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早准备好的牌盒中,胡不归随意地挑选了一副牌。轻轻地打开盒子,取出扑克,再去掉那两张JOKER,这一正整套动作在他手中完成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两位需要验牌吗?”胡不归将牌放在桌上,从一边的盒子中拿出两副眼镜,对高峰和丁进2人说道。
这种眼镜是欧洲特制的,可以通过它看清楚牌上是否有被人做上暗号,一般在比赛前,都需要经过双方确认。
“不用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但是,就在回答后,双方的眼神又一次激烈地交流,一时间,赌桌上*味正浓。
胡不归点点头,将两副眼镜放好,随即,开始洗牌。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没有一般电视上演的那种大开大阂,也没有任何华丽的感觉,如果换了一个平常人,相信根本不会觉得这会是澳门公爵睹场的顶级荷官,整副牌只是在他手中不停地变换着排列的次序。
但是,这一套平凡的手法,却带给了在座的两位巨大的震撼。胡不归那看似平凡的手法,却带给他们极其巨大的困扰,他们原来赖以为生的记牌工夫,在这一刻居然不行了。
“恩……?”坐在观众席上的厉正豪也发现了其中的异样,久经沙场的他,居然也被胡不归的这种洗牌方法难住了,以他的功力,也只能勉强记住5张牌,和他平常39张牌的数目差了许多。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何老爷子,只感觉他如同一口古井,深不可测。在赌场这么多年,他还真不知道老爷子手下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
看来,在这个小小的赌场,应该还有许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厉正豪长叹一声,心中隐约有一种失落。
“请切牌!”胡不归已经将牌洗好,背面向上平摊在桌子上。
高峰这时候已经皱起了眉头,连牌都无法记住,难道今天,真的要靠运气和心理来和对方搏个你死我活。
坐在他对面的丁进看到对手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一阵暗爽,看来,高峰他刚才也没有记住任何牌。于是,他随意地拿起面前的切牌板,手腕轻轻一甩,立刻,那板如同回旋的飞镖般,只在众人面前掠过一道白光,就**了牌里,位置也非常准确,刚好在第40张牌以后。虽然他认定高峰也没有记住牌,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按照赛前和师傅的估计,高峰应该没有记住40张牌之后的能力,所以,切在这个位置上,那么赌局可以说是完全按照天意。
胡不归利索地将牌放在发牌盒子里,然后,开始发牌,而这一刻,两人才将手中代表10W的筹码下个底。
很幸运,高峰的明牌是一张红桃A,而丁进却只有一张最小的方块2。
“红心A说话!”胡不归伸手示意。
“刚开始,我们还有的是时间,不玩了!”说完,他自动将牌盖了,自然,这一局是丁进不战而胜。
在观众的哗然声中,丁进面无表情地将桌上那代表20W美金的筹码搂回自己一方,但是,他现在也和所有的观众一样,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高峰局面占优,为什么,他自己就这么直接放弃了。阴谋,一定有阴谋。
收拾好一切之后,第2局开始了。胡不归依旧如同刚才一般慢条斯理地洗牌。
“请切牌。”胡不归将切牌板交给高峰。
“不用了,谢谢,直接发就可以了。”
OK!胡不归又开始行使自己的工作。
“不跟!”高峰看也没看底牌,直接盖牌。丁进又一次不战而胜。
“不跟!”
“不跟!”
“还是不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场中的气氛也逐渐凝重,所有人都不清楚高峰这一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居然连续7把牌直接就PASS了,这是在任何比赛中都很少见的。
一连7把,高峰都直接放弃,惹得对面的丁进直接开始虚火上升,每次在他叫牌后,高峰连底牌都不看,直接就PASS,让他觉得这几拳都打在棉花上,那种全力出击后却目标落空的感觉,实在是另人很不爽。
第8盘……
“黑桃K说话!”胡不归向丁进示意。
“50W。”丁进随意地报出个价格。
高峰这一次没有直接PASS,只是慢条斯理地将底牌拿起来看了看:
“50W,不,这怎么够呢,我再大你300W!”说完,将桌上的筹码扔出了350W。做完这一切后,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丁进的反映。
丁进吸了口气,高峰这次的出其不意,还真是令他措手不及。300不算多,不过,今天的总筹码也只有1000W。
他又一次将底牌拿起,那赫然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3点,虽然明牌是一张K,虽然还有3次机会,虽然……
丁进又一次抬头看了看时钟,才过去半个小时,也就是说,他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只要在最后时刻自己的筹码比高峰的多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也没有这个必要在这一盘看着就没有把握的赌局中和高峰争一日之长短。
“我不跟……”丁进考虑了半天,最后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他那刚扔出的50W筹码,也被高峰收入囊中。
比赛又回到了原点。
看着自己徒弟的表现,历正豪有些生气,他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经完全被高峰牵着鼻子走,首鼠两端,犹豫异常,这种性格,在比赛中简直就是自杀的毒药。他现在才真正发觉,自己真的老了,连教一个徒弟,都成了没有用的废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比赛还在不温不火的进行,整个场面没有再出现和刚才一样的小插曲,只是大家你来我往的互相叫着PASS,赌局已经进入了胶着状态。
只是,似乎在场的人谁也没有发现,这场赌局的荷官的额头居然开始冒汗,他的手已经开始颤抖,洗牌的动作也不如刚才一般流畅,但是,他还在勉力支撑。
现在的丁进,早已经失去了赌局刚开始的时候的镇定。高峰盘中的那一次突袭,将他的节奏完全打乱,现在,整个赌局似乎和刚开始的时候情形相反,他在不停地说着PASS。
他狠命地拉开系得很紧的领带,解开那颗纽扣,似乎这一切都将他束缚得透不过气,现在的局面已经是他落后了,而时间却只剩下了15分钟。
坐在他对面的高峰依旧保持着刚开局的笑容,仿佛这过去的45分钟根本不存在过。丁进现在只要一看见他那笑容,就立刻有种特别心虚的感觉。
“别得意,高峰,只要我拿到一手好牌,再配合那个技巧,输的就会是你!”
