人正不停地按动着快门,将高峰和胡不归发生的一切忠实完整地纪录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