时间只剩下10分钟,丁进还是没有起色,他早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红桃A说话!”胡不归指着高峰的牌面,向他示意。
已经连续5把直接SHOW HAND的高峰将牌拿起,在看过底牌之后,他不动声色地说:“50W。”
丁进的牌面是一张黑桃5,他看看高峰,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又抬头看了看时间,才犹豫地扔出50W。
“我跟。”丁进的这声跟都说得底气不足。
胡不归再一次发牌,这一次,他只有一张黑桃2,而高峰,居然又拿到一张黑桃A。
“A一对说话!”胡不归面无表情的说。
“我们稍微大一点吧,100W,怎么样?”拿到好牌,高峰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跟!”丁进这次没有犹豫,只是冷冷地说,毕竟时间已经不多了,就在这一局分出胜负吧。
“好!”高峰对丁进竖了一下大拇指,然后示意发牌。
这一次,高峰又拿到了一张黑桃K,而丁进则只有一张黑桃4。
“100W。”高峰再次说道。
“好,我跟,然后,我再大你100W!”丁进似乎看到了同花顺的曙光,表现得很急切,一反刚才那种颓废。
“好!胡叔,发牌!”
最后一张牌,在双方看过之后,各自翻出,高峰又是一张K,而丁进则如愿地得到一张黑桃3。
现在,高峰牌面是A一对和K一对,而丁进,则是黑桃的2345。
“同花顺牌面说话!”随着胡不归的话音刚落,赌局也迎来了*。
现在的局面说起来是似乎是高峰占优,他有A一对和K一对,而丁进,则有着同花顺的牌面,但是只要他拿到关键牌,赢下这局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从几率上讲,这似乎有些困难。
丁进开始紧张了,他的双腿不停地改变着架靠的方式,思考着如何应对。高峰,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他又一次伸手,将底牌掀起一个角,似乎那上面描绘的数字能给他巨大的力量,抬头看看时间,这一局已经消耗了7分钟,最后只剩3分钟,已经不能再进行下一局了。他松掉领带,整个人软倒在坐椅中,休息片刻,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SHOU HAND!”丁进将面前的筹码都向前一推,然后,死死地盯着高峰。那码放整齐筹码,也在他大手一挥之间,全部摊在桌上。
立刻,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丁进这一举动吸引了,这根本就是不成功就成仁的打法。
“不知道哪位医学家说过,当一个人说谎的时候,无论他怎么掩饰,他都会在不经意间暴露出一些心虚的表现。”
高峰没有直接表示跟还是不跟,居然一个人开始说起了故事,虽然,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在这个会场,大家还是听得很清楚。
“而你在过去经历的106场比赛中,总共偷鸡64局,你做得很成功,但是,在这64局中,你也一共变换64次靠腿的姿势。就在刚才,你做出了你的第65次,所以,你说我这把应该跟还是不跟呢?”高峰说得很慢,但每说到那些数字,他都特别强调一番,他似乎丝毫没有发现,伴随着他说的那些话,丁进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SHOW HAND!”高峰丝毫没有犹豫地将面前的筹码都推了出去。
“哈哈哈!”就在高峰推出筹码的那一刹那,丁进笑了,笑得很大声,很开心。
“高峰!你以为你真的很聪明吗,告诉你,那些只是我故意做出来的障眼法,也只有你,才会将他用做判断我是否偷鸡的标准,你看看,我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说完,他用力地将自己的底牌甩在桌上,那赫然是一张红桃6。
“我是顺子,赢你的两对,这次你没话说了吧!”
高峰在他翻出底牌的那一刻,也大吃一惊,不过,他又立刻恢复了常态,慢慢地抽出底牌,将他展示给众人。
是K,居然是只方块K!
“你!你!”就在这一刻,丁进仿佛从天堂落入了地狱,那巨大的反差,令他颓然地倒在坐椅中,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虽然你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安排了这个陷阱,不过,这次要令你失望了,因为,我这个人有个坏习惯,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可是不做的……”
说完,他会心一笑,似乎这世间这一切,一直都在他掌握……(未完待续)